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是。”对方顿了顿,“明天江姑娘不用值守,是否有空?”
“没空, 我约了人。”
江望榆直接拒绝,想起提前去角院等她的人,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压根没有发现对方失落的神情。
“既无事,我先告辞了。”
她保持相应的礼貌,略一作揖,匆匆跑下观星台,直奔角院。
屋里干净如新,皆无灰尘,像是时常有人来打扫。
点了灯,照亮桌上的两碗汤圆,饱满浑圆,色白如玉,漂浮在碗里,还冒着丝
缕热气,还有其他几碟模样精巧的糕点。
“今日元宵,宫里也做了汤圆,这个是白糖核桃仁馅,这个是红豆馅的。”贺枢解释,“你在家里吃了什么汤圆?”
“阿娘做了枣泥馅跟核桃仁馅的。”江望榆坐在榻边,“我想试一试红豆馅的。”
她舀起碗里的一颗汤圆,轻轻一咬,外层糯米软而薄,齿尖一碰就破开了,里面深赤色的红豆馅一下子流出来。
她连忙吮吸,舌尖猛地被烫了一下,小小地倒吸一口冷气。
“快喝水。”贺枢准备的很齐全,连忙端起一杯温水。
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杯水,江望榆没有立刻吞下去,含着嘴里,缓过来后,“感觉里面放的糖刚刚好,不会甜得腻人。”
“那再吃两颗?”
贺枢在碗里舀了一勺吹气,估摸着凉了,小心地递到她的唇边。
她低头顺势一咬,红豆磨得很细,软糯香甜。
一连吃了小半碗,江望榆揉揉肚子,拿起另外一个勺子,学着他之前的动作,舀起一颗汤圆送到他的嘴边。
贺枢慢慢低头,视线牢牢锁在她的身上,眼眸深邃,又捏住她的手腕,准确无误地咬住汤圆,咀嚼几下,微微勾起嘴角。
“很甜。”
吃颗汤圆而已,有必要这样一直盯着她看吗?
江望榆疑惑一瞬,又听到他说很甜,怀疑着顺手舀了一颗汤圆送进嘴里。
味道与之前的相差不多,难道他平常很少吃甜的,所以才连这种程度的甜都觉得很甜?
她想不明白,也不纠结,继续舀起一颗汤圆,“你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视线掠过她握在手里的勺子,停在她的唇瓣,贺枢轻咳一声,“好。”
碗里只剩最后一颗汤圆,江望榆吃了不少其他点心,实在有些撑了,舀起递到他的面前。
在汤里泡的有些久,圆滚的糯米外皮有些变坨,他仍像刚才那样咬住汤圆,在嘴唇留下一点沙软的红豆馅。
她看了一眼,朝他伸出手。
柔软的指腹按在唇上,轻缓抚摸两遍,抹掉那点赤色。
她的动作很快,确保擦干净后,便收回手。
贺枢下意识抿了抿唇,趁她不注意,悄悄摸了下嘴唇,仿佛残留一点痒,“阿榆……”
江望榆回以困惑不解的目光。
“没事。”他不得不转换话题,“还饿吗?需要再吃些别的宵夜吗?”
“不了。”江望榆顺手收好桌面,“夜里吃的太撑,容易睡不着。”
贺枢点点头,坐在她的身侧,勾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问:“令兄和小孟大夫的事情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认识七八年了,彼此都知根知底,阿娘也很喜欢孟姐姐,孟伯父虽然没有给哥哥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反对,哥哥和孟姐姐两个人心里都有数,我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在旁边帮忙就好。”
江望榆挣开他的手,反捧在手心,指尖沿着掌心的纹路,划上划下。
有些痒,久了她指腹的温度一点点地传过来,渗进掌心深处,激起更深的痒。
“孟大夫与她的父亲有什么喜好?”贺枢问,“是不是都喜欢看医书钻研医术?”
“是啊,之前你借的那卷《千金方》,我抄写一份,后来孟伯父又抄了一份,有次我看见书上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贺枢“嗯”了一声,“我后天再送几卷医书给两位孟大夫。”
“啊?为什么?”
“后天我要去拜访,已经准备好了送给伯母和克晦的礼物,往后你们与孟家关系不一般,自然不能缺了两位孟大夫的礼物。”
他好像特别期待后天去家里,但说这话的时候,又微微垂下眼帘,避开她的目光。
江望榆没多想,清清嗓子:“如果我叫你不送,你肯定说不能两手空空地上门,所以你量力而行就好了。”
早在与她约定日子后,贺枢便吩咐曹平去私库翻找了四五遍,后边又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总算列出一份贵重而不失礼的单子。
贺枢仍觉得不够,斟酌开口:“你喜不喜欢……”
他卡了一下,无声将印玺换成别的字:“喜欢印章吗?”
“印章?你是说那种印在书画上的印章吗?”江望榆想了想,“还好,有些印章感觉挺漂亮的。”
“我送你一块。”贺枢认真允诺,“是玉制,不过可能比通常的印章大了一点。”
她没往别的地方想,自然而然地答了声好。
屋里暖和,两人靠着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着聊着,聊到她有次太过沉迷看书推演历书,差点忘记吃饭,还是董氏来找女儿,她才发现肚子饿得咕咕响。
贺枢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你、你不准笑我!”
江望榆又羞又气,伸手推了他一把,试图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没用太大的力气,没推动,自己反倒往后仰。
贺枢连忙伸手去捞她。
江望榆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没能止住向后倒的趋势,反而带着他一起摔在榻上。
铺了一层被褥,倒下的时候,后背摔进厚软的被子,勉强不算痛,身前却直接压来一副沉重的身躯,压得她呛了两声。
平常看他的身形修长,宽肩长腿,偶尔穿劲装的时候,一条腰带勾勒出劲瘦腰身。
她真没想到压下来的时候会这么重。
江望榆从短暂的眩晕中缓过神,睁开眼睛就对上他同样茫然的目光,小声嘟囔:“你好重,疼……”
贺枢误会她要说的话,连忙捂住她的嘴,“还在正月,别乱说,不吉利。”
她眨眨眼睛,一时没能跟上他的思绪,也忘了推开他的手,模糊地发出一声疑惑。
压的不算紧,出声的时候,她的嘴唇不慎擦过掌心,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手背。
贺枢眼睫轻颤,还没来得及松开手,许是觉得这样一直被捂着口鼻不舒服,她拉住他的手腕往下,浅浅舒了一口气。
“我现在知道被人捂住口鼻是非常难受了,当初我不该捂那么久,对不起。”
他愣了一下,想起八月底那晚的情景。
明明现在两人的姿势完全反过来,她压在他身上时的那股感觉再次出现,沿着脊柱一路往上。
贺枢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咽了口唾沫,手臂继续发力,试图直起身。
颈侧忽然被人贴近,她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拂落在颈边,越发的痒。
“话说回来,你用的是什么熏香?味道不浓,很浅,但是感觉很独特,我卖了不少香囊,感觉从来没闻过这样的香气。”
贺枢浑身一僵。
江望榆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凑近他肩颈的位置,单纯怀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轻轻嗅闻他熏在衣领的香气。
“你喜欢这样的香味?”她又多闻了几下,“有香料配方吗?我下次给你做……”
新香囊三个字还未出口,手腕被他攥住,压在耳侧,她再次躺回去。
他撑在她的上方,缓缓往下压了几分,紧紧咬着牙关,两侧脸颊甚至微微凸起,像是在苦苦压抑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
贺枢没有说话。
她躺在他的身下,乖巧信任,全然没有意识到两人现在过分暧昧的姿势,明亮澄净的眼瞳里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目光凝落在她红润的唇,掌心还残留压在上面的柔软触感,贺枢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地继续往下俯身。
她只是一瞬间的疑惑,没有躲开。
即将触碰时,他猛地惊醒,不敢再向下,又不舍得离开,逼自己转移方向。
短暂的触碰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离,犹如春风吹过枝头盛开的花朵,在花瓣留下淡淡一吻。
他抵在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刚才亲过的地方,哑声呢喃:“……我是个男人。”
第103章 堪称撩拨
江望榆歪头。
贺枢往上直起身, 试图离开,耳垂忽然被捏住。
她捏了捏耳垂,手指来回揉动, 揉完左耳继续揉右耳,随即沿着脖子向下, 停在凸起的喉结位置。
屋里烧着炭盆, 很暖和, 她的指尖带着明显的暖意,顺着边缘画圈,细细描绘喉结的形状,又落在中心, 轻轻一按,仍觉不够, 还多按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