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可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了她面前。
第56章 悬心囚禁他的唇染着她的血
且说慕姚把相甲气跑后,在悬心岛苦等了七八日,相甲都没有回来,这无趣之日快将她逼疯。
于是她刚打定主意讨好相甲,相甲就回来了。
月轮高悬,如霜月色洒落,银灰发男子风尘仆仆地归来。
他也不知道去干甚了,衣袍皱皱巴巴,俊逸面颊颇多细碎伤口,眼眶通红,浑身弥漫着浓郁的仙露酒酿之气。
但她已打算讨好他,浑然忽略这些,只是笑盈盈地说了自己不对,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上药。
相甲默默盯了她一会,通红眼眶有些凶戾,让人怀疑他下一刻是否要暴起伤人,慕姚内心有些麻麻的。
下一瞬,银灰发男子在屏风后的软榻坐下,他解了披风和外袍,露出精壮上身:“你不是要给我上药吗?”
慕姚目瞪口呆:“!!!”
谁说要给你上身上的药了,我只是想给你治脸上的伤!
但你别说,相甲当真具有勾得女妖们心颤吃醋的资本。
他一身冷白皮肉,宽肩窄腰,练得精壮虬结,胸肌顺着鲨鱼肌到腹肌,浑身肌肉块垒分明,上面印着粉红褐色大大小小伤疤,又添新伤,颇有英武风流之态。
瞧得慕姚都有些心热,她眯起眼睛,拎了伤药,颇有些不自在地在其一边坐下。
相甲微微勾起唇角,他自是对这幅身子的吸引力有所了解。
月光斜斜透过雕花窗棂洒入,落在相甲肩头,映衬得他一声血痕更加触目惊心,慕姚试探着抚上他的脊背,他僵硬了片刻。
慕姚勾起唇角:“大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相甲面目冷凝,警告地看她一眼。
侍女送来热水和帕子,慕姚为其擦拭去血迹,又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她甚至轻轻吹拂一番,上完之后她又凑近低声询问。
“大人今日是做什么去了?这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轻柔微风吹得相甲捏起拳头,仿佛十分不能忍受这温柔小意,可又贪恋温暖不愿推开,他的喉咙有些干渴,直直盯着女子温润黑瞳。
慕姚唇角却微微翘着,像是藏着什么心思,不小心摁在那伤口上,令相甲又痛又爽。
他哑声道:“你有何求,只管说来。”
慕姚凑近了些,旖旎气氛蔓延,她微微笑着:“大人说笑,就不能是姚姚这些日子想通了,心疼大人呢?”
相甲静静望着她,眼神深处泛起些细微涟漪,却未作声。
慕姚动作柔缓,那白皙的手指偶尔从他肌肤上划过,缓缓开口:“姚姚所求很简单啊,一个人待在这座岛上不能自由出入,大人天天跑来跑去,我实在无趣得很……”
说来说去还是想自由出入。
说罢她微微抬头,带着几分故意的委屈,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殿内十分寂静,银灰发男子幽红瞳孔中不知在想什么,例行公事一番又取出一块星吻石碎片后便离开了,但他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慕姚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她这美人计失败了?
谁知第二日一早,慕姚朦朦胧胧从大床上醒来时,银灰发男子换了身金线密织玄色衣袍,面色冷漠,俊美风流地站在一旁。
慕姚有些愣神,她从未在这个时间看到过相甲,他要干什么?
相甲转过身来,语气平静:“你昨夜不是说,一个人待着无趣么?”
她心中微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稳稳一把打横抱起。
“喂!”她惊呼,随即便被他腾空带起。
上了天。
疾风猎猎掠过耳畔,云层飞速倒退,慕姚下意识将手臂勾住相甲的脖子。他怀抱炙热如火,而身后那风却似刀子一般剌得她面颊生疼。
她皱眉轻哼:“冷。”
相甲低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暗沉,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宽大斗篷如帐幕一般挡住了风势,倒也多了几分暖意。
这种感觉令慕姚诡异的熟悉和安心。
飞了大概一个时辰,慕姚从最初的新鲜和紧张逐渐变成了脸麻,忍不住冷声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相甲仍沉默片刻,风从他身侧滑过,他低声道:“快到了。”
慕姚翻了个白眼,结果下一刻却瞧见远处云海尽头,那是一座恢弘巍峨的都城,玄鸟旗高展。
慕姚喃喃道:“殷都?”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殷都朝歌果然名不虚传。
城墙高大雄伟,门建得极高,城门处士兵披坚执锐,街道坊市内却无比热闹,宽阔至极,可比陈塘关大多了。
慕姚初来乍到,甚是新奇地打量着这朝歌城的人民风貌,眼睛若小鹿般新奇,“好大!”
一旁的相甲沉默片刻,忽然取出一顶斗笠,替她戴好,低声道:“你可以在此游玩。”
“你不陪我?”慕姚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相甲目光微敛,淡声道:“我有事要办。”
慕姚略一思索倒也释然,封神之战可以说是阐教截教之争,也可以说是殷商和西周之战,截教门徒多在殷商任职,他来朝歌办事倒也正常。
可——
“你不怕我跑了?”慕姚挑眉试探道。
相甲却像听了个笑话,慢悠悠地勾唇一笑。那笑容显出几分危险邪气,猩红眼瞳泛着冷冽光芒,像是地狱中染血的火焰。
“放心,有我在。”他低声道,声音仿佛拂过耳廓的冰,“你跑不远的。”
“……”
慕姚脸色当即一沉,冷哼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往他脸上刮去。
相甲倒也不恼,轻轻将一只沉甸甸的钱袋放入她手中,语气淡淡:“去玩吧。”
慕姚原本还有几分不忿,但低头看着那一袋叮当作响的钱币,心情居然莫名地好了几分。
不过多时,黑发少女便笑嘻嘻地捧着一大堆小玩意归来,而相甲早已结束事物在酒楼屋檐静静等她。
她还未走近,相甲却已经抬步迎来,像是做过无数次似的,他下意识地接过。
慕姚略显诧异地望着他:“你……”
她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他也是怔怔看着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动作之间莫名其妙的熟稔感。
两人就这么在街口站着,你看我,我看你。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市井人声在两人周围嘈杂晃动,就好像这画面,曾在哪个模糊的梦里,反复发生过一样。
时间一晃半月而过。
两人的关系竟然缓和了许多,慕姚原本以为自己落入纵情声色之徒手中,少不得要牺牲些色相甚至清白,甚至做好被强迫的准备。
谁知他竟然意外地守礼,除了取出星吻石时必要的十指相扣以及出行时的搂抱,并无其他冒犯。
他甚至隔日便会带她出去解闷,从殷都至南疆古城,再至大漠云山,甚至有一次大晚上带她去海底,看漫天水母灯游曳如星海……
偶尔四目相对,肌肤触碰,奇异的旖旎暧昧在空气之中流淌。
更有甚者,他时常露出精壮上身,有意无意被她瞧见,慕姚有时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慕姚从最初的焦躁不安中渐渐缓下来,原本盘算着每日如何逃脱,到事情解决之前不如躺平……
新的一日,霞光如瀑倾洒大地,晨风拂过帘帐,慕姚伸了个懒腰,从软榻上懒洋洋地坐起身。
昨日相甲一整天没露面,说是要忙事务,她本以为今日也会继续无聊,谁知刚梳洗完,他就出现在门口,一言不发地朝她伸出手。
她倒也没问去哪儿,随意搭上他的手,结果这一带便直飞到了近蓬莱仙州的一处火山地界。
这地方神奇得很,火山脚下星罗棋布地分布着一汪汪温泉,泉水中氤氲着淡淡硫磺气味,却不呛鼻,给她一种格外熟悉之感。
慕姚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地方,挑了池风景极佳的泉池泡下去,而相甲自然也在旁边挑了另一池子泡下,两人间隔着一方嶙峋怪石,泉雾缭绕,仿若隔着一层轻纱。
一开始气氛倒也安静,透过那隐隐绰绰的雾气,隐约可见其冷漠俊美容颜,极尽风流薄幸之态。
慕姚眯起眼睛,忽地戏谑问:“你侍女那么多,春花秋月夏风冬雪什么的,你最中意哪个啊?”
相甲原本闭着眼睛泡泉,被她这么一问眉峰一拧:“并无。”
“你骗人。”慕姚扑哧笑出声,趁机调侃,“偏找些娇俏艳妖作侍女,敢说没有其他心思?”
“真的不喜欢。”相甲声音沉着,似是有点烦她这问题。
他这些侍女要么是通天教主差人送来,要么是曾经无意救下的同族,顺手就放在悬心岛。
“啧。”慕姚玩味地啧了一声,又问:“那你怎么拜入截教的啊?”
相甲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不记得了。只记得是被师父……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