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虹 第102节

  中午到天黑。
  和她一样,梁淙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太多衣服,打着赤膊,周倾猜下面肯定是那条灰色的睡裤,并且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他安静趴在床上,黑色的短发散乱着,看不见脸,只露出泛红的耳朵。
  周倾脱掉了外衣坐在床沿,摸了摸用他的脖子,她的手拿开又去摸手机,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
  没多会儿,梁淙翻了个身抓住她的手腕,不耐烦道:“干什么呢,睡觉都睡不安生。”
  周倾说:“你睡得太长时间了,我以为你死了,正在联系火葬场来拉人。”
  “我死了一定拉上你,让他们带两个担架来。”他推了推被子,靠坐在床头,周倾眼睛一瞥果然是灰色睡裤,里面东西杵着的形状都很明显。
  “变成蝴蝶吗?”周倾眨了眨眼睛。
  “变成蛾子。”他说,手指在她脑袋上弹了下。
  周倾又去摸了摸他的脸,睡得全是汗,热意蒸腾,她说:“你发烧怎么不告诉我啊,我点了退烧药和体温枪,半个小时候才能到。你现在要起来吗?”
  “我去洗个澡。”
  “好哦。”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那玩意儿在柔软质地的料子里晃了晃,周倾不是个涩情的人,但未免太勾人眼球了。
  周倾不禁托着腮想,发烧会把那玩意儿烧得起不来吗?她听说小孩发烧会烧成傻子的。
  远了,她的思绪跑远了,回神时他已经进了浴室,周倾跟过去帮忙,又听见他说:“我还以为被你利用完,你就再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你是拔了无情的人。”
  周倾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脑门子撞在他后背上,梁淙本就气虚,被她撞得弯腰咳嗽起来,他无语地啧了声,“想杀人急了点,再等等呢。”
  “对不起对不起。”周倾连忙道歉,绕到他前面捧着他的脸看看:“你没事儿吧?”
  “我要洗澡,你不出去?”他用手格开了她的触碰,换了个语气,“你要一起吗?”
  “我选择在外面等你,洗得香喷喷出来。”
  梁淙洗完澡的时候,周倾叫的药也刚送到。她刚刚又在琢磨他这不阴不阳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发觉了?真折磨人。但以梁淙的性格,应该会立即说她的。
  她去厨房煮了粥,炒了两个青菜,清淡的很适合生病的人吃。
  他出来就直奔餐厅,身体靠在椅子上,大爷似的,颐指气使地命令她伺候伺候他。
  “应该是先吃药还是先吃东西?”周倾不太确定。
  “先把我弄死。”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点小事都不明白。
  周倾想起来了,应该先吃点东西,给他装了一碗粥。梁淙闷头就吃,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看来在家躺了一下午是真的饿了。
  “真可怜。”周倾说。
  “知道我可怜,你还能心安理得上一下午的班。”
  “你自己跟我说没事的啊。”
  “我说没事就没事?”
  “……”
  周倾决定今晚不回家,就在他这住下。
  梁淙听了,又说:“原来放弃股份,是这个待遇?”
  周倾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他的思维已经跳远。
  半小时后他吃了药,刷了牙,继续躺下。周倾也去洗漱了一番,换了干净的睡衣爬到床上。
  关了灯,屋子里很暗,谁也都没有说话。
  “你睡了吗?”周倾看着他的后背,问道。
  等了好一会儿,久到梁淙转过来的时候,周倾已经耐心告罄也背过了身。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像把心事彻底放下,手臂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确切地说是探进了睡衣里,覆盖在她的小腹上。他的手很热,但很舒服,周倾觉得这样的睡法才对。
  “怎么了?”
  “没事啊,问你难不难受。”周倾说。
  “公司完全分割清楚,是为了关系更纯粹,我姑且相信。”他想了想,“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已经通知财务那边安排打款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周倾眼里有些困惑:“那是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些更加具体的肢体动作。比如他的手指的游走,越过森林小溪,蚕食着隐秘境地。
  周倾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了几个字,然后他的脸隐没在她的视线里。
  被子里很热,她断断续续发出一些喘息声,连不成线,身体变得潮热粘腻。她意识到梁淙说的那几个字并不简单。
  第94章 公主
  chapter94
  周倾此时的状态有点像喝醉,微微失神。
  她忘记回答他的问题,想到自己刚刚的担心实在多余,又有些好笑,他们的习惯性癖如此一致。
  只要想做,生病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他行的厉害;但心里要不想做,脱光了衣服站在对方面前,也能从旖旎的氛围里开炮。
  周倾蓦地睁眼,漆黑如绸的卧室由不得一丝声响,只有视线底处,如同黑色的火焰起伏耸动。
  他突然把被子掀了,丢地上。
  一边有啧嘬声,一边盯着她的反应。周倾找了个更为舒服的位置,靠在他刚刚的枕头上,他们的视线可以毫无遮挡的交触。
  明明是她处于上位,他在下位,但周倾明显感觉如同一片桑叶,几乎就要被蚕食到只剩细瘦的经络。
  相比身体,他们眼神做得更凶,最后周倾逐渐双瞳无神,缴械投降。
  他对她的掌握已经称得上技巧娴熟,自然不会再有“我进来了”这样的前情提要。周倾眼角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她仰头看天花板,湿痕顺着太阳穴流进头发里,就不容易被察觉。她想,梁淙是她见过最喜欢口的男人,虽然在他之前她也就一个。
  “你为什么喜欢用嘴?”
  她的手去抓他的头发但没舍得用力,像铲刀一样扫过来,再铲过去,他微微潮湿的发丝十分具有服从性,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你为什么喜欢在上面?”他也问她。
  “因为我想看清楚你。”周倾说:“观察你的表情。”
  “我觉得你会喜欢。”
  她不觉得梁淙口是在服侍她,只是单纯喜欢吃,周倾闭上眼睛笑,“我更喜欢你的东西。”
  随着她笑得发抖,他的头被夹了一下,紧接着去拍她,“放轻松!”
  周倾一副被吃傻了的表情,她还想凑去亲他,被梁淙掉了个身,箍住脖子。
  完蛋,她被扼住命运的喉咙。
  发烧的他是热的,状态异常好,暖融融的很舒服。但这样说出来显得没人性,周倾咬住嘴唇,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也不允许小鱼游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
  “要说什么?”她伸手朝后,摸摸他的耳朵。
  “都水漫金山了。”他低声道,手也不停地去摸她的皮肤,头发,手指穿插进发丝里,再游移到嘴角,柔软抨弹嘴唇里面,是尖利的牙齿。
  就像徒手去探蚌壳很容易被夹到手,也会轻易被咬伤。周倾真的咬了他,食指第二关节
  上,是骨头磕碰骨头的痛。
  这太变态了。
  周倾一松口,他的手指就狡猾地溜进来,搜刮唇腔内壁,过分游刃有余。
  “怎么不叫呢,宝贝。”
  那儿好像钢筋水泥,生病了还这样,像桩子杵进来,周倾继续咬着他手指。就像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同时控制左右手,一个画方块,一个画圆圈。
  上下几乎是同一角度和力量。
  以前做都会提前做准备,不扩大战场尽量简洁干净,结束后抽掉毛巾可以直接睡,但这次没有。
  周倾仿佛摔倒在细浪沙滩上,一直在涨潮,她的身体几乎被浸透了,脚下泥沙流淌,风吹浪打,怎么也爬不起来。
  她挣扎了半晌,平复呼吸,信口开河:“烫烫的,以后你发烧的时候能通知我吗?”
  梁淙目光紧盯着她那张万恶之源,“做废你。”
  “梁老板真厉害。”她的笑容放大,“健康的时候状态肯定更好吧,那更要通知我了。”
  身体再度被他调转回来,也换了一个更深的位置。
  半夜,周倾套着一件白衬衣蹲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手机,时不时皱着眉,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她让生病的人去换床单被罩。
  周倾不是一个克制欲望的人,她躺过的地方简直不能看。
  她每周也锻炼三天,但现在一点儿结余的体力都没有了,实在爱莫能助。只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充斥着欲望。
  刚刚听到结婚两个字,她莫名激动了一下,这个建议还蛮不错的。
  大脑里什么头绪也没有,只有些童话故事的东西。她二十岁时对婚姻的向往,那般肤浅。但,每一个公主都是勇敢的。
  现在,她在上网浏览婚纱大片,好奇怪,世界上最漂亮的裙子,竟然结婚穿。
  “结结结,我明天就回家偷户口本,行吗?”她长着嘴哈哈大笑,嘴唇亮晶晶的,刚刚在床头柜上随手拿了个润唇膏涂了。
  梁淙没理她,觉得她在插科打诨。
  脏的丢在一边,换了干净的床单被褥,他先躺上去,又拍了拍身边,让她躺进自己怀里。
  “你明天什么安排?”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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