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年岁尚幼时,有一次进宫,便见到两个小宫女正在说悄悄话,宫中人说的也自然是些宫中秘辛,具体说的是什么,她早已忘了,只记得她偷听地正起劲时,那两个小宫女便被一个宫里的掌事嬷嬷发现了。
正巧她们所谈论的主角,是当时先皇的一个宠妃,而那宠妃也正巧散步走到了这边,那掌事嬷嬷将那两个小宫女议论主子的事告知宠妃后,那宠妃也不问这两个小宫女是哪个宫的,叫来了几个小太监,又让人找绳子将那两个小宫女的手脚捆住。
那时孟清清还不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直到几个小太监拿了棍子过来,又叫来了一群宫人围观,在无数人的视线下,开始用棍子打那两个小宫女时,她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她那时被吓得愣住了,也忘了要跑,被一个宫人发现后带到了那宠妃面前。
所幸那宠妃未和她计较,只是让她也在一旁看着,于是她亲眼看着那两个小宫女被打到筋骨皆断,口吐鲜血,从一开始还能惨叫,到后面只能听到棍子砸肉的闷响。
待那几个小太监离开,那两个小宫女已看不出人形,整个身体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拖在地上,留下一地血痕,最后被草席一裹,扔上了板车。
直到那宠妃离开后,有宫人战战兢兢的开始清洗地上的血迹时,她才缓缓回神,听说回家后大病了一场,高烧了数日,昏迷不醒,烧退了之后,又病了一两年,后来她娘还说生怕她烧傻、病傻了。
好在她最后也没傻,只是从那之后她就不太愿意入宫玩,每次被召入宫都要忐忑许久,在宫里也不敢乱说话,这习惯也延伸到了现在。
夏知远道:“你想的是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不就是那些男女之事吗?”孟清清下意识地回道。
夏知远闻言,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孟清清,与你这样的人,不管是为敌还是为友,都有趣得很。你可比孟大人和温庄主好对付多了,或许是他们精明太过,心眼用的太多,所以到你这,便没心眼给你了。”
孟清清:“……”
很显然,夏知远就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她蠢……
孟清清面露无语,现在这情况就算她反应再迟钝也该想明白了,“所以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和茱萸其实早已相识。”
孟清清此话一出,让一旁正在看戏的茱萸听了,也忍不住啊了一声,随后只听啪啪两声,是她抬手为孟清清鼓了鼓掌,“看来孟小姐在岛上经历不少,比从前要聪慧许多。”
孟清清只讲茱萸的夸赞当做耳旁风,她看了看夏知远,又看了看她身旁的茱萸,“所以你就是他先前说的侠女?”
从先皇在世时,茱萸也可自由出入皇宫便可看出当初先皇已被她所控制,如今的新皇,也是被她如法炮制。
但在这场局里,夏知远却没有任何事,这就说明他们断然不会是临时起意的合作,必然是早已蓄谋已久。
再从夏知远先前所说的那些半真半假的话,和茱萸先前所对她说的话来分析,那个让夏知远所倾慕的侠女,想必就是茱萸本人……
但即便想通了此事,孟清清依旧觉得无比震惊,“夏知远,你……你喜欢这样的啊?!”
夏知远没有接话,茱萸却笑道:“孟小姐,你看不上人家,也不代表旁人看不上啊。我早与你说过了,这世上,心仪奴家的人,可不少呢。”
孟清清变了脸色,又问道:“你们为何要制造京中之乱?你们既可直接控制陛下了,又为何要伤害城中的那些无辜百姓?他们分明不会碍着你们任何事。”
“我要杀的自然不是那些平头百姓,而是那些不愿依附于我的朝臣。朝中支持我者寥寥无几,若他们不死,我的人如何上位?”夏知远忽然接话道,“况且我还有那么多兄弟,他们每一个,背后之人站的都要比我更多。即便之后我能顺利登上皇位,又有谁会真心信服我?”
“与其反倒受朝臣挟制,不如将那些人都杀个干净,也好给天下的寒窗学子一个机会,不是吗?京城内势力盘根错节,官居高位者,谁的背后不是家族扶持?哪会有那些背后空空的寒窗学子好用?”
“况且,我又为何不能登上这皇位?皇兄的母亲是皇后,我也一样,既都是父皇的子嗣,他有资格,我自然也有资格。为何定要我俯首称臣,为何不能是他对我俯首称臣?!”
孟清清面露茫然,好似完全没料到有一日会从夏知远口中听到这些话。
她身边亲近的好友也就那么几个,难不成……难不成她这看人的眼光当真是有问题?
夏知远心中的缠绵幽怨好似直到今日才露出些许头角,一旁的茱萸唇角含笑的搭上夏知远的肩,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替他顺着气道:“何必如此气恼?不过是些小小杂碎罢了,你看,今日不就都解决了吗?”
“你放心,有我在,必能保你往后,高枕无虞,一统天下。”
“那你们要失望了。”
孟清清在听到声音时,才知道萧寒生来了,她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来的,只知道一扭头,便发现他出现在了自己身侧。
她的面上刚露出了些许笑意,便听萧寒生继续道:“大殷不需要如此继位的皇帝,连爱民都无法做到,即便继位也是祸国殃民的昏君,不如趁今日杀了,重新选位勤政爱民的君主。”
孟清清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悄声道:“这话不能乱说!”
“无事,周围并无旁人。”萧寒生道,“你若担心此话外传,将他们都杀了便是。大殷无主,朝臣自会推新的君主上台,总能推上一位勤政爱民的明君。”
孟清清:“……”
但是倘若推上的是个不怎么勤政爱民的呢?
也杀了?
然后再重新推新的?
那萧寒生岂不是要从新出世的魔头,变成新出世的刺客了?
但对面的两人好似对萧寒生的话没有半分畏惧,不仅没有畏惧,茱萸见萧寒生出现时,甚至还露出了些许笑意。
只见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朝着萧寒生的方向轻轻一指道:“萧掌门可算是来了。我就知道,如萧掌门这般的仁人志士,是不会看着百姓受苦却无动于衷的。”
萧寒生未接她的话,而是问道:“你想怎么死?”
“想死的,可不是奴家,是萧掌门的一位
老熟人啊。”
茱萸笑着,稍稍侧了侧身,一个身影从她身后的一排宫女中走出。
孟清清在看清楚那人的面貌时,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走出来的人,正是先前她在鬼山之中,看到的那个石像,也就是萧寒生的师父。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对劲之处,那人分明已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但身姿看着却完全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该有的模样,即便面容伪装的再像,也能让人看出是用了易容术。
她都能看出来的,身旁两人自然也可以,果然下一秒就听卫逐水嗤笑一声道:“即是假的,为何不扮的像些。”
孟清清看向笑的正灿烂的茱萸,眼中疑惑之意更浓,想不明白茱萸为何要这么做。
而被拆穿的茱萸,不仅不觉得慌张,反而笑的更是肆意,“这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奴家早知骗不过萧掌门,自然也不必太过用心了。”
“不过萧掌门可莫要掉以轻心,奴家寻来的这位帮手,说不定能要了萧掌门的命呢。”
第66章 送给我表姐卫逐水道:“你表姐喜欢收……
茱萸话音未落,那易容成萧寒生师父的人,便已抽出一旁侍卫手中的长刀,脚下猛力一蹬,直奔他们三人所在的方向而来。
萧寒生也当即抽剑出鞘,低鸣声回荡于在场众人的耳边,一道剑气已向茱萸等人所在的方向劈去。
但茱萸却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铃铛,稍稍摇动,那人便凝聚灵力将那一剑挡下,与此同时,周围也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孟清清抬眼一看,与从墙壁上探出头的几个傀儡对上了视线。
不止墙上,还有各处的道路上,那个铃铛好似能将京城中所有的傀儡尽数召来,除了此刻在场的数十名傀儡外,还有更多的傀儡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
除了那些傀儡外,还有二三十个弓箭手,站在墙上,手中的弓箭正对准了她们所在的方向。
很显然,茱萸这一番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他们弄死在这里。
跟在茱萸身后的那些太监与宫女,也未能幸免于难,一眼望去,双目皆没有任何神采,纷纷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刀剑,以飞蛾扑火之态向她们冲来。
而最不妙的是,皇帝也在那些人之中,目标也很是准确,直直的冲着孟清清而来。
夏知远忽地皱眉道:“你分明答应我,留皇兄一命,让他做太上皇。”
茱萸的目光转移到夏知远身上,轻笑道:“是啊,自然要留他一命。但你难道不觉得孟小姐的父母太过势大,于你今后而言,并非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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