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他说完便不再做声,只默默垂着头,不敢再看天颜。
  永元帝负手而立,白日的阳光被黑暗所吞噬,殿内黑成一片,中官小心翼翼点燃了灯烛,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昏黄的烛光下,永元帝表情讳莫如深。
  林书阁与谢谌回府后,发现双胞胎竟然在家中,见到二人回来后道:“大兄,二郎,我今日在杨大人家中听说边关出事了,可是匈奴之故?”
  “你们也都听说了?”林书阁道,“正是匈奴又有异动,陛下要派仲宣再次出征匈奴,恐怕不日便要出发了。”
  二人面带担忧,林书阁笑道:“担心什么?有仲宣在,还怕匈奴人吗?”
  “没有,就是觉得咱们都在燕都,二郎一个人要去西北打战,有些可怜。”林清远道。
  “听到没有,阿远在心疼你。”林书阁拍了拍谢谌,被谢谌一把拉住右手,顾忌着双胞胎纯洁的眼神,谢谌轻轻咳了一声,“这有什么,待我速战速决,飞速回来就是。”
  “别说这些了,你们两个,最近可忙得很啊。”林书阁甩开谢谌不依不饶的手,恨恨道。
  “杨姐姐请了我好几次,我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林萱红着脸道,“不过今日赴宴,众位姐姐言谈间都在说大兄与二郎,说你们如此年纪救深得陛下信任,以后林家和谢家必定会再上一步,你们以后肯定会有更大的造化,说不定陛下还会给你们赐婚。”
  林清远赶紧拦住她道:“阿萱,你说这些做什么,大兄,我等你们等得肚子都要饿扁了,传饭吧。”
  林萱也没再说什么,仿佛就像是女子回家与家人抱怨同好友相交的烦心事一般,但林书阁知道她在委婉地提醒他们,加上今日永元帝的试探,他一时心中有些烦闷。
  谢谌听到赐婚一词后就面色铁青,几人心事重重地一起吃了饭,便各自回房间去了。
  林书阁自己简单泡了个澡,正擦着头发往外走,救和一直盯着屏风往这边看的谢谌撞了个正着。
  “怎么了,还在想阿萱说的?担心你还是担心我?”林书阁走过去将布巾塞给他,自然地坐在他面前。
  谢谌接过,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说道:“哥哥,你说韩信与张良有何区别?”
  林书阁知道他言下之意,身体动了动,在他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回道:“区别在于张良会激流勇退,而且看得清形势。”
  谢谌手下停顿片刻,笑道:“那哥哥想做张良还是韩信?”
  “自然是不止自己能活着,还能保全家人的张良。”
  谢谌将布巾丢在一边,手上抚着林书阁顺滑的头发,“我也是,不过哥哥,如果陛下想给你赐婚呢?”
  林书阁起身坐了起来,似笑非笑道:“如果给你赐婚呢?”
  谢谌好似终于有了展现自我的机会,“那必然是告诉他,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我与他决计不可能分开,我爱他胜过我的生命,没有他,我此生……”
  “打住,不许再说了。”这是借着这个冲自己表白呢,林书阁心道,不过自己可比仲宣年长,怎么落后于他。
  于是,他也不甘示弱道:“我与陛下说了,我已经有了未婚妻,等他回来就与他成亲。”
  第217章
  谢谌激动得眸子精亮, 瞳孔深处仿佛燃了一束火苗,他猛地将林书阁压在榻上,重重亲了下去。
  烛火摇曳, 整个屋子笼罩着一层暧昧的光,林书阁感受着他明晃晃的激动, 双手扶着他的脖颈, 深深回吻他。
  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稍稍分离,谢谌垂眸看着他,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情欲,林书阁凑到他耳边道:“要不要我帮你?”
  呼吸温热,谢谌脑子一闷,险些把持不住。
  “怎么帮?”他指尖带着烫意, 摩挲着林书阁带着水意的唇, 又轻轻挑开早就在刚刚就已经滑下去的外衣,感受着手心震动的心跳声,“哥哥, 它是不是在说它喜欢我?”
  林书阁被他弄得又痒又难受,“嗯,喜欢。”刚说完就感觉到谢谌的手越伸越下,林书阁一把抓住, “仲宣,别玩了。”
  “哥哥好不容易这么主动一次,我又怎么辜负今夜良宵。”谢谌声音微哑, 主动去就他,林书阁骤然崩起身子,胸口剧烈起伏, 额头全是细密的汗,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快感。
  谢谌直起身来,看着他眸子尽是水色,眸光潋滟,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现在换我了。”
  林书阁像是深深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巨浪中,他在汹涌澎湃中丧失了所有力气,只有拼死抓住谢谌这根救命稻草才能上岸。
  要是让他知道谢谌这次的不知节制,他肯定后悔今晚的主动,但看到谢谌倾身看向他时眼中的神情,又忽觉宠他一次也没什么。
  他刚开始还能分神想这些,到后来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想别的事,只能尽力跟着谢谌的节奏,果然是武将啊,自己真比不过。
  翌日,林书阁睡梦中感觉到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正盯着自己,他勉强睁开眼睛,见谢谌正一手撑着脸,嘴角含笑,侧目看着他。
  林书阁翻了个身没理他,继续睡。
  “哥哥,要是难受,我帮你告假。”谢谌凑上来道。
  林书阁将被子蒙在头上,昨晚就没睡多久,他这会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想理这个罪魁祸首,想醒醒盹再去上值。
  “哥哥,怎么不理我?”谢谌靠过来将林书阁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着,林书阁回笼觉被打扰,又看他一脸餍足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坐起来削了他一顿。
  对匈奴用兵可是大事,整个燕都官员人人都在忙着此事,他不好现在缺席,虽然腰酸背痛,还是硬撑着起来收拾准备去上值。
  有人被揍了一顿依旧笑得幸福,硬生生挤过去从仆从手里接过布巾,仔细拧干水,递给林书阁。
  林书阁无奈,只能接过来自己擦脸,谢谌还在旁边叨叨:“真不难受吗?我昨晚看有些肿了,虽然上了药要不还是休息……”
  林书阁回头将布巾拍在他脸上,“给我住嘴。”
  谢谌老老实实闭紧嘴巴,自己快速洗漱完跟着林书阁往饭厅走。
  林书阁悄悄揉了一把酸痛的腰,看着悠哉悠哉的谢谌,气道:“你很闲?”怎么还不去军中?
  “不急,我先送哥哥过去。”谢谌夹起一个包子给林书阁,这是林书阁在西北做的花样,如今已经传到了燕都。
  这时,林清远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大兄,二郎,早啊,”他说着拿起桌上的包子开始啃,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林书阁,“已经到夏日了吗?”
  见他盯着自己的脖子,林书阁浑浑噩噩的脑子霎时清醒,“哦,可能天越来越热,有虫子吧。你们先吃,我去抹个药。”临走之前恶狠狠地瞪了谢谌一眼。
  林清远还在后面追问,“大兄,你屋里有药吗?”
  谢谌赶紧道:“哥哥不知道药放在何处,我去看看。”
  林清远信以为真,自认为自己可真是好弟弟,二郎那么细心的人都没注意到,开心地连吃四个包子。
  过了好久才看到林书阁和谢谌一前一后回来,林书阁面色微红,眼神有些不自然,谢谌跟在身后,笑得十分放肆,看着心情很不错。
  看来是抹好药了,不过大兄好像换了一件衣服,遮住了那处红痕。
  林书阁坐下,自觉脸热,将谢谌看作手里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口。林清远离他近,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连忙起身逃之夭夭,“大兄,我午时不归家了。”
  “等等,”林书阁出声喊道,“阿远,你可是要去找相里谷?”
  “是啊,相里与张令丞说的可以连发的火枪还没做出来呢,我们这段时间还在为此忙活。”林清远脆声回道,说完就要走。
  “阿远,我有话要与你说。”林书阁声音清冷,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林清远对他十分熟悉,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时,期期艾艾道:“大兄你快说,我还要去武库署呢。”
  “阿远,以后不必再去了。”林书阁突然道。
  “为什么?”林清远委屈道。
  “其中缘由一言难尽,总之,等我空闲下来去问问相里谷,若你在此道上真有天赋,我便向陛下举荐,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去。”
  “若是没有呢?”林清远问道,可怜巴巴地看着兄长。
  “没有就老老实实回来。”林书阁当没看到林清远的表情,直接道。
  “大兄,我不是去玩的,张令丞和相里都说我……”林清远试图解释。
  “就是因为你不是去玩的,所以大兄才不能让你再去。若是在西北,你就算将武库给炸了也有我护着,但在燕都,那里不归我管,你懂吗?”林书阁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忍,又解释了几句。
  林清远作为他的弟弟,日日往无武库署跑,总归不好。帝王的怀疑,一不小心他们几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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