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好不容易把翟正杰给劝回房,谢诗瑶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岂知,翌日一早,谢诗瑶刚醒过来,翟正杰迎头便给谢诗瑶丢了封休书:“你嫁进我家多年无子,你既不想为我开枝散叶,我便放你自由。”
谢诗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只是昨夜没有应承夫君,今朝就要被休弃?哪有这般荒唐的事。
她去找公婆说理,本以为她平日里打理家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婆怎么都会为她说两句好话,
熟料公公婆婆更是明里暗里暗示她:“正杰年纪不小了,想要个孩子很正常,你与正经成亲这么多年,还没有孩子,说不得就是你的问题,你该多体谅一下正杰。”
谢诗瑶摇摇欲坠。
她爹只是京里一个小小的承务郎,能攀上翟家这门五品大官的门第,她爹别提有多得意。
就这样被休回家,她爹肯定要埋怨她。
家人的埋怨倒还是其次,无子被休,街坊邻居,该怎么看她啊!
无奈人一家三口用无子这一条咬死了要休她,谢诗瑶别无他法,只得接了休书回家。
这事儿,察子汇报给徐鹿鸣的时候,徐鹿鸣也大骂了一句翟家无耻,这明显是翟家早有了休妻之意,才闹的如此一出。可翟家捏着无子这一条,确实叫人挑不出理来。
谁能想到,谢诗瑶被休后,竟有了身孕。
徐鹿鸣说完,想到这点,忽然道:“她现在有了身孕,完全可以去衙门状告翟家无故休妻,就算不能让翟家全都去蹲大牢,好歹也要叫他们名声扫地,让全京城都知晓他们家是何等的薄情寡义。”
姜辛夷听罢,摇头:“你想的很好,可你忘了,翟万兴是刑部主事,与京里各大衙门都交好,届时他反咬一口怎么办?”
怀孕在古代又不能做亲子鉴定。
人家咬死了谢诗瑶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或者是被休后才怀的孕,古代把脉又不能精确到某天,你拿什么证明,她怀的是翟正杰的孩子?
到时候,告状不成反被泼一身脏水,被休已经叫人很难堪了,再这样被弄一下,在这个封建王朝,这个女孩子还能活得下去?
徐鹿鸣蹙眉:“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翟家如此嚣张?”
姜辛夷有点吃味了,抬手捏了捏他脸:“徐鹿鸣,你怎么对别人家的事情,这么上心?”
“怎么啦?”
对上姜辛夷有点儿生气俯视的眼睛,徐鹿鸣瞬间收起脸上的愤然,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心里已经快要乐开花了,难得看到木兰吃醋一次耶。
姜辛夷把另外一只手也抬起来,左右开弓地一起捏徐鹿鸣脸颊,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许对别人家的事这么上心。”
脸颊被人挟持着,徐鹿鸣很乖地应着:“好,不上心了。”
“乖。”姜辛夷满意了,放开手,温柔地替他揉了揉脸颊,“翟家不是好人家,谢诗瑶嫁给翟正杰日日操持家宅,耗尽了精力,如今虽被休弃,但回到家的日子却比在翟家时好过不少,偷偷把孩子打掉,不再跟翟家有所牵扯,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翟家摆明了想要休弃她,她就算挺着孕肚回去又能得几时好,索性都已经跳了出来,不如干脆一点,把一切牵扯全给斩断。
这也是姜辛夷愿意帮她的原因,要是那拎不清的,这里刚给她把产引完,那里又想着复合,才真叫人呕血三升。
徐鹿鸣眨眼:“那你打算怎么做?”
小产至少都得修养半个月,谢诗瑶不能在家小产,她一个姑娘家,还是刚被休的姑娘,也不能去别人家一待就是半个月吧。
姜辛夷:“我让她回家以保全家里颜面为由,先去城外的寺庙礼一阵佛,届时我会在山下帮她租间院子,直到引产修复好身体。”
徐鹿鸣担忧起来:“那你之后岂不是要经常出城?”
在城里都有人铤而走险想要绑架姜辛夷,他怕姜辛夷出了城更危险。
姜辛夷点头:“不光出城去看病,皇帝给我的那个庄子我也没怎么去看过,我还得去看看紫芙和净慈打理得怎么样了。”
言罢瞅见徐鹿鸣眼中的担忧,笑道:“就在城外,你日日守城门,城外有个风吹草动你第一时间就能知晓,这也担心?”
“那你出城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找几个皇城护卫跟着你。”徐鹿鸣想了想,他不能为了一件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事,一直把姜辛夷关在京城里。
好在他现下手下闲散的亲兵很多,抽调一支保护姜辛夷不成问题。
“好。”姜辛夷知晓自己不答应,徐鹿鸣会不放心,笑着应下了。
只是他没想到徐鹿鸣说的几个,足足有二十多个,要不是他中途还劝退了一些,他出一次城,加上家丁这些怕是要带浩浩荡荡五六十人。
“……”
夜班的走私商人又叫高东宝给挖了回去,徐鹿鸣一点都不心痛。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帮商人走私虽然赚钱,但保不齐哪天上头想要以这个治他罪,他百口莫辩。重要的是他通过挖高东宝墙角,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
有了白日的权柄,现在夜间的花楼、赌坊、地下钱庄等鱼龙混杂之地的主事也不敢小瞧他们。
徐鹿鸣晚上没事做的时候,喜欢带弟兄们去赌坊一坐就是一晚上。赌坊的老板很识趣,走的时候,总会给徐鹿鸣和他的弟兄们包一点茶水费。
花楼,徐鹿鸣是不敢去的,姜辛夷鼻子灵得很,沾一点脂粉气,他都能嗅到。
上次跟着手下们去收夜晚的灯火费,只是站在门外,被花楼妈妈的香帕子在跟前扫了一下,回去姜辛夷都阴阳怪气了他好久。
“我知道,他们都点,你没点。”
“他找了,你没找,你在外头等他们。”
“你有洁癖,你嫌脏,你不是那种人。”
给徐鹿鸣臊得回来就跟底下的兄弟们三令五申:“以后我手底下的人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去花楼喝花酒,有那需求的,都给我把钱攒着老老实实娶媳妇。”
有些下属不理解,但看徐鹿鸣很排斥那种地方,也都默契的选择不去了。
就算有个别的去,也是偷摸着去。
这徐鹿鸣就不管了,只是被他发现是谁偷摸着去了之后,以后就会注意跟这人保持点距离。
物以类聚,他是不去,这个人常去,还跟他混在一起,让别人误会他也去就不好了。
除了这些,徐鹿鸣还兼职倒卖消息。
值白班那会儿,徐鹿鸣除了收集商人的消息,同样也收集了许多城内的消息。
比如,谁家公子哥常宿花楼,谁家大人在外养小妾,谁家外强中干,经常靠贩卖首饰度日。
这些京里的小姐夫人们结亲所需要用到的消息,可好卖了。
当然也有政敌来买对家的消息,这个徐鹿鸣就不敢乱卖了。京里关系错综复杂,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引火烧身。
不过,帮着京里的衙门查案打听消息的事儿,徐鹿鸣却是干的。
最近御史台和察院就在查一起卖官鬻爵案。
为了补充官员也是为了缓解财政压力,大楚朝廷一直都有在实行纳捐制度。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拿钱买官。
正常拿钱买官,应该是百姓或者商人、举子捐钱捐物获得入票补官,有空缺的地儿,凭借朝廷给的凭证,立马就能走马上任。
但现在出现了另外一种情况。
一个候空缺,后头跟了好几百个候补。
想要上任,得几百人一起竞争,有时候去得晚了,得一直等,等到老死都轮不到他上任。
这个都还好,可怕的是有人改阙簿,一些明明是通过入票补官上任的,非改成是正经谋缺,再在上头弄一些花样儿。
不是正经来路,官儿也未曾好好做,单凭几页好阙簿,便一路官运亨通,从地方官儿升到京官,在京里当大官儿也未可知。
御史台和察院通过一些零散的消息听说。
这些帮人弄候补、改阙簿的地儿,是个院儿,院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出一批官职让前去的人儿竞价,价高者得。
如若不把这个院子找出来,这对老老实实科举,清清白白做官的人,打击得有多大。
奈何御史台和察院查了许久,连这个院子的影子都没有查到一个,无奈只能求助皇城司。
他们也不要求皇城司有多大能耐,只求皇城司帮他们查到这个院子在哪儿,如何进去就成。
徐鹿鸣当然表示没有问题,最近一直在让手下人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按他所想,他们皇城司在京里各处都有人,打听这点消息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这个卖官鬻爵的院子实在是做得太隐蔽了,他手下人忙活一通,就知晓一个比较有用的信息:“老大,他们说想要进那个院子必须要有五个以上的保人做保,才能被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