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徐鹿鸣立马追问:“那你们可有查到一个两个的保人。”
察子和勾当摇头:“听说保人和保人之间压根就不会见面,全是书信来往,保具上的名字,也都是一些代号,保具也会密封好,不许进院的人拆开,拆开即视为作废,买官的人都见不着保人。”
徐鹿鸣听罢心想这个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怪不得御史台调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但徐鹿鸣心细如发,他很快就想到一点:“保人和保人之间从不见面,只通过书信来往,那他们是通过什么来让保人写保具的?”
钱贵想也不想道:“钱呗。”
从古至今都是财帛动人心。
既然保人并不知晓买官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儿,靠不靠谱,那打动他们的必定是钱。
就算钱不是唯一的要求,那肯定也是必须要有的要求。
徐鹿鸣把这段时间皇城司收集的京里的各处消息汇拢到一处,让手下们一起来帮忙:“大家把这些的消息都整理整理,看看有哪些官员家,既没有显赫的家世又没有来钱的门路,但家里从不缺钱,至少有一段时间不缺钱。”
按徐鹿鸣所想,能做保人的人,肯定是院里的元老或者是曾经在院里买过官儿,还当上了大官儿的人。
他这种法子选出来的人不一定都是保人,但至少能揪到一两个吧。
通过这一两个保人,找齐五个保人,还怕进不了那院儿的大门,抓不住这些明目张胆卖官鬻爵的人?!
皇城司干的就是整理消息和探查信息的活儿,加之上个月徐鹿鸣那边高强度的收集贩卖消息,大家都练出了一副快速整理、探查信息的技能。
两三天时间,众人就从京都一众官员中筛选出两个八成是卖官院的保人,交给了御史台和察院。
“谢谢,谢谢。”御史台的人拿到这两人的信息脸都要笑烂了,一个劲地地对徐鹿鸣感谢。
徐鹿鸣心里得意,表面淡定得很:“不值一提,以后御史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尽管来找我们皇城司,价格好商量。”
“好说,好说。”御史台的人脸上笑嘻嘻,心里都快把徐鹿鸣给骂成徐扒皮了。
两个人的信息要了他们八百两!整整八百两!
他们一年的俸禄也没有如此多,这要是不把人捉到,他们整个御史台倒立吃屎!
“……”
谢诗瑶回家听从了姜辛夷的建议,跟父母说,她被休弃,愧于父母,羞见邻居,她要去寺庙清修一段时间,好好去去身上的晦气。
谢父最近因女儿被休弃,他好不容易巴结上的大官亲家就这么没了,心里正郁结呢,听女儿这么一说,也没怀疑。
还嘱咐道:“多拜拜送子娘娘们,你身子骨向来不错,怎就不能生呢!”
“……嗳、好!”谢诗瑶闻言身子轻颤了下。
要是她爹知晓她是去下胎,而不是拜送子娘娘的,估计得把她打死吧。
可她真不想回翟家了。
翟正杰天天在外头喝花酒也就罢了,喝了回来就各种耍酒疯。婆婆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心里想的全是攀比,别人家新做了一件衣裳,她要做,别人家新买了一套首饰,她也要买。公公看似温和,实际上却吃人不吐骨头,隔三差五就管她要钱。
翟家又不是什么大户大贵之家,手底下的产业更是少得可怜,为了维护府里的开支,她嫁过去的这几年,每天绞尽脑汁到整夜整夜睡不着。
回到家,虽然他爹对她怨言颇多,但好歹她爹没让她们这些子女为银钱发过愁,吃喝拉撒他一应包全了,也不要儿女多早起来请安,更不会打骂儿女,日子比起在翟家的时候不知好过多少倍。
翟家休她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为她考虑过,巴不得她快些滚远点,她又不是泥做的人儿,人家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他们无情,她便无义。
就不给他家绵延子嗣!
等谢诗瑶那边安排好,姜辛夷挑了一日不忙的时候,向太医院告了假出城而去。
不巧,半路上遇到吕宗昊的马车。
吕宗昊瞧见姜辛夷出城,心里纳闷,这姜太医平日里上值最积极了,有什么事值得他单独告假出一次城门。
想到姜辛夷后头又给他配了一回药,这回是不拉肚子了,改放屁了。放的屁还贼臭,当着别人的面别提有多尴尬了。
他对小厮道:“跟上刚过去的那辆马车。”
高东宝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来上值的时辰一日比一日晚,今儿都快辰时了,还没来交接。
徐鹿鸣刚在城门口把自家老婆送出城,一转头瞧见吕宗昊的马车鬼鬼祟祟地跟着姜辛夷,脸瞬间黑成锅底。
他上次在城里绑了一回姜辛夷还没吸取教训,还想在城外绑一回?!
“苏木,你待会儿带着人跟高指挥使他们交接,我跟上去看看。”虽然他刚派给姜辛夷不少亲兵,但徐鹿鸣还是怕会出事,对姜苏木吩咐一声,便也带着几个好手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爆哭]
第93章
姜辛夷出了京城并没有去寺庙,而是让车夫把那车赶去庄子,在庄子里转悠了一圈。
该说不说,李净慈和姜紫芙这两个孩子办事还挺用心,把庄子打理得井然有序的。
地里的药材,发芽的发芽,抽新枝的抽新枝。农人挑选得也好,都是些老实肯干的。
姜辛夷自把庄子交给两个小孩打理,一次都没来过,这些农人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姜辛夷也没有刻意去挑明。
庄子上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偷懒的,大部分的人都在田间劳作,有那没长大的孩子,腰间都绑个竹篓子,勾着腰扒拉药材根旁边的虫卵子。
大的就夹起来捉回庄子味鸡鸭,小的就在地里弄死,这样能减少第二年的药材虫害。
姜辛夷见地里忙忙碌碌都是人,走到庄子里,找到个正蹲在溪水边洗衣裳的妇人问道:“大姐,你们庄子里这些鸡子都是主家喂来卖的吗?”
妇人生得很瘦弱,身上穿着姜紫芙特意找人缝制的衣裳都松松垮垮的,但不妨碍她手上有劲儿,搓洗衣裳又快又好。
她见姜辛夷衣着不俗,容貌气度也好,只当他是来郊游踏青看新鲜的富贵夫郎,忙摆手道:“不是卖的,是俺们主家好,见俺们生得瘦弱,特意买来这些牲畜崽儿,叫俺们自个喂来吃子。”
姜辛夷满意笑笑:“那还挺好。”
妇人闻言,脸上笑意浓郁:“可不是,别看俺们主家是两小孩,心地可好了,时不时就来庄子里给俺们把脉治病,俺们好些原来乞讨时落下的病根,都叫主家给治好了。”
姜辛夷笑得更盛:“是吗?”
“是哩。”妇人可能也是许久没碰到个说话的,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俺们主家背后可是京里的大官儿,专给圣人大官们治病的,这庄子都是圣人赏的。”
她洗完一件衣裳,指着远处的庄子道:“夫郎你瞧俺们庄子上的房子,都是青砖瓦房,附近庄子除了皇家的庄子,谁舍得给庄户人家住这样好的房子,说句不中听,俺以前没有逃荒时,也没住过这样好的房子哩。”
姜辛夷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见两小孩把原来庄子上用来囤粮的屋子都给腾出来给这些庄户人家住了,没叫他们自个搭茅草屋将就。
心里愈发满意。
在这个不拿人当人的封建王朝,两个土生土长的孩子,没有去拾那些人上人的牙慧,而是有自己的思想思考,委实很不错。
看完庄子,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姜辛夷在脑海里想着回去多教他们一些医术奖励奖励,催促着车夫把车赶去了谢诗瑶处。
他给谢诗瑶住的院子就在庄子的不远处,这样不仅可以掩人耳目,谢诗瑶若是有个什么难处,还能拿着他给的信物到庄子上求助。
他到的时候,谢诗瑶已经在庄子里住了两天,怕被她爹娘和翟家人发现,她这两天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
一有人从院子前路过,她就紧张得不行。
姜辛夷带着一众侍卫前来,她起先还以为是翟家派来抓她的,害怕得身子骨都在打颤,后头发现是姜辛夷时,一颗石子落了地,双腿也软得厉害。
还是进门的姜辛夷扶了她一把,这才没让她瘫软在地丢个大脸。
吕宗昊一路跟着姜辛夷抵达庄子,见他在庄子里转了转,脸上也没露出太惊讶的神情。
姜太医一进京,陛下就赐了个皇庄给姜太医的事儿,京里人人都知晓。
先前他不知晓庄子在哪儿,也不羡慕,庄子这玩意儿,谁家没有啊?
可现在他见庄子离京城如此之近,心里的羡慕直接转变成了浓浓的嫉妒。
挨着城门口的庄子啊,这样的庄子拿来种些果子花儿,成熟的时候,邀京里的三五好友游玩摘果儿或是租出去,让别家的公子小姐尽情游玩,不知能赚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