第87章
然后薛情才为她盖上红盖头。
“姐姐,林姐姐,新郎官来啦!”叶尤从群芳楼楼下跑来敲门,声音激动,
不用她说,喧天锣鼓声已经传来。薛怀瑾此时就在楼下。他斜挎新郎花红,等着他的新娘。
林茉一出现,他便目不转睛。几人从他身旁路过,他便不由自主靠近伸手,想要牵手。
不过还未拜天地,此时可不能碰,嬷嬷将他拦下。
直到林茉上了花轿,薛怀瑾才收回他望眼欲穿的眼神,转身上马。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薛情嫁出了她的好妹妹,而薛怀瑾娶到了他最爱的姑娘。
队伍一路锣鼓,一路欢喜。
薛情和叶尤算作娘家人,在群芳楼门口停住,不曾随行。眼前是渐渐走远的花轿队伍,耳边是震耳的鞭炮。
叶尤惊讶靠近薛情,“姐姐,你怎么哭了。”
薛情立刻擦干,指着一地鞭炮纸屑,嫌弃表情,“这个味道太难闻了。”
轿子走后,薛情和叶尤又忙着为街坊邻居发喜糖。等赶到薛府时薛怀瑾和林茉拜堂已经结束。
颜寒也来了,在门口等着叶尤。二人本应同去,但叶尤没见过成亲出嫁,吵闹着非要送嫁,二人这才分开了。
“怎么样,好玩吗?”颜寒上前,自然而然牵起叶尤的手。
说起好玩,叶尤眼睛发光,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好玩!林姐姐那发冠可漂亮了,还有那嫁衣,林姐姐穿起来简直是天仙!还有那鞭炮,噼里啪啦……”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薛情在后面,看叶尤摇头晃脑,时而咋呼,时而依偎,满是幸福。
凌云不知何时出现,“你来了。”
薛情嗯一声,往里面走。
凌云跟在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立春说你不想见我。”
薛情还是很冷淡,“没发生什么,就是不想。”她停下脚步,语气郑重,“凌将军,请离我远些。我尚未出嫁,你我二人如此近,叫人误会就不好了。”
说完薛情快步躲到薛济远旁边坐下。
这里是她的避风港,不过她忘了,避风港也不是不刮风。她刚坐下,就被薛济远盘问二人的关系。
薛情乱说一通,“遇见过,他从小喜欢占算,追着我教他。”
编不下去了,她又反问起薛济远,“大哥,听说你去工部了,为何?”
薛济远面色一凝,他并未打算告诉薛情,也是胡说一通,“在翰林院倦怠了,想钻研些修路搭桥的东西。”
二人皆知对方说的不是真话,但未避免自己暴露,都默契不再问,端起杯子背对。
二人一阵沉默。
旁边叶尤和颜寒不同。叶尤喋喋不休,颜寒什么都随她。
她要吃什么,颜寒就为她夹什么。吃下一大盘酸甜果脯后,她露出满意的笑。
颜寒欲再去拿,叶尤却拦下他,“颜大人,林姐姐喜欢薛哥,想和他成亲。我也喜欢你,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我们可以成亲吗?”
颜寒愣一瞬,“你是说……你想同我成亲?”
叶尤歪头,有些疑惑,“是啊。你不愿意吗?”
他之前明明问过自己,想要和自己一直在一起的,这不就是成亲吗。
甜蜜一下冲上心头,任谁也无法自抑。颜寒将叶尤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好,我们成亲。”
而叶尤就像一只被环抱的小兔,软乎乎由他抱着,圆圆眼睛眨巴眨巴,嘴里还问着,“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成亲,我也要那要漂亮的衣裳。”
颜寒有些语无伦次,“那就明日。不,明天来不及,过几日好吗。总之尽快。”
叶尤点头。
*
待宾客尽散,薛怀瑾脸上已经起了红晕。他是新郎官,今日喝的酒不少,没有醉晕过去,全靠他精湛躲酒。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喝了不少。
下人在收拾院子,薛怀瑾独自一人摸着到到房间。先推开门,他再往后倒,关上门,房间只剩两人。
林茉披着红盖头,坐在床沿,听见声音,手紧起来。
红烛燃亮,桌上一整盘的‘枣生贵子’,还有交酒杯、喜秤……洞房虽只剩下两人,但还有许多仪制。
薛怀瑾看了一眼,略过。径直坐到林茉旁边,“爹娘说,让我喜秤掀盖头,再用那杯喝交杯酒,还得撒上那些东西……”
他脉脉含情中带着不正经,“可夫人知道,我向来不是个守规矩的。”说着,他的手从床沿爬到林茉的手上。
林茉的手被他手压得不能动弹,尤其是那声夫人,让她浑身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她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紧张极了。
他的意思是要我自己掀盖头吗,可是我的手被他压住了,我要取出来吗,还是说要怎么办……
林茉尝试用力,但好像被察觉,一股更大的力让她抽之不得。
是薛怀瑾在使力。他压下林茉动作,自己腾出一只手掀盖头。
红盖头掀开,林茉这支春花捂了一整日,此刻熟得不能再熟了。
薛怀瑾被眼前的面容惊住,痴痴声音,“夫人,你今天太好看。”
他看到林茉头上,自己送的首饰,痴痴中添了分得意,“夫人,我帮你去饰。”说着,他腾出一只手,一件件将林茉头上的首饰取下。
他的声音低沉,动作时不时从林茉的手或其他地方划过,像是故意勾弄。还有那一口一个的夫人,叫林茉不敢应答。
她胸口起伏不自觉地加快,眼神略微闪躲,不敢直视。不论薛怀瑾做什么,她都仿佛被冻结,没有动作。
“取完了。”薛怀瑾动作停下,见着她通红的脸,他靠近耳边,“该下一步了。”
话说到这里,薛怀瑾一手握住林茉两只盈盈手腕,另一只手将她推倒在床。
林茉眼睛满是娇羞,不拒还迎。
红帐落下,今夜清风吹拂一池春水。
第69章 祭祀(二)
林茉成亲已经有些时日。
那些个官宦人家的规矩都被薛母免去,包括每日向公婆请安。于是,在薛怀瑾的死缠烂打下,二人总是睡到早膳时间才起。
这不,今日下人又来喊了,“二公子,二夫人,该起了。”
林茉闻声,连忙从薛怀瑾怀里挣脱。她动作麻利地换衣裳、对镜梳妆。而薛怀瑾,他就在床上撑着脑袋,笑着看她。
林茉每每此时都觉得无地自容,奈何薛怀瑾总是不放她走,非得等到外面都有人来叫了,他才松开胳膊。
这样甜腻的日子,两人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匆匆收拾好,林茉从房间出来。
昨夜下了好一阵大雨,打在房顶的声音甚至盖过了这房里别的声音。门一开,那雨后凉风便迎面扑来,她下意识缩缩肩膀。
薛怀瑾懒懒而来,从后面包裹她,“冷吗?”
林茉摇头。
虽然有些凉,但还不算太冷。这个季节不曾下雪,还不是最冷的时候。
二人到饭厅时,薛父薛母已经没等他们,开始用膳了。大哥薛济远也在。
薛济远自从调任至工部后,便日日住那儿,许久不曾归家。若不是薛怀瑾成婚,他回来一趟,被薛父薛母留下。一家人要想见他,怕是得等到年节时。
被留下后,他索性告了假,说是要照顾父母。可薛父薛母无病无痛,哪里需他告假来照顾。不过工部倒是没有驳回,还是放他回来了。
薛济远从二人进门起就若有所思。咳嗽两声后,他放下筷子。
“二弟,以后早些起。爹娘这把年纪了,你平日里无事,要多照管家里,莫让他们太操心。”
薛怀瑾这边正为林茉添菜,“大哥,你今日怎么这么啰嗦。爹娘身体好着呢,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成家了,以后定会多多关心府中事务,不让爹娘劳累。”
“你说是吧,爹,娘。”
薛父薛母听来,分外开心,“不急,等你与茉儿生了孩儿,再做这些也来得及。”
这一提,薛怀瑾倒是面不改色,却让林茉红了面庞。
说过这事,薛父转而问起薛济远,“在工部可还习惯?若是不行,我去跟他们说,你还是调回翰林院。”
薛济远自小就是薛父手把手教大的,他知道薛济远的心之所向一直是文墨,而不是工部那些工程或账本。
“父亲不用为我操心,我自会处理。倒是您和母亲,天凉了,记得多添衣。”
薛济远这次回来,格外关心薛父薛母。说完,他又吩咐下人提早去采购棉衣、煤炭。叮嘱他们要注意气候,小心侍奉。
用完早膳,林茉和薛济远预备去庙中。前些日子薛府路过几个僧人,小鱼好奇庙中生活,便被他们带走,林茉和薛济远许久未曾看到他了。
刚出薛府,一个禁卫敲锣打鼓,小跑路过,“女使来了,女使来了,退让退让——”百姓立刻从街道退散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