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赵夫人哆嗦着身子,几乎要站不住了,脱下另一只鞋子朝着徐丞岫狠狠的砸了过去,咬牙切齿道:“看你干的好事!”
  徐丞岫被砸了个正着,好不容将嘴里的抹布吐了出来,迎面就是一鞋耙子过来,顿时,他小脸一垮,委屈道:“母亲,是那个她设计害我!我是无辜的!”
  赵夫人停下动作,“你说谁害你?”
  “是她!是她在此地故意设局,分明是她与这个纨绔相会,却故意害我啊!母亲!”徐丞岫眼泪鼻涕一起流,当真是闻着悲伤,见者流泪。
  赵夫人狐疑的看着自家儿子,有点怀疑…
  而某王爷听见他这话,不怒反笑,夸道:“徐公子的愚蠢,真是蠢出了故事性。”
  他说完,从袖子里将一块黑色的东西扔在地上。
  “哎哟,这味道…莫非是…”
  “别说的跟你没见过似的,都是女人,这点见识怎的都没有?”
  …
  众人面色各异,这种东西她们见过,但多鄙视,一般就连妾侍,都不屑于用这种玩意儿,更别提这些正儿八经的大夫人了。
  “醉香楼特制的生情香,稍稍染上一些,味道便要好几日才能散去,徐公子新换下的衣裳上,想必还能闻得见些许味道。”
  此话一出,徐丞岫顿时脸都白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东西还能染味儿的啊!可眼下,他决不能如实交代,否则秦小姐就…想到这儿,徐丞岫颇为有骨气的冷哼一声,“呵,小王爷如此护着这个贱人,莫非你二人早已暗通曲款?”
  不知悔改!
  “啪”的一声,徐丞岫话音一顿,半边脸肿了,瞬间掉了两颗门牙下来。
  “再说一句,本王便阉了你!”喻阎渊玩世不恭的脸上写满了不耐,景小王爷甚少动怒,饶是动怒的时候,也都是笑意盎然,往往都是教训完人之后,才让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方才他们得罪人了。
  赵夫人吓得腿都软了,急忙道:“小王爷息怒,小儿口出无状,还请小王爷见谅。”
  “这话夫人不该对我说,也不该自己说。”
  赵氏并非蠢货,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喻阎渊话中的意思,忙笑着看向师菡,低声道:“师小姐,今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你大人有大量,还请替小儿说说情啊!”
  “夫人放心,我跟徐公子说一句话,今日之事,便可作罢。”
  见师菡如此好说话,赵夫人心里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师小姐尽管说便是。”
  师菡要问的,其实也不是多难的问题,她今日无端的遭了这么多事儿,解释虽不必要,但是,结果,必须给她想要的!
  徐丞岫一看见师菡,脸色臭的跟石化的大便似的,没好气道:“你想如何?”师菡示意刀一将人拉起来,然后靠近他,低低的说了句话…
  霎时间,徐丞岫的脸色惨白一片,如丧考妣般不可置信的望着师菡,眼眶赤红。
  ”师菡,我杀了你!“
  “啊!你这个贱人!”
  “啪”的一声,赵夫人一耳刮子过去,世界清静了。
  赵夫人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把这个蠢货塞回娘胎重新打造!
  师菡退开两步,笑着朝赵夫人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夫人,今日叨扰了,还未多谢翠喜姑娘替我带路,否则,本小姐也没这么缘分能撞着小王爷遇难。”
  翠喜?那不是她那个蠢货儿子院里的人么!
  “哎哟,原来是陷害人家姑娘家未遂,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可不是,师大小姐一个客人,怎会知道侯府的主院怎么走?真真是荒唐!”
  “倒打一耙的见多了,可这么狗的,实属头一遭啊。”
  师菡虽然一句真相都没说,可她施施然的一句话,在场众人,谁还不明白了?
  赵夫人脸色愈发难看,比之徐丞岫,不遑多让。
  师菡说完,也不给赵夫人解释的余地,优雅起身离开。
  身后,喻阎渊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容颜俊丽,翩然若仙。
  他侧眸,不解道:“为何不做追究?”
  真相就在眼前,为何不彻底揭开?
  师菡扭头看了身侧明媚的少年一眼,莞尔一笑。
  因为她要给她的少年更多的退路,而不是,更多的敌人。
  他可以为了护着她与人为敌,可她却想点到为止,武伯侯府,将来,或许可堪大勇。前世她做不到的许多事,今生一定可以做到!
  见师菡不说话,喻阎渊笑着岔开话题,“我家菡儿方才该不会是吓唬人去了吧?”
  师菡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侧的少年,“我是那么凶残的人么?”
  喻阎渊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看见,贴进师菡耳边,柔声道:“对旁人,凶残一些也无妨。”
  师菡:“…”
  她觉得自己好像把喻阎渊宠上天了。光天化日的,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我只是问他,佳人的脖子上有些东西,是不是他所为,仅此而已。”
  徐丞岫对秦若若是痴心一片,在他看来,他的秦小姐就是冰清玉洁,清纯如莲,秦若若今日特意穿了高领的衣裳,本就与人格格不入,以徐丞岫此时对她的痴狂程度,自然是要起疑心的。
  既然秦若若能利用徐丞岫的爱慕来设计她,她当然要还一礼了。
  春荣和冬杏早已在马车旁等候,此时一见师菡,春荣垮着脸快步跑了过来,低声道:“小姐,国公府出事儿了。”
  第37章 母弱女残
  师菡早就料到那群人不会这么安生,却没想到,她们竟是一天的功夫都忍不了。
  回府时,师嫣倒是老实,乖乖的乘了自己的马车,没跟师菡呆在一个空间里。
  她们刚上马车,武伯侯府内,秦若若眼眶泛红,掩着唇从里面出来,见师菡在等她,她敛起眼底的恨意,连忙爬上了马车。
  车上,春荣简单的跟师菡说了下国公府的情况,原来她一早和秦若若师嫣三人出门后,周嬷嬷按照师菡的吩咐去账房支取例银,谁知路过师珍儿的院子时,一不小心撞到了师珍儿,师珍儿身子娇弱,这一撞,她就趴地上了,手上的镯子也碎了。
  师珍儿自幼身子不好,身上佩戴的都是特意从护国寺开过光的,这一碎,便是不详,如今如夫人正哭天喊地的要给师珍儿要个公道呢。
  “怎么就这么赶巧了?偏生大小姐不在府里的时候出这档子事儿?”
  出人弄满脸不悦,小手麻利的给师菡剥着葡萄,不过多数的葡萄都进了她的肚子。
  师菡不爱甜食,这葡萄特意快马加鞭的从西域运过来的,即便是皇后娘娘的宫里,估摸着也就一篮子了不起了,可景小王爷天天送,还打着长公主的幌子,闹得周嬷嬷都看不下去,直接当着师菡的面儿给他捅破了。
  “周嬷嬷出身内宫,若不是赶巧,岂能逮着她的错处?”师菡撑着脑袋,微阖着眸子,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闻言,春荣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哦,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啊!哎,冬杏你听明白了吗?”
  “…我一直明白,谢谢。”
  春荣:“…”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国公府。师菡还没下车,便看见一道身影朝着府内跑去。
  “站住。”
  冬杏一把上前拽住那人的衣领,将人给拽住。
  小黄门撒谎南山的扭过头,又是委屈,又是无奈的望着师菡:“大,大小姐…”
  昨日请柬之事,师菡便觉得门房里头不干净,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
  她淡淡的瞥了小黄门一眼,扭头对冬杏道:“你看着处置便是。”
  “是。”
  冬杏拖着小黄门的后衣领,面无表情道:“从今日起,你便是府中的夜香郎。若敢怠慢,家规处罚!”小黄门一听,嗷呜一嗓子哭嚎起来,还没喊两声,就被冬杏一拳头打掉了门牙,捂着嘴,呜呜的哀嚎着。
  师菡赶到如夫人的院子时,周嬷嬷正脊背笔直的站在院内,老夫人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如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丧考妣。
  “听说方才镯子碎了后,三小姐的喘疾发作了。”
  春荣低声在她耳侧解释道,师菡抬眸,朝着师珍儿看去,却见她小脸煞白,好像随时都能一命呜呼似的。
  不等师菡开口,如夫人便一嗓子冲过来抓住师菡的袖子,抽噎道:“大小姐,这府里竟有人要害死我的珍儿啊!这是要让我们母女去死啊!”
  师菡不动声色的拿开如夫人的手,脸上挂着标准的笑,柔声道:“既是三妹妹身子不适,怎么不见大夫?”
  此话一出,如夫人顿时愣了下,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如常。
  “珍儿这是老毛病了,大夫就算是来了,又能如何呢?”
  她一边说,一边去看师老夫人,“说起来,都是我福薄,当年哥儿刚出生就没了,珍儿又身子弱,若是珍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便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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