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被陛下杀了,我就将她做成傀儡,留在你我身边为奴为婢,再以此要来些孟大人与温庄主的家产,岂不美哉?”
“若她将陛下杀了,我想,以孟小姐父母的爱女之心,必然是你说什么就应什么。届时,孟小姐父母这些年来所积攒的金银财宝,不就正好可拿来充盈国库了吗?”
“况且,我想孟小姐应当也没有那个胆量弑君。”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如何,孟清清家里的那些家产,她都要定了。
偏偏孟清清如今耳力不错,听着茱萸当面的大声密谋,只觉得头疼又可恨,因为她当真是不敢弑君。
但她更不想被做成那种傀儡!
两相纠结之下,她虽拔出了相欢剑,却不敢与皇帝正面对抗,只得脚下一踩,运起体力灵力,向后飞退数米,同时还要抽出精力阻止准备直接将皇帝杀了的卫逐水。
但很快,她就发现那些弓箭手竟不是对准萧寒生或是卫逐水的,竟是对准着她的,此刻见她离那两人有些距离,拉紧弓弦的手一松,一阵箭雨自四面八方向她袭来。
孟清清当即变了脸色,难以置信这些弓箭手竟是为她准备的,她还以为这些弓箭手是给萧寒生或是卫逐水准备的呢!
难道杀她是什么很难的事?!
她脚下用力一蹬,向后飞出数米,腰身一转,堪堪躲过那些箭矢。
但不等她喘息片刻,皇帝便紧跟着朝她砍来,她只得抬剑挡下,再顺势下腰,抽身而退。
正面对抗,她的确是不敢,但如何将人打晕这件事,她却极有经验,一个手刀将人砍晕后,脚下一点飞上宫墙,顺脚将一个弓箭手踹下了高墙。
萧寒生的目光往孟清清的方向扫了一眼,见她在宫墙上上蹿下跳,身轻如燕的模样,暂且放下了心。
原本想要趁机杀了茱萸的卫逐水,见萧寒生迟迟不下杀手,当即来到萧寒生身侧,一掌将那人和周围的傀儡震退,“为何不杀?”
萧寒生道:“他对我的招式很熟悉,体内的灵力是学了我师父所传心法所得,要留活口。”
“断了他的手足。”卫逐水果断道。
茱萸看了眼墙上躲避箭矢与傀儡的孟清清,手中的铃铛开始加速摇动,当即周围的傀儡捂住自己的头,似是极为痛苦。
但很快,他们便放下手,仰天长啸一声后,进攻的更是猛烈,令孟清清一时应接不暇,差些从墙上摔下去。
她站稳后往墙下扫了一眼,地上那些不会飞的傀儡正跟着她的方向移动着,这些傀儡没有修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一个倒下后,另一个便站上去,就这样一个叠着一个,堆的多了,就有傀儡顺着脚下的那一堆爬了上来,看的孟清清头皮发麻。
她找准位置后,手上用力一掷,只听一道破空之音响起,凌厉寒光朝茱萸手中的铃铛刺去。
茱萸及时察觉到后,拉着一旁的夏知远向一旁躲开,但紧跟着却发觉手上一空,她定睛一看,只见原本该在她手中的铃铛,出现在了夏知远的手中。
“这就是你们用来控制它们的东西吗?”夏知远垂眼望着手中的铃铛道,“瞧着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
说着,他看了眼茱萸伸出讨要的手,笑了笑道:“我见此物有趣,不若暂且交予我保管,也省得你劳累了。你说是不是呀?阿萸。”
茱萸变了脸色,厉声道:“你是谁?”
夏知远晃了晃手中的铃铛,低声道:“我是谁?你看,你既能用那些小东西控制那么多人,怎么就不明白,最该控制的,是自己的身边人呢?”
“不然,我也不会捷足先登了。你看这棋差一招,就是会满盘皆输,可惜啊,这道理人人都会讲,却不是人人都能想的明白。不过我还是要多谢你,这皇位,我就笑纳了。”
说着,夏知远传出几声略显沙哑的怪笑,抬手掩唇,分明是个男子,如今却端出了一副女儿家该有的姿态,“你偷了我的东西,我留你多活了这么多年,害的我日夜难眠。如今,总算是到时候了……”
孟清清刚飞到寝宫的屋顶上,正要下去偷袭,来一招擒贼先擒王时,却不知沈亭北从何处冒了出来。
她察觉到身后动静,刚一转身,便被沈亭北一掌拍上心口,当即她的身体便倒飞而出,从寝殿屋顶落下,重重砸到地上。
她的身体才落地,痛感还未涌来,一口殷红的鲜血便直接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她面色煞白地躺在地上,模糊的视线中可看到周围有傀儡靠近,却无法动弹一下身体。
恍惚间,她好似听到一声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但她眼前忽明忽暗,能勉强看清人影晃动,却连那些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更无暇顾及碎了些什么东西。
正在她要被那些傀儡包围时,隐约间感觉有一道灵力波动,再回神时,她已被萧寒生从地上扶了起来。
卫逐水提着被断了手脚筋脉的傀儡走来,看起来对逐渐围来,将他们三人包围的傀儡丝毫不在意,反而还有时间关心一下孟清清:“死了吗?”
孟清清半阖着眼,眉头耸动,勉强提起一口气,虚弱地回道:“你才死了呢……”
沈亭北刚从寝殿屋顶飞下,萧寒生手中的剑便指上了他的心口,显然方才看了孟清清是如何受的伤,此刻哪怕另一只手抱着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他挥剑的速度。
正要将沈亭北斩于剑下时,却见沈亭北忽然跪下道:“还请孟小姐饶属下一命。”
孟清清此刻眼前视线清晰了些,靠在萧寒生身上,只觉得浑身都疼,有气无力地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你都要打死我了,还让我饶你啊?”
“是殿下吩咐,属下不敢不从。”沈亭北道,”
殿下得到孟小姐受蛊虫挟制的消息,特命属下趁孟小姐不备时出手。那时蛊虫毫无防备、无处躲藏,只要蛊虫一死,孟小姐便不会再受挟制。”
孟清清沉默了一阵,脸上一片空白,显然是没想到事态竟还能如此发展。
所以夏知远是知道思颜的事,也知道轻罗岛的事,如今是玩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夏知远和茱萸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她先前推测错了?
她歪了下脑袋往沈亭北的身后看,沈亭北也十分有眼力见的向一旁让开。
在沈亭北让开后,孟清清便看见茱萸已倒在了地上,夏知远正蹲在一旁,拿着一把不知从哪捡来的长刀,如切肉一般试图将茱萸的脖子切断,但结果就是,不仅没能将茱萸的脖子切断,反而流了一地的血,看起来瘆人得很。
周围的傀儡也不知何时忽然没了动静,如无魂的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地站着,身上的那些青黑色逐渐褪去,眼仁也变得黑白分明,只是依旧双目无神,扫视一圈,就如轻罗岛上那些被思颜所控制的人一般。
沈亭北见状,立刻起身过去,自夏知远手中接过长刀时,夏知远还指了个位置,似是觉得自那里切比较好看,让沈亭北自他指的地方下刀。
待沈亭北将茱萸的脑袋砍下,夏知远又不知从哪拿出来了一个木盒,让沈亭北将那血淋淋的脑袋放到木盒中,当做礼物一般,送到了卫逐水面前。
卫逐水:“……”
卫逐水无声的看着送到自己眼前的木盒,和里面死不瞑目的茱萸,嘴角微微抽动。
孟清清眼见他可能要说出什么骂人的话,咳了一声道:“那个,我,我要了……我要送给我表姐……”
卫逐水道:“你表姐喜欢收集人头?”
孟清清皱起眉头,“你表姐才喜欢收集人头!我这是让我表姐知道,我替她报了仇了,往后她便可放下心了。”
正在他们说话时,夏知远缓步走来,唇边带着些许笑意,他的目光扫过孟清清时,面上的笑意越发温和,连带着语气也是十分柔和地道:“既然卫宫主和萧掌门不喜欢这份礼,我就送二位另一份大礼。”
孟清清道:“不对,你先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夏知远道:“这还需要解释吗?自然是她们想要将大殷的水搅浑,我只好将计就计啊。只是他们未曾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孟清清面上的茫然之色更甚,“所以你之前看似是骗我,实则是为了骗她?”
夏知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将这些脏东西留着,早晚是个祸害。有这些东西在,无论是父皇、皇兄还是我,都注定坐不稳这位置。若是哪日她或她背后之人觉得无趣了,轻易便可将位上之人换了,那这大殷岂非要另立国主?”
“或许你无法理解我的所作,但我此举也是无奈。就像两国开战,总要死人,将士、百姓、皇室,岂有一人能逃的出去?若是死百人可救万人,于你而言虽是荒谬,但于国家社稷而言,已是最佳之举。”
夏知远说着,微微一笑道:“况且,这朝堂之上,早已被各个世家渗透,既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不如连根拔起,重新种下些新的、听话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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