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这一停,火气也跟着散了,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摸了摸鼻子,斜看了萧寒生一眼,干巴巴地道:“你,你年岁也,也不大……”
  第106章 成婚这事也太多了,我娘今日还传信问……
  原本一直在一旁无声旁观的萧寒生,此刻忽然出声道:“二位。若令媛当真是自愿,二位方才又怎会说出‘离家出走’四字?虽说律法不提婚嫁一事,但也并未规定,女子定要成婚才可生存一说,为人更不该强逼子女成婚。”
  “至于女子可行之事,李老爷想必也有所误解。这世上有些男子可为之事,女子的确难为,但有些女子可行之事,男子也是难行,阴阳互补,缺一不可。就像朝中女官所做出之功绩,并不比男子要少,只不过是各司其职,各有主掌罢了。”
  李老爷被萧寒生这一连串的话说的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只能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众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不断称是。
  孟清清知道萧寒生这是在帮着她说话,不过主要应当还是想从先前有关“年岁大”这一话题里走出来,于是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道:“就是,两月前过世的工部尚书便是女子,在世时一心为民,为了公事终身未婚,深受百姓爱戴,临终前亦在担忧国事,这是难道你未听说过吗?”
  “那位尚书去世后,多省百姓自请入京为其送行,就连夏……陛下都大为夸赞其为国为民之心,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变了呢?难不成你们看似是对令媛不满,实则是对陛下有所不满?”
  孟清清这次给她们扣的帽子比之前要大数倍,若真应了,轻则坐牢,重则流放,令对面的二人脸色霎时变得一片苍白。
  但偏偏他们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慌忙跪地磕头,仓皇表明自己并无此意。
  孟清清听着这一声盖过一声的磕头声,也怕这二人将自己直接磕死在这里,招招手让他们起身后,又道:“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我听闻你们从前便是靠着同旧沉海阁做交易发家的,你们做的是什么样的交易?”
  孟清清话音刚落,对面二人的眼中便流露出了恐惧之色,好似孟清清在他们看来是什么要人命的洪水猛兽一般。
  过了好半晌,李老爷才颤声道:“回,回大人……就是……就是些小生意,卖些饴糖和四季糕点,春日卖些菊花糕,夏日卖些绿豆糕,秋日……”
  “这就不必细说了。”
  孟清清打断他的话后,朝一旁伸出手,一人十分有眼力见地将先前她所翻看的账簿送到她手上,她翻开后,才继续道:“每个地方四时的糕点都不同,这我还是知道的。但我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糕点,要做八年才能卖啊?”
  在孟清清将那本沾了血的账簿摊开,送到他们面前时,李老爷已恐惧到了极点,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不断在耳边回荡,连孟清清说了些什么都听不清。
  孟清清将那账簿甩到李老爷身上后,又往后招了招手,原本一直站在后面静静等着的人挨个上前,孟清清随手一拿,便拿到了一枚银元宝。
  她将银元宝翻了个面,便见那元宝的下方,还留有旧沉海阁的徽记,她将那徽记对向对面的二人,厉声道:“这是你们还债用的银子吧?你们还债时,难道不知将银子拿出来看看吗?这么大的旧沉海阁徽记都没发现,反倒是你们的债主一眼就瞧见,转头就将你们还去地银子送到衙门报案了!”
  说完,还觉得不太解气,又追加了一句道:“那么多银元宝,你们竟一个都未发现不对,你们是蠢吗?!”
  李老爷猛然回了神,慌忙摆手道:“大人!这,这银子不是我们的!是,是我在我那不孝女的房中发现的,是我那不孝女勾结的旧沉海阁余孽,与我们无关呐,大人!!”
  孟清清被他这一番话气得差些七窍生烟,但若现在就将人打一顿,传出去她还得多个动用私刑的罪名,她可不想再被参一本,只能暂且忍住怒气道:“那账簿呢?你们还未同我解释,究竟是什么样的糕点才要做八年才能卖。又是什么样的糕点,只一份就能卖出三百两的高价?!”
  “你们自己蠢,也把旁人当傻子看。若真有这么赚钱的糕点,那我娘从前也不必起早贪黑地辛苦做生意了,直接转行卖糕点不就成了?!”
  看着对面二人如失了魂一般瘫坐在地,孟清清也懒得再同他们说废话,将银子塞回去后,冷声道:“带走!不管用什么办法,把我想要的消息递上来就行。”
  说着,突然想起从前遇到的一些还没来得及问出话,便被她的这些下属活活“问死”了的案例,在人被拖走前,连忙补充道:“等等!下手轻些,别再没问出东西前就把人弄死了,不然我又得被参了!”
  两个正要将人拖走的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笑着道:“大人不必担心,再有谁敢参大人,我们哥几个就再将人打一顿!”
  他们说出这句话时,面上还十分地得意,且也丝毫不顾及后面的夏知远和沈亭北,令孟清清不由得朝那二人看过去。
  夏知远注意到孟清清投来的询问的目光,也立刻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哦,他们从前这么打人打惯了,你习惯就好了。”
  孟清清:“……”
  难怪当时那被打言官的事闹得可以说是沸沸扬扬,夏知远也只当没听见,她还以为是当真不在意,原来是早就习惯了。
  所以当初夏知远还做监察司掌司的时候,他背地里到底是偷偷打过多少人,才会让现在监察司的人对此都习以为常了啊喂?!
  好在此事了结了,李老爷和李夫人被带去了县衙大牢,她也不用继续“唱戏”给夏知远看。
  而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李老爷和李夫人被送去大牢里了,这地方便就空了下来,他们便不必再连夜往老宅那边赶,而是可以暂时留宿在李家。
  至于李少爷,则是没了要送去大牢的必要,只因被安排去找李少爷的人,回来后便告诉她,那位一直活在传闻之中的李少爷早已死了,或者说,那一直活在传闻之中的李少爷,是一个早已死了,却又一直被当做是个活人的人。
  孟清清接到消息去看时,便发现那位李少爷的面容看起来还像个活人,但他的身体肤色青灰,全身经络也呈现出紫黑色,只是被平常穿的衣服,将身体大多遮盖住,才能勉强看出个人样。
  实际上,他衣服下面的皮肤已开始隐隐腐烂,看样子应当是近几个月的事。
  这县里的人都说,这位李少爷自小便有什么娘胎里带来的疾病,具体是什么病还不清楚,但李老爷和李夫人自李少爷出世后,必然给他找过不少大夫,只是一直没能给李少爷治好。
  后来搭上了旧沉海阁的那条线,也不知那些人说了些什么,会让李老爷和李夫人答应在李少爷体内种下蛊虫,又或许他们二人并不知道,只是听旧沉海阁的人说有个办法能试一试,便死马当活马医同意了。
  从李少爷如今的状况来看,此处的旧沉海阁之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必然是搭上了金望越的线,做着蛊虫和人口///贩///卖的活,还用李少爷来试了蛊虫。
  后来也不知是旧沉海阁的人一开始便没想过要将蛊虫取出,还是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给李少爷取出蛊虫便死了。
  总之随着时间流逝,这蛊虫在李少爷体内待的时间越来越久,它为了活命便要吃东西,就这么慢慢的啃食着,将李少爷脑袋里的东西都吃完了,人便也就死了。
  只是如今问必然是问不出个结果,李家人也注定是要死的,因此这李少爷究竟是早就死了,还是晚些到刑场上再死都不重要了,总归都是死路一条。
  孟清清让人将李少爷和他脑袋里的蛊虫处理干净后,便顺理成章地在李家落了脚,此处离市集比从老宅更近,他们若想置办些什么东西也方便。
  再加上夏知远不会辟谷,也不想辟谷,一日三餐都要吃东西,时不时地还想吃些点心,仗着如今不在宫里,没人管着,就放开了性情,似是要将整个留丹县里的小吃都吃个遍,他们暂住在此处,也方便下面的人给夏知远买吃食和各类点心回来。
  处理好一切后,已至子时。
  四人刚聚到一桌,孟清清还未开口,便听夏知远道:“今日走了许多路,有些乏了,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
  孟清清呛了口气,“咳咳……你,你真把我当戏子耍呢?!”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夏知远叹息,“我是当真疲累,不过你既现在便想听,那我晚些歇息也无妨。我想想,先与你说谁呢……不如,就先说说温庄主吧。”
  孟清清一怔,“我,我娘?我娘又怎么了?”
  夏知远道:“温庄主自然是女中英豪啊。只是啊,温庄主虽竭力隐藏,也想管住手底下的那么多张嘴,但人多了难免会出那么几个叛徒,或是混进去几个旁人的眼睛。就连我身边的人,都不全是干净的,所以啊,这管是管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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