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但却没想到何向阳撑不住那般折磨,最后虽未死,却疯了,可即便他疯了,心里却还挂念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而如今知晓自己两个徒弟都平安无事,支撑了他多年的心气自然也就断了。
  事到如今,究竟是谁对、谁错,孟清清已经分不清了,人人都有好似是凶手,但又让人都好似是受害者,就连她……
  “清清。”
  萧寒生忽然出声,打断了孟清清的回忆。
  她扭头朝萧寒生看去,便听萧寒生继续道:“你是我能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孟清清:“……”
  不知为何,听着萧寒生所说的话,她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变得越发的沉重,坠的她心口阵阵的闷痛,令她的眼神都黯淡了许多。
  她垂下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面前的人,但萧寒生的目光却依旧落在她身上,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好似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直看的她忍不住捏紧了衣角。
  正在她承受不住要起身离开时,一只手却忽然稳稳的按上了她的手背,那力道不重,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但却又让她无法挣脱,更无法站起来,只能被迫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像是即将被审讯的囚犯。
  在温热的气息的靠近时,她缓缓抬起了头,正在这是,而人的眼神交错碰撞,她们彼此都坠入了对方的眼中,好似直接通过眼睛,走入了对方心底。
  她看着面前逐渐靠近的人,咽了下口水,身体才往后移了些许,便感到手上的力道一紧。
  萧寒生并未松开她的手,同时还伸出了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脸庞,轻轻抚上她的后颈,将她完全固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望着面前的人贴上来。
  萧寒生即将贴到她唇瓣上时,顿了一顿,二人的呼吸只交缠了片刻,他便向右偏了些许,试探性地吻上她的唇角,轻声问道:“讨厌吗?”
  孟清清捏着衣角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脸上止不住地发烫,她扭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萧寒生在看到她躲避的动作后,缓缓将她松开,“若你觉得你体内的残魄让你看不清心中所想,那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日。若时间久了,你不想见我,便可知你心中对我……”
  “若是这个方法的话,那就不必试了……”
  萧寒生:“……”
  萧寒生突然觉
  得若是能一直神志不清,倒不完全会是一件坏事,虽说有许多事都做不了,但至少可随心随性地活着。
  即使有时候他并非完全神志不清,勉强还可自控,也可以借这那个机会将自己想做的事做了,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是个疯子,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个小人。
  可惜,他现在不能。
  他的目光只在孟清清身上停顿了片刻,便逼迫自己将视线从孟清清身上移开,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入心底,压在最深处。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地嗯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难堪。
  孟清清在一旁等了好一会,都没见萧寒生开口,于是扭头看过去,问道:“你不问为什么吗?”
  萧寒生闻声朝孟清清看去,心底里的苦涩缓缓蔓延到喉间,令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颤抖,“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又不是一直在一起,我们不是之前分开过很多次吗?”孟清清道,“我……反,反正每次我们分开的时候,我,我都会想你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
  “我,我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从前也未喜欢过旁人,没有经验,但,但……”
  孟清清轻咳一声,瞟了眼卫逐水的方向,极轻声地道:“反正我不会那么想阿水,我……”
  孟清清的话还未说完,便感到自己的手臂被萧寒生抓住,紧接着,便感到唇上一热,二人的唇瓣贴合到一起,距离近到她都能嗅到萧寒生身上的血腥味。
  这个吻与以往不同,只在她的唇上稍稍印过便离开,宛如春日里骤然拂过脸颊的微风,既轻且柔,除了些许带着暖意的温度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萧寒生稍稍往后离开些许后,望着她望了许久,才缓缓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清清,今夜过后,便将那些事都忘了吧。”
  孟清清刚听到萧寒生如此说,还愣了一下,脑筋一转,才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皱起眉道:“但是……”
  “查不下去的。”
  萧寒生未等她将话说完,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道,“我也不会查下去的。天下那么多百姓,都在等着国泰民安的那一日,我不愿打破那些百姓的期盼,更不想重蹈金望越的覆辙。”
  “清清,金望越因心中的执念,已让太多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孟清清:“……”
  萧寒生见她神情郁郁,微微笑了笑,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清清,其实平海派和朝廷的渊源很早之前便有了。”
  他此话一出,孟清清果然有了兴趣,“什么渊源?”
  萧寒生道:“平海派初建之时,江湖上总会闹出不少凶杀案,更有不少旁门之人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肆意杀害无辜百姓、公然挑衅官差,那时的天下可以说是一派乱象、人人自危。”
  “朝廷即便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旁门之人,更不是每个官兵都有一身好武艺,大多官差只是想混口饱饭吃。我初次下山,便发现世间并不如我所想的那般好,反而处处都可见种种不平事,也正是因此,我才会想建立一个平海派。”
  “那时我年纪尚轻,不少人听闻我所想,大都笑我初生牛犊、异想天开。但也有许多与我志同道合之人,哪怕愿意与我共同努力,为世间争一个太平。只是那时愿意出力的人多,能出银子的却少,即便是有出银子的,也断然不够组建出一个门派,只能四处帮别的门派跑腿,赚些银子用以补贴还未成型的平海派。”
  “或许是因那时弄的声势够大,朝廷见我们是真心想要对抗那些旁门之人,便遣了官差给我们送了不少银子,只不过并非是以朝廷的名头,而是借了旁人的名号捐来的。而虽无人明说,但我与师兄都是心知肚明,因此刚开始时,平海派与朝廷的关系还算亲厚。”
  “只是朝廷的想法与江湖门派的想法必然不同,普通百姓在朝廷看来并不是太过重要,我与朝廷之人一直谈不拢,便也一直未答应朝廷的招安。我虽未有与朝廷作对的想法,但那时的皇帝却对我已有忌惮。因此在见江湖已基本平定时,便开始想尽办法打压平海派。”
  “而我自然也因朝廷卸磨杀驴一事大为不满,所以你我初见时,我以为你是朝廷派来的说客,对你的态度算不上好,此事我一直想同你道歉。”
  孟清清立刻道:“我不介意!你若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事了……”
  孟清清反握住萧寒生的手,目光坚定地道:“总之你无需同我道歉,我们那时还不熟悉,你对我有所防备也是常理,换做是我也是一样。再者说……”
  再者说她那时对萧寒生的印象也没好到哪去,并且有一段时间,对萧寒生的印象还越来越差,背地里骂人的事可没少干,若要说道歉,也该是她先道歉才是……
  只是这样的话总归是不太好说出口,孟清清犹豫了半晌,也只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反正你无需同我道歉就是了……”
  孟清清心里有什么都会挂在脸上,萧寒生看着她的神情,便将她心中想的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他虽看出来了,也并未明说,只是笑了笑,便继续道:“我有时会想,若是如今的我回到过去,或许平海派便不会遭遇这些事。”
  “我建立平海派之时,还很年轻,不喜低头,想事情也不够全面。恰巧那时平海派又是如日中天之际,我便更不会去想什么“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只一味按自己的想法办事,总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注一)
  “因此在朝廷要打压我时,我也并未低头,而是与朝廷抗衡,想通过此法让那时的皇帝先向我低头,这样也好谈之后的条件。但我却未想过,从古至今逼迫一国之君低头,为其所忌惮的,向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孟清清皱了下眉道:“你意思是,平海派之事那时的皇帝也有参与?你是不是还怀疑夏知远,所以才决定不查下去的?”
  萧寒生笑了笑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若我那时没有那般轻狂,主动向朝廷低个头。或是同师兄说出我心中所想,与师兄好生商议,那便不会发生师兄因误以为我断不肯与朝廷合作,故而苦撑平海派多年的事。”
  “我还可执掌平海派时,都未曾少受他人挑衅与为难。想必那些年里,师兄与平海派内的长老和弟子,所受到的挑衅与为难只多不少,未过过什么好日子,因此才会杜门不出。”
  感受到孟清清骤然收紧的手,他扭头朝孟清清看去,果不其然从孟清清眼中看到了担忧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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