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她们来说是难事,对萧寒生和卫逐水来说却不算是什么难事。
他们要想掳人也很简单,只是得先花些时间将荡心楼里的环境摸清楚,而楼中的基本布局,林烟她们早已画了下来,只是至今为止还不知花魁究竟在何处。
荡心楼共有六层,但寻常客人至多到第三层便要止步,她们中有人曾砸了不少钱,也只勉强到了第四层,再往上情况如何无人知晓。
唯一能确定的是,花魁必然在最上两层。
等将册子上的东西看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轻罗岛上夜间时,有专人巡逻,听闻一旦发现有人在外游荡,无论是何原因一律格杀勿论,今日肯定是不能去的。
三人到了楼上,临睡前准备商量出几个计划,但商量着商量着,萧寒生却突然出声问:“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孟清清一愣,发现的确是在问她后,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也没想过。之前离家是为了逃婚,为了不回家才想帮你,但如今……”
如今又是什么呢?
孟清清仔细想了想,发现想不出一个答案,最终只能道:“反正等一切事了,我应当还是会选择回家去吧。这江湖没我想的那么自由,也没我想的那么好玩,不如在家中舒坦……”
卫逐水嗤笑一声道:“你本就不适合混迹江湖,世上的善人没你想的那么多。以你见人对你好就当是好人的性格,那些看得到、看不到的明枪暗箭会随时要了你的命。”
孟清清双手撑着下巴,靠在桌上,“别以为本小姐听不出来,你就是在说本小姐善恶不分、识人不明!”
“你也别小看人,本小姐聪明着呢。若真的大奸大恶之人,即便本小姐会一时受骗,很快也能反应过来!”
“江湖上自诩聪明,却丧命于他人之手者不少,只怕你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卫逐水道。
孟清清正要反驳,一旁的萧寒生突然也跟着附和道:“逐水所言有理,江湖上口蜜腹剑之辈,相较朝堂只多不少。”
“朝堂之上多为名利,江湖之人多为生计,各种手段甚至要比刑部大牢中的更为残忍。更何况此地聚集心术不正之人,你年纪尚轻,易遭蒙骗,这段时日就在客栈养伤,莫要出门。”
孟清清:“……”
其实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劝她不要出门,也不要跟着他们去荡心楼吧?
孟清清撇了撇嘴,虽觉得不悦,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再加上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残留的曼陀罗花毒也未祛除,要是她跟着他们去荡心楼,那和帮倒忙没什么区别。
孟清清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尽量不出去,若我要出门会记得告知你们的。”
说着,她看向萧寒生问道:“你先前问我有什么打算,那你呢?你往后有何打算?”
问完,她才忽觉不妥,平海派如今遭此厄难,他师兄王清川更是惨死,除了报仇还能有什么打算?
她问这话,不就是朝人伤口上撒盐吗?真是发烧烧糊涂了!
孟清清反应过来后,有些慌乱地摆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说……”
萧寒生微微一笑,看起来并未因她刚才的话而影响到,“救人、报仇、重建平海派。”
“我初建
平海派时,便一心希望可护天下太平,如今想来虽觉可笑,但天灾难免,人祸可防。有一个平海派在,也不至于让有求者无路可走、百念皆灰。”
“况且那些追随我多年之人,为替平海派做事,得罪了不少旁门左道之辈,一旦平海派彻底解散,他们势必会遭到报复。我作为掌门,便要给他们以庇护,让他们可有容身之处,不必为生计烦忧。”
卫逐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开始喝茶。
孟清清望着对面的萧寒生,突然觉得萧寒生有些像她爹。
她爹还年轻时就常说,为官一日,便要多为百姓做事,多为百姓争取利益,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即便为此目标,他要做出头鸟,以微末如蜉蝣之力撼参天大树,飞于布满荆棘之路上满身伤痕,也毫无悔恨。
世上万事开头难,总要有人做那个先行者,踏平前路荆棘,走出一条路来,他多承受一分苦痛,后人便可少受一分苦痛,百姓便可多一分安乐。
而就是因他年轻时的这份傲骨,才引得她娘倾心,主动追上去死缠烂打,最终得了他爹的倾心。
不过在他爹有了家室,扛了担子之后,便不会再放出曾经的豪言壮语,行事也更为小心谨慎,虽说该做的事依旧会做,但行事之前,也会再三思量家中妻儿是否会受影响。
而萧寒生虽和她爹身份不同,心却是一样的,若是有机会一叙,定然和她爹有话可聊,只可惜……
第36章 刑律这里可不讲什么刑律,谁强谁就是……
只可惜萧寒生后面要做的事那么多,她怕是很难能请的动他。
之后便按照夜里商议出的计划,卫逐水出门与其他秋露宫之人打探消息,而孟清清……
自然是什么也不做地在客栈休息了整整四日。
四日时间过去,孟清清身上的伤都已结痂,只要没有大动作,基本上便不会感觉到疼痛。
这几日里,药也都是她自己涂的,茱萸并非想折磨死她,手底下的人没用太刁钻的刑具,因此这些鞭伤大多都在她能够得着的位置。
虽说自己涂药会麻烦些,但现在客栈里除了她其他人都有各自要做的事,她一个闲人实在不好意思去麻烦旁人。
又过去了一两日,这段时间,萧寒生虽与她一起待在客栈,但他都是痴傻的状态,有他没他都是一样。
而其他留在客栈的五人,也要接客和打扫客栈,时间久了,孟清清无聊的很。
今日孟清清实在憋不住了,想要出门逛逛,刚出门就被大风给吹回来了。
她先前便听客栈中的人说,轻罗岛上白日里的风要比夜间大,气温也比岸上要低一些,却没想到会那么大。
一开门,带着海水腥气的大风便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被风干的咸鱼。
直到她披上了件披风,这才感觉好些。
在客栈里留下的人本想陪她,但她只是太闲了,想在附近随意逛逛,看看有无话本可卖,不会做什么危险之事,便婉拒了。
至于萧寒生,她自然是没有带着他。
这轻罗岛上可有不少或被朝廷,或被平海派逼得混不下去的邪门歪道之人,说不准哪个就认识萧寒生,她在这地方把萧寒生带出去,和勾着人来打有什么区别?
她出来的也巧,还没想好朝哪个方向走,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鞭炮轰鸣声,似乎是在庆贺着什么。
这轻罗岛不似传闻中那般夸张,看起来和京城也没什么差别,皆是正常的屋子,正常的道路,正常的各类商铺。
一路走过来别说金子,一个铜板她都没在地上看到过,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会信轻罗岛上以黄金铺地,随处可捡金银这种离谱传闻。
随着逐渐走近,轰鸣声与敲锣打鼓声越发明显。
但她还未找到地方,便先被一家首饰铺前的人吸引了注意。
只见一个脸色酡红、酒气熏天的大汉,此刻正缠着一名戴着斗笠蒙面的女子不许她离开,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不规矩的往她身上摸去。
而更让孟清清气愤的是,周围这么多人,竟然只眼睁睁看着却毫无施以援手之意,甚至还有说有笑的对着那女子指指点点,好似那女子并非受害者一般。
女子的斗笠即将掉下时,孟清清上前一手扶住,随即一脚将那醉酒大汉踹开,毅然决然的挡在那名女子身前。
她淡淡扫了眼人群中突然窜出来,扶起的醉酒大汉的两人,侧头问身后的人道:“姑娘,没事吧?”
女子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无事……”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开口喊道:“喂!小丫头,你多管什么闲事?你可知你刚才打的是谁?!”
孟清清闻言,冷笑一声道:“我管他是谁?他还能比皇帝更大吗?王子犯法尚于庶民同罪,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就是他不对!”
另一人道:“我说你脑子没问题吧?在这地方还讲什么王法?一看就知道你是外边来的,我劝你快跑吧!”
“对啊,快跑吧!这里可不讲什么刑律,谁强谁就是王法,你赶紧跑吧!”
孟清清听了只觉得可笑,谁强谁就是王法的话,那她随便拉出来个萧寒生或者卫逐水就成,一个是英豪录第一,一个是旁门录第一,那她说的话不就是王法了?
那被扶起来的醉酒大汉被那一脚踹的已醒了些酒,此刻捂着心窝,满面痛苦,片刻的茫然后,怒吼一声道:“谁特娘的敢踹老子!”
他身旁的人连忙指向孟清清道:“老大,是那个丫头!”
男人愤恨怨毒的目光随即落到孟清清身上,但在看清人后,脸上突然露出了淫/笑,目光上下打量着孟清清,嘿嘿笑道:“小丫头长相身段都不赖啊,还会用剑呢,肯定要比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玩起来过瘾……”
https:///yanqing/28_b/bjzmw.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