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第73节

  强撑着镇定点了下头。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不知为何,一下浑身都不自在了。
  就像她不知为何,随着时间推移,甚至随着彼此愈发亲密,越来越不想让他和姑母发现自己的异样。
  关于前世的思绪拧成了一团,纷乱不堪,她独自困守,便不用直面,也不用理清。
  只要今生能好好的。
  李晁循序渐进,“可以告诉我,这次是梦到了什么吗?”
  亲眼所见她梦魇的模样,他忽然能理解之前出宫醉酒时,她为何那般。
  人们总会安慰,那只是个梦,可他觉得,这已不单单只是梦,更像是根深蒂固的病,折磨不比身体的痛楚更少,她可以假装没发生,他却不能不在意。
  甚至心底久久后怕。
  若是有一日,她醒不过来呢?
  他刚刚那样唤她,她都要费那么大的力气,若有一日……
  萧芫触到他的眼眸,他眼尾的一抹红、眸中近乎痛楚的疼惜,都只为她,让她指梢有些轻颤。
  说起梦,她隐约知道那是前世,可具体何事,她有些记不清了。
  人的记忆就是这般,总有模糊与遗忘,而承载了两世,她更怕身处同样的时间,却辨不清前世还是今生。
  但正因梦与记忆都模糊,反而可以说出口。
  咬唇,蹙眉回忆,“梦里有很大的雾,我看不清是谁。”
  “似乎是在一间屋子里,我……”
  萧芫闷哼出声,头突然裂开一般地痛。
  又很短暂,迷茫抬头,已经在他的怀中,可她却毫无印象自己如何跌落。
  他吓得不轻,罕见慌成这般,不断地说,若想不起便不想了,自责得好像恨不得时光能回到问她之前。
  萧芫苍白地弯起唇角,乖巧点头。
  直到回到了颐华殿,她独身坐在榻边,望着幽黯的月色下纱幔翻飞,似海浪席卷,寒意也依旧牢牢包裹。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说一个梦,一个不知与前世有没有关系的,模糊不清的梦,为什么会这样?
  是不能吗?
  可……她与他提过啊,提过若她不在了,还那般追问他会不会娶别人,为什么,之前不会痛呢?
  纤指不知不觉陷入被衾,紧紧攥起。
  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可就像梦中的大雾一样,连直觉都毫无头绪。
  上了榻,将自己裹紧,她本能地怕,怕得缩成一团。
  一个不愿接受的猜测渐渐浮现,如利爪扼住咽喉,泪汹涌而出,在枕上化开一片湿痕。
  会不会……会不会前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她不记得了?
  指节捏上胸口,不断哽咽。
  不然,她为什么想不起梦中的场景?
  和姑母有关吗?
  若前世真像她知道的那样,姑母身子不至那般差,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只是想想,便觉得四面楚歌。
  觊觎天家权势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她又不记得,万一……万一重蹈覆辙,那……
  不,不会的。
  萧芫深吸着气,安慰自己。
  不会的,是他亲口和她说的,说太医诊明是积劳成疾,他从不会和她说谎,更何况事关姑母。
  后来,他都将她圈在那样一个小小的地方了,又有什么理由骗她呢?
  这一夜,萧芫哭累了才渐渐睡去,睡梦中残留的不安让她天刚擦亮便惊醒。
  去慈宁宫,在姑母的榻上,在满满是姑母气息的被衾里又睡了半日,精神方好些。
  趁着没有朝臣求见,李晁也还没来,萧芫放肆地枕在姑母膝上,静静地感受满心的熨帖。
  太后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发,一手不时翻过几页书册,像是在安抚一只爱粘人爱撒娇的小狸奴。
  萧芫会调皮地偷偷转过头,这样姑母的手便会抚过她的面颊,迎着姑母嗔怪的眼神,笑个不停。
  太后捏住她的脸,“予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都不曾这么幼稚。”
  萧芫笑得愈发开心,抱住姑母的腰,“真想和姑母每时每刻都不分开。”
  “那皇帝可不会应,”太后如何看不出他们两人的变化,“昨日不是才将你要过去?”
  “不管他!”萧芫愉快做了决定,“反正我只要姑母便好了。”
  太后拍拍她的脑袋,嗯地往前递了个眼神,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萧芫回头,看见不远处立着的,一座高山似的李晁,不满地撅起了唇,“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呀?”
  他来,便要先与姑母谈论政事,结束后再带她走,最多会再留一顿饭的时间。
  无论哪一样,她都不能像现在这样,肆意地在姑母跟前撒娇。
  那些政事,她可没兴趣。
  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抱着姑母舍不得松手。
  太后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今日是怎么了?
  日日都见,不想走,留下来便是。”
  萧芫一下笑了,轻快地盖了个戳,“一言为定!”
  接着便溜去后殿了。
  太后看着眼睛紧紧跟着芫儿的皇帝,想起曾经他的左看不惯右看不惯,颇有几分世事无常的感叹。
  待芫儿身影看不见了,太后便看到,他的眼神连带整个人,顷刻间全变了。
  变回了那个沉稳板正,雍肃严谨的帝王。
  心底失笑,却没多少意外。
  旁观者清,她察觉到皇帝对芫儿的心思时,可能比皇帝自己还要早。
  知错能改,以真心换真心,便也没什么意外能得偿所愿了。
  第64章 安抚
  萧芫最后还是被提溜去了御书房, 不过已是临近黄昏,她才不承认自己是心软他将奏章搬到了慈宁宫处理。
  门刚关上,甚至等不及入内殿, 他滚热的气息便扑了满面,手臂紧紧锢住腰,萧芫被烫得身子发软。
  鼻尖近乎相抵,他顿了下, 见她没躲,方侧开, 噙上她柔软娇嫩的唇瓣。
  轻车熟路地撬开齿缝。
  羞人的水声一路响到了御案边上,他稍一用力,萧芫便坐了上去,可大半的身子依旧靠着他支撑,有东西被碰落了地,可谁都没去管。
  她勾上他的脖颈, 可他越俯越下,迫她仰倒在御案上, 泪融进鬓边,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嵌入他的发丝里,金冠歪了, 萧芫再忍不住,高高低低不成调的嗯吟夹杂着吮舐的黏腻,他越来越重, 也越来越深。
  ……
  待点了灯, 李晁回头,看到萧芫单手撑着案, 身子稍歪,脚尖懒懒勾着轻屐晃来晃去,眼眸微眯,殷红的舌尖慢条斯理探出,轻轻勾舔檀唇。
  见他看过来,娇眼慢回,眸中明晃晃残存着迷离与沉醉。
  李晁呼吸一重,大步跨来,将鞋为她好好套上,捧住她的脸,指腹重重擦过她唇边晕开的口脂,咬牙,“萧芫,你还说我,究竟是谁想?”
  萧芫格外坦诚,每一个微末的神情都毫不避讳地写着矜傲,理所当然,“我自然也想啊,不然才不让你亲呢。”
  “不过我想的时候,肯定没有你想的时候多!”
  李晁气笑了,“真该让你好好瞧瞧自己现在什么模样,像什么样子。”
  萧芫以脚将他推远了些,双手撑案,微微后仰,眼神睇他,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曼声:“堂堂圣上,把未成婚的妻子摁在书房御案上亲,就像样子啊?”
  尾音拖长,婉转缭绕,明媚简直成了彻头彻尾的妖媚,又偏偏有股傲然雍华的劲儿,诱人俯首称臣。
  李晁算是败给她了,连被她这样没规矩地用脚踩着,也生不出多少恼意,反而心痒得要命。
  萧芫见他一动,立刻收腿溜走,绕到御案另一边,看着他身上灰扑扑的鞋印幸灾乐祸。
  还得李晁哄她回去。
  闹累了方提起正事,末了他算起白日的账,道她昨日答应好的今日便反悔,以后要都像这个样子,那他想见她一面还得去慈宁宫逮人。
  萧芫被他圈在小小一隅角落,双手双脚都在争闹中被他严严实实制住,热得发了汗,娇颜愈秾,活色生香。
  仰头,瞧着他霸道的模样。
  竟这样的时候还能显出沉稳,高大的身形堪比护城的石墙,仿若顶天立地,只是存在,便足以依托万物。
  那双深沉的眼眸暗藏幽漩,望得久了,心神飘零沉溺,不禁渐松了浑身暗使的劲道,他察觉到,抓改成了握,又一寸一寸地,钳入指缝,十指相扣。
  原本的姿势变了味道,成了另一种不可说的亲密。
  就这般相视着,许久许久。
  他的问句在心间回荡,恍惚间回到了昨夜,浓重的恐慌缠入梦中,无穷无尽。
  而此刻,他就在眼前。
  他是支撑整个帝国最为庞大的巨树,她亦在他的蒙荫下,从前是,往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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