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要演出戏给我看啊?不会是要拿我当什么幌子吧?”孟清清问。
沈亭北面上慢吞吞地露出了一抹微笑,颔首道:“属下收到消息赶来时,此处的人早已撤离。传信给殿下后,殿下命属下在此先行等候,谁若前来,谁便是先做幕后真凶。”
孟清清:“……”
孟清清指向他身旁的卫逐水道:“但先到的不是他吗?”
沈亭北面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即便卫宫主愿配合,怕是也无人会信啊……”
孟清清:“……”
沈亭北默了片刻,随后又道:“这也是殿下吩咐,殿下说若孟小姐来了,便给孟小姐一个教训,命属下想办法吓一吓孟小姐。不过……”
“不过孟小姐在江湖上走了一遭,好似不易受骗了,若殿下知晓,想必要失望了……”
孟清清:“……”
孟清清望着眼前的众人,沉默了。
夏知远此举先不管,总之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夏知远大概率和月明楼也有什么交易,并且先前在青溪山庄说的话,应当大都是有意诓她的,但茱萸又是因为什么?
按之前夏知远所说的话来看,他对茱萸定然是十分痛恨,所以他们之间不该会有什么合作,这也就侧面说明夏知远的消息来的比茱萸要快,茱萸在告诉她这个地方时,还不知道此处的人早已离开了。
那是否也侧面说明,夏知远很可能知晓先皇驾崩的原因,和如今皇帝的状况?
那他先前所说的有关先皇和当今圣上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一个疑问还未解开,紧跟着又冒出了两个、三个,甚至更多,让她的心里直发痒,却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和关键。
她本想从沈亭北那问出些什么答案,但在回京的路上,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的询问,沈亭北除了抱歉以外便没有其他的话可说,就连她问到茱萸的事时,他也只是一味道歉,这让孟清清心中的疑惑不免越发加深。
不过从沈亭北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未被控制,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愿行事,也就是说当时的茱萸就是他有意放走的。
沈亭北放人,必然要先征得夏知远的同意,那夏知远又为何要欺骗她,说自己并不知情?
他究竟知不知道茱萸就是那个他痛恨至极的贵妃?
倘若知道的话,为何那时不趁机让沈亭北将她杀了?
倘若不知道的话,又为何要对她扯谎?
孟清清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没想到走这么一遭,不仅未将事情理清楚,反而给自己增添了不少疑问,直到她被关进了牢里,她才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先不提他们为何要通过这个方法,大费周章的弄出一个“替罪羊”来,就说这个“替罪羊”就非得是她吗?
分明换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监察司那么多人,夏知远又在民间有那么多的探子和耳目,其中必然会有属于某个大门大派的弟子,让那些人来,岂不是要比她来更为合理?
所以除了要先弄个“替罪羊”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不就是因为如今朝廷想拉拢萧寒生吗?
夏知远此举,分明是想来个一箭双雕,不然京城里那么多人,怎么就只选她呢?
她还以为自己变聪明了,未曾想竟还是会被坑……
不过很快,这些事便被孟清清甩到了脑后,因为她现在恰好就在刑部大牢里关着。
也就是说,就在她爹的眼皮子底下……
在理清楚这些事的来龙去脉之前,她的膝盖怕是要受罪了……
………………
孟清清偷偷离家不知去向的事,孟清斋前脚才知道,后脚就听有人来报,说孟清清现在就在自己管辖之下的牢里关着,似乎是犯了什么死罪,吓得孟清斋两眼一翻差点当场与世长辞。
好在孟清斋这么多年经历的风浪不少,心理素质尚可,调整好心绪后,一边想着如何保孟清清命的办法,一边着急忙慌地来找孟清清。
结果未曾想,他来的时候,沈亭北还未离开,而沈亭北也当场将事情解释清楚,一些大逆不道,可能要犯上作乱的想法,才缓缓从孟清斋脑子里清除出去。
只是孟清斋悬着的心是放下了,孟清清的膝盖就要受罪了,最后果然不出她所料,她被罚跪了,而且还不知道要跪多久。
直到孟清清实在受不了了,才出声道:“爹,我都跪了有半个时辰了吧……”
孟清清跪在地上,这牢里的狱卒都知晓孟清清的身份,也都知晓得罪不起,所以先前孟清斋让孟清清罚跪时,还有一名狱卒贴心的送来了一个垫子。
孟清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说些什么。
只是一个垫子,并不能让膝盖舒服多少,跪久了照样会痛,孟清清刚要坐下歇息歇息,牢外的孟清斋便放下茶盏,语气淡淡地道:“跪好,为父让你动了吗?”
闻言,孟清清只得再次挺起腰背,端端正正的跪好,但嘴上却半刻也没闲着,“爹,这又不是我想做的,那都是夏知远骗我的啊!再怎么说,您也该找他去说理啊,也不能……不能因为他现在是王爷了,就只罚我啊……”
“我看你就是不知悔改!”孟清斋才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起,他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盏抖动,茶水也跟着撒出了不少,“为父先前同你说过什么?出去可以,但要切记护好自身,你听进去了吗?是不是非得哪日你真丢了命,才知晓后悔?”
“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后悔药给你吃?!你说你这心眼到底是随了谁?我和你娘虽一直教你光明磊落、不愧屋漏,但那不是让你胸无城府、蒙昧无知!”
孟清清立刻反驳道:“我哪里胸无城府、蒙昧无知了?我娘平常还会夸我聪明呢!”
“你那是小黠大痴!”孟清斋道。
一听孟清斋这话,孟清清当即便不乐意了,跪也不跪了,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道:“爹说我是小黠大痴,那我就是吧。”
孟清斋:“……”
孟清斋如今当真是连气都懒得气了,扶着额头,靠在桌上,万分头疼道:“都是我和你娘的不是,在你小时只教了你为人要襟怀坦荡,却未曾教会你真正的为人处世之道,以至于你在大事上向来看不清楚。”
“你可知王爷为何只选了你,未选旁人吗?”
孟清清低下头,拧了拧自己的衣角,未说出话来。
孟清斋见状,叹了口气道:“罢了,同你说你也不会明白。好在为父年事已高,膝下又无对官场有意的子女,到时还可安安稳稳的告老还乡,与你娘一同去乡下颐养天年。”
“好在王爷对你还留了几分情面,到底未让人做全套,不然这牢中刑具,就得用到你身上了。”
见孟清斋像是自己将自己哄消气了,孟清清也登时笑了,“做全套又何妨?至多就是拿鞭子抽几下,我扛得住。”
“为父自然知晓你扛得住,但若是在为父眼皮子底下如此,你又让为父如何扛住?”孟清斋又叹了口气,“罢了,你年纪尚小,不明白为父为母之人对膝下子女的爱护之心,若你哪日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便知晓了……”
孟清斋手头上的事务还未处理干净,便为了孟清清的事耽误了些时间,现下知晓孟清清无事,且罚也罚过了,便准备离开。
只是离开前,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孟清清几句,无非是让她好生在牢里待着,莫要再去外面惹事的话。
孟清清也自然是一一应下,毕竟如今她就算是想跑也没地方跑。
她如今无事可做,这一路奔波带来的疲倦感还未消,再加上方才又被罚跪了半个时辰,现下要说不累那自然是假的。
第62章 我没有疯孟清清勉强地点了点头,“好……
只是她刚想躺下,却发现这牢房中只有稻草,且这稻草摸起来十分潮湿,躺上去也半分不舒服,只躺一会,便让她感到身上发痒,似是有虫子在爬一般。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地牢地牢,自然是要在地下,这常年不见天日,自然会阴冷潮湿,发霉生虫。
但孟清清她现在又不是真的囚犯,总得给自己争取些好点的环境。
这么想着,她缓缓站起身,拖着两条还有些发疼的腿,挪到牢门边,伸手招呼来了两名狱卒,问道:“能不能给我换些干的稻草啊?”
那两名狱卒一听这话,不免犯难——这答应的话也难,不答应的话,里面的人又得罪不起,更是难。
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其中一人才道:“小姐,这牢中的稻草前不久才换过,现下要找干稻草,怕是一时不好找。”
另一人想了想,道:“小姐,不如我们给您找块木板来。有木板隔着,或许能好些……”
孟清清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毕竟木板除了能隔绝些湿气,还能勉强当成床睡,不必直接睡到那些发潮发霉的稻草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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