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前男友的孕检报告 第103节
心都被萌化了。
到底是谁发明这么可爱的小萝卜头的。
朱伊伊爱不释手地对小孩儿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出门。
楼上邻居站在楼梯间喊吃饭,小孩子一窝蜂地回了家,走廊重回平静。
贺绅带上铁门,防止暖气走空,又问:“东西收了吗?”
“还没,”她看了眼钟,才是十二点不到,“没想到你来的那么早,以为你半夜才回京城。”
“嗯?”
“我查了纽约回京城的机票——”话音戛然而止,朱伊伊猛地闭嘴,一不小心把自己观察他行程的事说漏了。
贺绅在客厅漫无目的地转,闻声,步履调转方向,侧头望着她:“我可以当做是你在关心我吗?”
她别过头不说话。
他偏要走过来,屈膝,手撑着弯下腰,平视的角度凝视她,勾起的唇角戏谑:“是不是伊伊?”
朱伊伊在心里骂他烦人精,想起他讨厌她说脏话,坏笑一下,故意堵他的嘴:“狗屎才关心你。”
贺绅脸一黑。
薄唇抿成了条直线,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朱伊伊得逞,大摇大摆地去卧室收拾行李。
只住七天,带去的东西很少,朱伊伊推出一个小型行李箱,把洗漱用品和衣物装进里面,扣好盖,竖起拉杆,用脚踢到客厅。
贺绅却不在。
她奇怪地往阳台和厨房张望,还是没影,忽然耳朵听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她试探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呼吸屏住,脸颊迅速蹿红。
浴室暖黄的一盏小灯下。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站在不及他腰间的盥洗台前,弯下腰,垂着头,骨节分明的双手在温水下搓洗着一件内裤。薄而透的布料在他笨拙的动作下来回拉扯,频率时快时慢,白色泡沫被水流冲掉,小小的一块布料在男人掌心翻滚。
青筋若隐若现的指节绷起,拧干内裤的水分。
他找来衣架,晾在一边。
挂好后,继续清洗手腕残留的泡沫,洗完手,放下袖子,去抽纸巾擦干手。
一瞬间,他的脸擦过晾着的那块布料。
金丝眼镜,高挺鼻梁,薄唇,全都不留缝隙地摩擦过。
贺绅全然不在意,毕竟他亲手脱过、吻过许多回。
不曾想,一转头,撞上朱伊伊通红的脸。
她羞耻地指他:“你怎么能洗我的内裤?”
第63章 “今晚就开始。”
拧到半干的内裤还在“滴答滴答”地滴水。
面对朱伊伊炸毛的质问, 贺绅淡定地拿起晾着她内裤的衣架,从她面前经过, 去到阳台,他长得高,不需要撑衣架,抬手,直接挂在架子上。
“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不能洗的。”
“这不是普通衣服,这是我的……”她喘一口气,声如蚊呐, “我的内裤。”
“我知道。”他泰然自若。
转而,贺绅倏地摘下眼镜擦掉水雾,戴上, 眸光直接落在她的胸前,又问:“没穿内衣,胀?”
他话题转的太快,朱伊伊呆滞两秒才反应过来,咬了咬牙。
从下面问到上面。
这人真是!
她避开与他对视:“有点。”
“款式还是尺寸不合适?”
口吻严肃地像讨论数学题该用哪种解法, 不刨根问底, 不罢休。
朱伊伊摇头:“都合适, 就是穿上去感觉更胀,我看在家里就脱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这么麻烦, 就是孕激素的问题, 去医院的话医生也不会开调激素的药物的, 孕妈妈不能吃药。”
“可是这样你只能——”他顿道, “难受下去。”
朱伊伊张了张嘴,犹豫片刻, 还是把现实又残忍的话说了出来:“怀孕就是这样的,腰酸悲痛,腿抽筋,胸胀,孕反恶心,还有一些孕妈妈因为体质或体重原因长妊娠纹,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
虽然很残酷,但谁都不能因为残酷而故意去抹除、去淡化怀孕的辛苦,真理和真相就是需要说出来的。如果觉得这里不好就藏起来,那里不好也藏起来,这跟诈骗有什么区别。
孕育生命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但生与不生更是个人的意愿、自由与权利。
不想气氛变的僵滞,也不想提一些无法避免的问题伤春悲秋,朱伊伊主动拉过行李箱,走到玄关换鞋:“趁着现在中午温度高,出发吧,出门暖一点。”
没走两步,另一只手接过行李箱,贺绅略微沉闷道:“我来。”
长腿走路就是快,三步并作两步的,朱伊伊刚锁完门,他已经回到她身侧。接过她手里的链条斜挎包,贺绅又解下大衣,披在她身上,拢了拢她没穿内衣的胸口:“挡挡。”
朱伊伊这下倒是没拒绝他的好意。
城南筒子楼多得是一些不怀好意的老男人,没钱,没出息,吃喝嫖赌,成天无所事事地蹲在小区的各个角落看来来往往的女人。朱伊伊就被一个老男人看过,盯她的胸,还盯她的屁股,特别讨厌!
她不经意往男人挺括的肩里靠了靠。
-
伽粤湾的公寓,朱伊伊已许久未来过。
车驰进小区,划过熟悉的绿化与高楼,穿着警服的保安依旧像一年前那般笑得狗腿又讨好:“贺先生,朱小姐,新年好。”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朱伊伊对他点了个头,算作回应。
保安嘴咧得更大。
在车轮彻底漂过前,朱伊伊收回视线,盯着前方,遽然觉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没那么糟糕。
公寓请了新的家政阿姨,叫李嫂,照顾孕妇方面经验丰富,嘴也严实,负责一日三餐和日常清洁,非规定时间不用踏入公寓。
在朱伊伊和贺绅到达的半小时内,李嫂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
“先生,太太,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语毕,李嫂离开公寓,等到晚上六点再过来准备晚餐。
朱伊伊听到那声“太太”,入座的姿势僵了僵,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反正就一周工夫。
李嫂的手艺没得说,光是小米山药粥和花蛤蒸蛋,朱伊伊就吃了一大碗。贺绅手边的焗银鳕鱼和番茄牛腩也被她夹了好几筷子。
吃完饭,贺绅去书房处理公务。
朱伊伊在客厅瞎转悠,边走路消食边跟凌麦聊天。
对面听说她住在贺绅家,连发一串表情包轰炸,后是直接一通语音电话拨了过来。
凌麦:“你怎么住贺总家了?”
朱伊伊在做孕妇操,把手机搁在电视柜台上,打开免提:“我妈今天回老家,担心我一个人出意外,就让我帮来贺绅这里住一个星期。”
记起聊天时谈及的腿抽筋、胸胀、不能做饭的话,凌麦这波很赞同:“朱阿姨想的周到,你一个人确实不方便,没法洗头,没法擦脚,就连手机掉地上,都捡不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朱伊伊哭笑不得,“捡不起来手机这得孕晚期。”
“反正你住贺总家放心一些。”
聊了一会儿,孕妇操跟练教程也结束了,朱伊伊关掉平板,忽然听见凌麦问:“伊伊,你跟贺总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伽粤湾是一体式隔音装修,平板音乐声关闭后,公寓冷清又安静。
凌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客厅。
朱伊伊低垂眼睫:“没什么情况。”
“啧,狗屎女人!咱俩谁跟谁,你对阿姨有顾虑,对贺总有顾虑,amy姐也有顾虑,我这个局外人总没有吧。”凌麦收起嬉皮笑脸,“真不打算给贺总一个机会?”
沉默。
直至语音电话挂断,朱伊伊也没回答。
也许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次的沉默,到底是拒绝还是犹豫。
但在楼梯间驻足许久的贺绅听来,更倾向于第一个答案。
她还是拒绝了。
他的伊伊,还是不肯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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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尹医生来了公寓一趟。
彼时朱伊伊在客厅看胎教动画,刚看完,门铃响起。
觑眼阳台,贺绅在那与国外合作商通电话,看架势还有一会儿。
朱伊伊起身去玄关,开门,看清来人有些惊讶:“尹医生?”
“朱小姐,好久不见。”
尹医生随她进屋,关门,讲明来意:“贺先生让我来的,给你看看身体情况。”
朱伊伊怔了怔,这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尹医生看透她的想法般,笑了笑:“我从纽约科技中心调回国内是贺先生安排的,为的就是全程负责朱小姐孕期检查和生产恢复。对于你与贺先生之间的事情,朱小姐不必对我有心理负担,我只是一个妇产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