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前男友的孕检报告 第102节

  “知道了。”
  看外面越发拥挤的人潮,朱伊伊没再耽搁,戴好防尘口罩,拉开车门,举着手机下车,准备挂断:“你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麦麦在等我。”
  “去吧,新年快乐。”
  朱伊伊耳朵尖发痒,呐呐地“哦”一声:“你也新年快乐。”
  “还有——”
  他略微停顿:“初三我去接你。”
  正月初三到初十,他们要同居七天。
  第62章 贺绅在给她洗内裤!
  国内的新年夜喜气洋洋, 纽约正值青天白日。
  因为在国外,贺家过新年也冷冷清清, 在老宅各处装扮一些传统福字和窗花,旋转梯的壁画换成辞旧迎新的主题,金发碧眼的佣人端来沏好的一壶茶,小心谨慎地斟满。
  棕暗沙发中心的女人浅啄一口,余光里贺绅迈着漫不经心地步伐下楼,她吹口浮沫:“用餐了吗?”
  他换了一身家居服:“佣人送了冰糖雪燕。”
  贺安清本吩咐下佣人准备午膳,没想到贺绅和贺米迟迟未到,一问, 才知道改签了航班。
  “你们今年回来的很迟。”
  “国内有事耽搁。”
  “什么事?”她问。
  贺绅刚坐下,佣人就为他呈上杯盏,茶香混着热气, 操着娴熟标准的中文:“二少爷。”
  他接过:“换了?”
  贺家定居海外许多年,除了自己人交谈,多半是讲外文。
  老宅的佣人亦然。
  没想到今年竟然换了。
  贺安清淡淡说:“过段时间我要回趟国,许多年没接触中文,提前适应适应。”
  对于她突然回国, 贺绅似是不关心:“去洛杉矶解决集团文件泄露的事情, 耽搁了三四天。”
  算是回答她方才问的回纽约迟了的问题。
  “是真的有事耽搁, ”贺安清放下杯盏,“还是有人。”
  贺绅转动杯盏:“您不是清楚吗?”
  这是敷衍都懒得了。
  贺绅年纪越长, 越有主见, 这两年跟贺安清唱的反调不比贺米少。贺米是嘴上不饶人, 他倒是一言不合先做, 做了也不说,等着别人发现, 气急败坏又怎么样,照样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贺安清重重地磕下杯盏:“那个叫朱伊伊的女人有什么好。”
  默了默,她抚平膝盖褶皱的中式旗袍,心生薄怒也按捺下去,维持一贯的优雅做派,“你第一回 做父亲,舍不得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我理解。”
  最近国内发生的事情还是传到了贺安清耳朵里。
  儿子身边的女人怀孕,于她而言,不算什么大事。他们这个阶层里的私生子数不胜数,不管将来贺绅是有一个私生子还是几个私生子,都无伤大雅。贺家有资本将每个人都安排在合适的位置,私生子也能为以后的掌权人卖命效力。
  “阿绅,你得明白,想成为贺家的掌权人,听你舅舅的可不够,”贺安清看着他,“你得听我的。”
  在贺家,女人不能掌权,贺安清对于自己争夺半生得来的权势就此半途而废,怎会甘心。于是她费尽心思扶持了自己的弟弟——贺达荣掌权。现在贺达荣年纪大了,慢慢放权给贺绅,贺安清的心思又全放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为他算计,为他铺路,为他物色各路旗鼓相当的女人。
  贺安清才是真正掌权贺家的那个人。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绅想要继承下一任掌权人,那也得经她的手,而她的条件是——与她满意的女人联姻。
  对于贺安清来说,不对朱伊伊动手已是她的让步,“跟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才能帮衬你的事业,让贺家的地位更稳固。在外面你喜欢哪个女人,用钱养着谁,这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管。”
  茶凉的快,入口泛苦,贺绅面无表情地喝着,饮尽后在掌心把玩白瓷杯盏,对于贺安清的话,他垂眼不语。
  似是懒得搭理。
  又似是默认。
  贺安清私心以为这是听进了她的话,弯了弯唇。
  “你比小米听话。”她偶尔几个瞬间也会露出母亲的温柔,执起贺绅的胳膊,为儿子拉了拉袖口,“妈不会害你的。”
  贺绅眼微抬,望向二楼的人。
  贺米换了一件真丝睡裙,站在旋转梯中层,倚着墙,冷嘲地看着这边。听完贺安清说的话,嗤了一声,踏着正红地毯上楼。
  恶心至极。
  -
  很快到了正月初三。
  朱女士一早定了上午十点的高铁票,坐六个小时,下午五点多就能到宣州的大姨家。朱伊伊担心她坐的腰酸背疼,要给她买机票,朱女士一听往返机票来回五千多,吓一跳,说她就是一二一走回宣州都不坐飞机。
  朱伊伊拗不过,只能随她去。
  朱女士走后,家里瞬间冷清不少。
  楼上楼下的几乎邻居家里来了亲戚,大人嗑着瓜子聊天,小孩儿跑来跑去,还恶作剧地敲朱伊伊的门说“狼来喽”。
  朱伊伊被一群小家伙耍了两次。
  第三次门响的时候,她窝在沙发里揉胸。
  换了贺绅买的孕妇内衣后,□□没再被硬质布料摩擦,确实不疼了,但胸还是会由于孕激素不稳而发胀。这种胀疼很像女生来生理期前的感觉,整个胸部涨的像石头子。
  门哒哒哒地响着,外面的一群小坏蛋坚持不懈地敲。
  “别敲了,”她懒懒地打哈欠,“羊已经被灰太狼抓去涮火锅了。”
  还在敲。
  朱伊伊被吵得烦,把电视机声音开大,去了浴室。
  盆里丢着一条她昨晚换下的内裤,还没洗。
  拧开水龙头,到了点洗衣液,布料浸湿后在手心里搓揉,薰衣草的淡香味充斥在空气中。
  搓了几下,突然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
  下一面,铁门被拉开。
  朱伊伊手一顿,她家外面放着备用钥匙,没想到被这群捣乱的小混蛋找到了,还开她家的门。赶忙甩下手里的内裤,趿拉拖鞋去打客厅,脚步未停稳,视线里倏地闯入一个修长的身影。
  男人黑发凌乱,像是刚下飞机,浑身泛着几丝风尘仆仆的味道:“怎么不开门?”
  朱伊伊没回他,视线看向他怀里。
  贺绅左腕肘里抱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几岁大的小孩子脸红扑扑的,圆溜溜的眼睛布灵布灵地眨着,坐在他的胳膊里,晃了晃小腿,不哭不闹,特别乖。
  见朱伊伊盯着她,歪了歪小脑袋。
  朱伊伊愣了:“……这谁家小孩儿?”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抱?”她恨不得给他一拳,急得团团转,“你怎么还拐人家小孩儿啊。”
  “没拐。”
  贺绅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出身后的空间,朱伊伊循着他的动作往外望去,好家伙,她家门口站了六七个小萝卜头。
  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一把枪,对着另外几个小孩儿“嘟嘟嘟”打枪,听到动静,看向这边。对于朱伊伊惊讶的眼神,小男孩坏坏一笑,把玩具枪对准她:“嘣嘣嘣!”
  朱伊伊:“……”
  小男孩:“你死啦。”
  朱伊伊:“?”
  小男孩跺了跺脚:“你现在要躺在地上装死。”
  朱伊伊一脸无奈:“……”
  明白了。
  这些就是刚刚恶作剧敲她家门的小坏蛋,正巧被上楼的贺绅撞见。
  朱伊伊扭回头,觑见贺绅肩膀处蹭到墙皮掉落的白灰,习惯性地去拍,手指碰到他衣服时,她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手就这么顿在半空。
  半晌,她蜷了蜷手指,佯装云淡风轻地拍了拍,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好喽。”
  这算是小姑娘对他没那么排斥的信号吧。
  贺绅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改签最早的一趟航班,昼夜颠倒地赶回京城,强撑着倦意和困意来见她,都被这不经意的动作轻易化解。
  足够了。
  “我今天来接你。”他说。
  “来接你。”他怀里的小丫头跟着讲。
  “东西收好了吗?”他问。
  “好了吗?”小丫头咿咿呀呀地跟着学。
  朱伊伊还没回答就先被逗得咯咯笑。
  她想抱抱小女孩,碍于肚子,只能捏捏她的羊角辫,小丫头很喜欢她的亲近,主动伸出小手抱了下朱伊伊的脖子,“吧唧”一下亲她脸上,软乎乎地说:“姐姐香香。”
  仿佛还没亲够,小丫头从贺绅的怀抱了挣脱下来,一把抱住朱伊伊的腿。小孩子的第六感很准,像是感知到朱伊伊怀孕般,耳朵轻轻贴上去:“姐姐有小宝宝了吗?”
  “对呀。”
  “好厉害!”小丫头嘟起嘴巴亲了下朱伊伊的肚子,“那小宝宝要乖乖的喔,我妈妈说我在她肚肚里面超级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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