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叫你成天耷拉个脑瓜子走道,你要是好好抬头儿走能撞上老子么?”
  他蹙紧眉心,贼霸道地扒拉她手,“起开!捂着能瞧出个屁?”
  “给老子瞅瞅!”
  “不碍的,”季春花呵呵笑着仰头乖乖让他看,手上还紧攥着豆角。
  段虎拧眉瞪眼细细瞧她脑门儿,见确实也没事,就是有点红,脸色才稍微好些。
  他抿抿唇,问里头,“妈,做饭呢?”
  孙巧云憋着笑回:“啊,做饭。”
  “豆角炖点肉片儿,烙两张饼。”
  “哦。”段虎一把抢过季春花手里的豆角,大步迈进去,“您回去吧,我整。”
  “我也没吃。”
  “行,行。”换了自己儿子,孙巧云突然不拒绝了。
  很是痛快地解下围裙往灶边一搭。
  不过临出去的时候,她还特意扭头添了句,“春花啊,你可不能偏心,给妈帮忙也得给你爷们儿帮~忙~嗷。”
  “......啊!嗯嗯!”季春花连点头,啥不对都没听出来,还很正经很认真地说:“那肯定的妈,您放心吧,您回屋歇着去。”
  “好了我叫您。”
  “成。”孙巧云再没耽搁,一边捂嘴笑着一边转身离去。
  “你也甭杵着,你也进屋去。”
  段虎蹲到墙角去舀面,头也不回地粗声命令。
  季春花却默默地重新坐回小马扎,再次拿起几根豆角开始摘。
  “我才不回去,妈都说嘞叫我给你帮忙。”
  “......是么,这么听妈话?”段虎莫名觉得嗓子眼儿泛酸,不老痛快地哼了声。
  他舀完面就去舀水,撸起袖子弄灶上咣咣揉面,给搪瓷盆都整得哐啷哐啷响。
  季春花眨眨眼,“瞧你这话说的,做媳妇儿不就应该听婆婆的话嘛。”
  “......那我呢?”段虎揉面的动作蓦地停下,
  露出来的黝黑手臂随之顿住,坚实肌肉搏动着绷紧。
  季春花脑瓜转的慢,下意识地乐着回,“你的我也听呀,我婆婆的话,爷们儿的话我都听。”
  “你们又不会害我,我哪有不听的道理。”
  “呵。”段虎哑嗓笑了声,透着讽刺扭头儿瞅她,“你别他娘的跟老子放屁了,你听我的?哪儿听了?”
  “我叫你干啥你乖乖干了?”
  “?”季春花也停下了摘豆角的动作,听得又懵又委屈,皱眉道:“你说啥我没听了?”
  段虎啪地从盆里收回手,大掌上还带着面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季春花一愣,又不忍缩脖子。
  她见段虎搁她跟前一蹲,眼神灼热凶悍地死盯着她,“老子叫你跟我一块儿洗澡你不洗,叫你开着灯你不开。”
  “今儿叫你甭浪费红糖水你也不听。”
  他额角突突跳动,逼迫似地问:“你告老子,你是听我啥了,嗯?”
  “......我,我洗!我洗还不行!”
  季春花被他一句连着一句,激得头脑发热,都没细想话就溜出嘴边。
  说完,她后知后觉的羞愤,却又知他说的都是实话。
  于是垂下细密眼睫,跟安慰自己似地小声哼哼,“洗就、洗就洗呗,反正你是我爷们儿,我身上也叫你看完了。”
  “中、中午你还给我上药了。”
  她把手上的豆角揪来扯去,继续嘟囔,
  “一起洗就一起洗呗,又不能少块肉。”
  “哦。”段虎眯起眸,扯扯唇角,“这么说往后啥都听我的了,是么?”
  “对!”季春花莫名涌起一种类似不服输的劲头,又抓起把豆角勇敢与他对视,“都听,我都听的!”
  “成。”段虎笑了。
  又是那种咧开嘴露出牙,叫季春花觉得特烫乎特暖和的笑。
  她有点傻,定定瞅他。
  却见他骤然欺身逼近,伸手拽住她屁股底下的小马扎“吱嘎”一拽!——
  “!”季春花攥着豆角抵住他胸膛,眸底一片惊惶水色。
  段虎俯低头颅,混不吝地一挑眉,一闭眼儿,“别光说,给老子证明证明。”
  “先把中午的给我补上。”
  “......咋咋咋,咋补?”季春花舌头开始打结,豆角都要被她攥烂糊了。
  段虎毫不犹豫,无比蛮横,“吃我口啊!”
  “赶紧的!”
  第71章 就许你吃不许老子吃?
  “吃,吃吃......吃......”季春花磕巴得不像样,
  就觉得这几个字在脑子里晃来晃去,跟个要把人逼疯的啥咒儿似的。
  她眼神不自觉地在段虎脸上乱晃,一会儿瞅他凶戾的眉眼,一会儿瞅他冒出青黑胡茬儿的下巴颏,
  咕咚一声吞下口水,“吃,吃哪儿?”
  手里的豆角终于被揪成好几瓣,可她这回却硬着头皮没想再逃。
  她寻思明白了,他不就是要自己跟他亲近些、热乎儿些么,她、她照做就是嘞。
  人说话要算数儿,刚才明明是她亲口答应的,所以就算是再臊得慌,也不能反悔。
  段虎很不耐烦地将眼皮微微掀开,留出个漆黑的缝隙,“老子管你吃哪儿?”
  “你乐意吃哪儿吃哪儿,随便。”他眸底透出急躁般的灼热,不屑冷哼,“你他娘以为老子跟你似的矫情?”
  “成天竟一堆屁事儿——”
  怎料话没说完,便陡然瞪大眼。
  如被雷电击中般,孔武有力的彪悍身躯倏而僵硬绷紧。
  季春花从他脸上退开嘴儿,这回算是彻底不再敢瞧他。
  段虎少有的沉默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起来。
  又哆嗦着手抓起一把豆角,胡乱抹抹唇,没再言语,只磕磕绊绊地开始继续摘豆角。
  定定地盯着豆角瞅,就跟要把这豆角再瞅烂乎一回似的。
  段虎仍是一脸懵。
  就跟傻了似的、打死都没想到似的。
  他失神般抬起粗糙指腹,摸了摸仍然留着余温的侧脸,然后就觉得这块儿地方,好像比别的地方都软乎、都热乎。
  都......舒服。
  他不忍耷拉下坚硬眼睫死盯着她小嘴儿瞅,正好瞧见季春花启开贝齿,咬住下唇。
  不一会儿就咬出个印子,那印子更红。
  段虎喉结猛然滚动,没余裕细想,直接用沾着白面的右手攥住她丰软下巴,叫她高高扬起颈,显得脆弱又无助。
  “你甭......甭再闹我嘞,”季春花扒拉他,乞求似的,“我都听你的了,我都吃完了,”
  “妈还没吃饭,咱快——”
  “闭嘴!”段虎指腹用力,季春花猝然紧抿住唇。
  他蛮不乐意的啧了一声,“谁叫你闭这老紧?属蚌壳儿的?”
  “松点儿。”他粗哑着嗓子命令,再次俯首逼近。
  季春花一双小胖手儿又被禁锢住,都要急哭了,控诉着呜咽,“你咋这么喜欢难为人?”
  “你刚才只说叫我把中午的补上,我也,补上了,现在咋又要......又要,”
  “又要啥?”段虎打断,炙热呼吸几乎拂在季春花小巧的鼻尖上。
  他喉咙深处传出柴火被烧着一般的声音,嘶啦作响,“就许你吃不许老子吃?”
  “老子也要吃,老子要吃你嘴儿!”
  话音野悍落下时,迅速咬住她下唇。
  如饿兽一般凶猛,丝毫不温柔、也不缠绵。
  季春花结结实实的被咬了一口,疼得马上要躲,眼尾已经红起来。
  她顾不得别的,拿肉乎乎的小手儿啪啪拍,“疼,你咬的我疼!”
  “我哪儿是这么吃的?我刚都没使劲儿!”
  “不对,不对。”段虎也品出不对了,低吼,“别动弹,艹!”
  “你他娘的让老子研究研究,”
  “我不要!”季春花奋力挣扎着拒绝,“我不要了,不要了。”
  “哪儿有你这么折磨人嘞!你这是故意欺负我!”
  “不是,艹!”段虎急得俩眼都噼啪冒火星,咬牙切齿地双臂用力一勒,箍住她柔软丰腴的腰儿。
  就跟那刚尝着蜂蜜,隐约品出滋味儿又不老清楚的大黑熊似的,嘶哑着吼她,“告你别动别动,你能不能听点儿话?”
  这么一边凶着,一边急切粗莽地胡乱蹭她紧闭的唇缝。
  深蹙浓黑眉心,试探性地放轻力道。
  季春花挣扎的力道也随之渐缓。
  她抖着嘴皮子心想:好,好像是不那么疼了。
  他这回好像没想再咬她。
  段虎呼哧呼哧地喘,身上和脸上都忙活出一堆汗。
  额角湿淋淋的。
  那汗顺着眉骨往下淌,恰好流到人中的位置。
  段虎隐约觉得有点儿痒,就下意识地舔了舔嘴。
  怎想,季春花蓦地哼哼一声,紧接着就像被烫着了似的、整个人瞬间从马扎上弹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劲,等再缓过来的时候已双手用力捂在嘴上,受惊似地瞪大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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