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若回去就是添乱了吧。”孟清清叹了口气,靠在栏杆上道,“我爹娘都被抓了,我回去了肯定也会被抓的,到时候就没法来见你了。”
  “夏知远和太子关系向来好的很,他也无心皇位,此事定然有异。说不准这些都是太子和夏知远提前商议好的,我爹娘必然也知道。”
  “若我爹娘真有什么事,或是青溪山庄当真遇险了,必会想尽办法传信于我,让我早早躲起来。我娘明里暗里的探子遍布各处,朝廷就算想抓也抓不完,既一直未传信就说明无事。”
  不多时,船靠了岸,此刻太阳已落西山,轻罗岛有宵禁的规矩,到了夜里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
  一旦夜间外出被巡逻守卫抓到,轻则打断一条腿,重则拧断了脖子,扔到海里去喂鱼。
  好在卫逐水提前就将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
  这秋露宫的人也着实靠谱,被卫逐水提前送来的三十来人,竟没一个闲着的,有人开了店、有人接活做打手,还有些是替人做工,一段时日下来,他们不仅攒了不少银钱,消息也打探到了不少。
  就像他们现在住的客栈,就是秋露宫的人刚到轻罗岛时盘下的。
  每到夜幕降临时,这三十来人便都汇聚到这客栈内,不仅方便沟通消息,也能节省不少不必要的开销。
  这也是孟清清头一次见到魔教中人,没有传闻里的那么凶神恶煞、凶险狡猾,反倒是都挺有生意头脑的。
  不仅有头脑,还各个身强体壮、任劳任怨,要是能挖到她家的铺子里做事就好了……
  “宫主,这些是属下等这段时日积攒的银钱。”
  一个小木箱被放到桌上,打开后,里面是各种零碎的银钱和铜板。
  卫逐水对此不感兴趣,看也没看,只是点了点头道:“我要的消息呢?”
  “回宫主,都在这了。”
  一名女子走上前,她肤色如雪,五官却带着不可忽视的侵略性,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
  只看她发尾微卷,眼眸深邃,便可知是和沈亭北一样是拥有异域血统的人。
  在大殷朝带有异域血统之人,父母中一方必然是奴隶出身,或许是异国的俘虏,又或许是异国送来讨好权贵的奴隶。
  而他们的孩子,也大都将走上他们父母的老路,男则终生为奴,女则终生为娼,能跳出束缚的少之又少,像沈亭北那样的更是凤毛麟角。
  卫逐水接过她双手恭敬递来的册子,翻开看了几页后,语气低沉道:“荡心楼?”
  女子道:“是,萧掌门一魄就在荡心楼花魁身上,我等皆试过,无法召来萧掌门一魄。”
  孟清清怔了一怔,“花魁啊,那一定很漂亮吧?难怪你那一魄不愿回来,是不是喜欢……”
  “绝无可能。”萧寒生毫不犹豫的打断道,“我并非好色之辈。”
  卫逐水嗤笑一声,将手里的东西甩到他们面前,“你们自己看,若有事,找林烟。”
  卫逐水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他不爱看书,若不是不识字处处不方便,他从前也不会浪费时间认字。
  现在虽说字大都能认识,但看到一堆密密麻麻的字时,还是会觉得头疼。
  因此无论是现在的秋露宫,还是从前的散花宫,平常事务都主要是靠口头说话解决。
  林烟跟了卫逐水那么多年,自然清楚卫逐水的脾性与习惯,将桌上的册子拿起来,开始口头上给他们说起这轻罗岛上的事。
  简单来说,这轻罗岛算是三不管地带,这上面有兹契国的人,也有大殷朝的人,但相同的是到这地方定居的,皆是两国内恶稔贯盈的大恶之人。
  就说一开始到这轻罗岛的兹契国人,便是偷了兹契国有关蛊术的至秘之术逃难来此。
  被发现时,已过去了三十来年,那些人早已将那秘术融会贯通,听闻已可做到隔千里取人性命的地步。
  当初兹契国的国君派兵来讨伐叛徒,不曾想来一批死一批,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而那些逃来的大殷朝人,皇帝也同样派兵来追捕,但与曾经的兹契国相同,死了几批人后也干脆不管了,任由那些人在轻罗岛上自生自灭。
  这轻罗岛上的人,几乎各个都会
  用蛊。
  不会用蛊的,也八成是个用毒的高手,再不济也会是个擅用暗器的好手。
  因此住在此地之人,大都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辈。
  或许两人见面时还会笑一笑,甚至还能称上一声兄弟姊妹、至交好友,但一扭头却会偷偷给对方下蛊、下毒,一个赛一个阴狠。
  第35章 重建平海派我作为掌门,便要给他们以……
  这些秋露宫的人也是早早便知这一消息,因此一开始来了这地方后,根本不敢随意吃喝,最后为了安全选择抱团在一起,自己人一块吃喝。
  虽说食材用的大都还是轻罗岛当地的,但秋露宫里的人也不是善茬,都是旁门录在榜之人,下蛊、下毒、下黑手之事也算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又岂会逊色?
  自然能鉴别出那些食材与用具是否有问题,挑出好的来。
  而那荡心楼,就是轻罗岛上有名的青楼,也是散播出轻罗岛上美人如云、遍地黄金一类消息的推手。
  里面的人皆是卖艺不卖身,也是一开始到这轻罗岛的兹契国叛徒的后代,其中花魁便是荡心楼的主人,也是真正掌控这轻罗岛的人。
  她手中掌握着先祖偷来的秘术,和自大殷朝来人处学来的蛊术,将二者相互融合,创出了继承两国蛊术优点,且摒弃两个蛊术缺点的秘术,真正能做到隔千里之外取人性命,令现在的兹契国国君也敬畏三分。
  这些消息平常都隐藏着的,哪怕是一些已在此地生活多年的人,都不一定知晓,更别说那些被什么美人、金银之类吸引而来的人。
  听闻随着那些或是要来寻美人,或是要来寻财宝的人来了之后,十个里面有十个都回不去。
  人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只知道从轻罗岛建成的一百多年来,这岛上的人数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按理来说,有人出生,也有人去世,但总不可能出生的人和死去的人一样多,更何况每年还有从其他国家被引来的人,人数不应该始终没有起伏。
  但偏偏,这不可能之事化为了可能,令人细思恐极。
  孟清清打了个寒战,“所以这地方岂不是个魔窟?那什么荡心楼,不就是魔窟中的魔窟?我们当真要去找那个花魁吗?她既是这整座岛的主人,以常理而言又怎会让自己住于青楼中,又给自己加以花魁之名接客呢?”
  “世上岂会有人如此自甘堕落?必然是她所修的功法需采阳补阴,或者要吸人精气,我们去了会不会回不来啊?”
  一旁的卫逐水突然阴恻恻地道:“我与萧寒生必然不会,但以你的修为却说不准。”
  “说不定那花魁见你长的喜庆,想将你留下做吉祥物,特意在你身上种下蛊虫,让你永远回不去。”
  孟清清:“……”
  孟清清转头看向他,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花魁一听就是个女子,留她一个女的有什么用?
  她又不能被采阳补阴,要留也是留他们吧?
  林烟出声道:“我们也想见到荡心楼花魁,但那位花魁有接客的规矩,令我们数月来难见一面。”
  “什么规矩?”萧寒生问道。
  林烟道:“无眼缘者不见,钱多者不见,钱少者不见,相貌丑陋者不见,大奸大恶者不见,性柔者不见,性刚者不见,有才无貌者不见,有貌无……”
  “等等,等等!”孟清清打断道,“她怎么什么人都不见啊?她这些分明是借口嘛,她根本就不想见人吧?”
  林烟道:“孟小姐聪慧,那位花魁的确是有一人要见她时,便多一条规矩。”
  孟清清:“……”
  另一人道:“就因这些破规矩,我们每人都去试了一遍。那破楼进门就要付二十两银子,将我们一开始带来的银钱几乎都花了个精光。若非如此,我们这些弟兄,也不必在此给人做工、当打手赚银子!”
  “要我说,不如多叫来些弟兄把这地方占了,还怕那花魁不肯现身吗?”
  “是啊宫主,此处位两国之间,可做两头生意,助秋露宫早日登顶,压过平海派,助宫主登英豪录第一之位!”
  这些人显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平海派如今还是第一大门派。
  孟清清听着他们的豪言壮志,默默看向萧寒生。
  萧寒生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反倒是卫逐水不耐烦地道:“压过平海派又如何?得英豪录第一之位又如何?不实之物填不饱肚子,你们先给我想办法见到荡心楼花魁,若有本事,就直接给我掳来!”
  那些人瞬间没了声音,林烟此时开口道:“并非我等不想,那荡心楼中之人皆掌握各类蛊毒秘术,且花魁的修为……远在我等之上。若在大殷朝境内,可入英豪录与旁门录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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