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简单说着,将香囊取下,走出门外。
  而朝辞啼…
  刀锋再次划过指腹,一颗颗血珠滚落在桌面上。
  第67章 上屋(7)“嘀嗒。”……
  “嘀嗒。”
  血滴自唇角落下,跌入面前的一摊血水坑中,白衣女子的衣裳已经被血色浸染,快要瞧不出原来的颜色。
  她靠在牢房中,紧闭着眼,气息微乎其微。
  “拷问一天,居然一句话都不吭,不会是个哑巴吧?”官兵站在牢外,拨弄着铁锁。
  “谁知道?行了,今天可以了,她不说明天再问便是。”另外一个官兵应和着,推搡旁边之人,“走了走了,大半夜的,休息去。”
  “也对。”
  铁锁扣上,两个官兵也就结伴离去。
  潮湿的牢笼之中,一只老鼠闻着腥味跑至女子手边,轻嗅指尖之后,俨然不动的血手猛得捏住老鼠,将其捏死。
  她睁开双眸,波澜不惊地看向四周,空空荡荡,毫无声响。
  老鼠被她扔下,她低垂着眼眸,似是在沉思,也似在等候。
  忽而铁锁“咔哒”一声开了,她眼珠一动,停留在上面。
  这两个官兵如此不用心,连锁都没上紧。
  撑着墙壁,她慢慢悠悠站起身,步伐稳健看不出是个受过刑的人。
  走到铁锁处,她轻而易举地将东西扯下,牢门自然打开。
  未做思虑,她夺步就往外面跑,等她跑后,牢房又是寂寥无声。
  只不过没过多久,一个官兵揉着眼睛进到了牢房,一看人不见了,大惊失色高声喊着:“人跑了!快抓人!”
  喊声带来一片火光,嘈杂的步屧音与交谈之音贯彻。
  女子逃于暗处,却被明光点点照出,她后头看着气势汹汹追来的官兵,张嘴微微呼吸,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神情。
  “快,她就在前面,抓住她!”
  明光火把逐渐靠近女子,她浑身是血,眼神却异常坚定,在被包围后,她自顾自地站住,转过身,看着围着她的官兵以及在他们身后一身玄衣如鬼魅的朝辞啼。
  官兵走上前,动手准备缉拿她,可她却口吐出许多黑血,在官兵要碰到她时,先一步倒在了地上。
  凝眸而视瘫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人,官兵探了气息,慌里慌
  张地走到朝辞啼面前,低声说道:
  “大人,她…”
  “死了。”
  沉静的眼眸赫然下垂,火光慢慢连成一片将天光也点燃了。
  壁炉中的炭火跳动着,花无凝抬眸看着前来的柳蘅,丹口轻启,“死了。”
  “是的。”柳蘅淡笑之容也溢出几分忧色,“夜里死的。”
  “朝辞啼杀的?”花无凝思忖而问,眼中多了几许认真。
  “不是。”柳蘅温和地摇摇头,浅缓道出,“虽是他说过要将人杀了,可是这个女子应该是自行了结。”
  “自行了结?”花无凝听闻后,眸光泛动,“怎么样的?”
  柳蘅略作思索,暗藏过一抹探究,“口吐黑血,中毒而死,她的牙中藏了毒。”
  “我到时,朝辞啼已然在场,他的神色莫测,看不出喜恶,只让人将那女子带下去,至于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轻叹一声,他看向花无凝。
  “我知晓了。”花无凝与他四目相对,倏尔眉眼舒缓,挺直腰身。
  “这是阿凝所意?”见此举动,不用多想,柳蘅也是明了了。
  “嗯。”花无凝点头,“那个女子是我的人。”
  “你试探出来什么了?”柳蘅问道。
  “总归是不会扰乱计划。”花无凝轻笑而语:“阿蘅,可以开始了。”
  “如此便好。”柳蘅也不深究花无凝,心放松下来。
  随意将手扬起,理动身上的衣衫,尚有伤疤的手就映入花无凝的眼。
  “你的手背,怎么回事?”花无凝看见那道略显狰狞的伤痕,问出口。
  “许是不小心惹恼了朝辞啼,让他划了一刀。”掩住手背,柳蘅蹙眉浅笑,一抹难色涌出。
  随即他又面色柔和,不作痛痒的安慰:“阿凝不用担心,我已经上过药了。”
  “只是划了一刀?这伤口很是严重。”花无凝将柳蘅的手拉过来,端详着伤口,划得又深又重,快有一根手指宽。
  到底是多大的怨气才‘划了一刀’就成了这样。
  放下柳蘅的手,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日,好了不少,倒不觉得严重。”柳蘅收回手,抚摸着上面的伤疤,“只是可惜…”
  他作出惋惜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你送我的香囊,被他弄坏了。”
  “…弄坏了就不要了,破旧之物早该丢弃。”花无凝一顿,她瞧着柳蘅,轻抿朱唇,面上浮现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而后又收敛住,“你若是不舍,今后我再送你一个。”
  “好。”柳蘅应道,眼底笑意加深。
  “你跟他一起,免不了的。”花无凝侧过眼眸,盯着壁炉里面的火苗,“能避则避,过了这段时间一切就好了。”
  “我听阿凝的。”柳蘅说道。
  “这个给你。”花无凝从袖中拿出纸笺。,递给柳蘅,“时机到了让朝辞啼发现。”
  接过纸笺,柳蘅并没有想要打开的意思,只将其放置在腰间,“我会的。”
  “我接下来要去找裴将军了。”花无凝说道。
  柳蘅自然听懂了花无凝语中意,他站起身,“阿凝忙要事,我先回去了,朝辞啼那边请放心,我会尽我所能让信息错乱。”
  “辛苦了,阿蘅。”
  花无凝遂起身,言语之间送走了柳蘅。
  待人见不到身影,她披上自己的斗篷出了房门。
  日光普照,却不觉一丝暖意,拉拢斗篷,花无凝转身从镇国公府的后门出去。
  沿着巷陌小道,一直来到了将军府。
  见过几面的府兵未有阻拦花无凝,将人放了进去。
  “裴叔。“花无凝进府后,就看见正在耍刀的裴升,扬着笑走上前。
  “小凝?”裴升惊诧花无凝的到来,他将刀放下,“可是有事?”
  花无凝闻言顺从颔首,“确实有事,裴叔。”
  “跟我来。”裴升应道一声,将刀递给上前的小厮,转而带着花无凝进了屋。
  “可是关于朝辞啼的?”裴升不作多想,坐下后直入主题。
  “瞒不住裴叔的。”花无凝顺势坐下,回应着裴升。
  “你来找我,可是需要我做什么了?”裴升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都知道,而且都明白是花无凝所为。
  此前商谈之时,花无凝说过要将朝辞啼逼出来,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今日来找他必定是让他有所举动了。
  “三日后,朝辞啼会被我引去城外,届时裴叔可以借着保护陛下的名号,闯进帝居阁,救出陛下。”花无凝安心定志而言。
  裴升沉吟片刻,“你为何如此肯定他会被你引去城外?”
  “他不得不去。”花无凝笑着,“命官被杀,名声被污,细作猖狂,至百姓惶恐。他作为代理朝政的朝太师,怎么能不去?”
  花无凝这话引得裴升怔愣,不由得多看她几眼,“短短三日,你确定。”
  倒不是裴升不信任花无凝,只不过花无凝这说的事情,怎么看都需要再多些时日才能办到,而不是仅仅三日。
  “我确定。”花无凝由衷开口:“裴叔,三日之后,你就是拯救皇族于水火之中的大功臣,而他朝辞啼终归身败名裂,暴露本心。”
  “能将朝辞啼伏诛,本就是为民除害,早点时日也是好的。”裴升摸摸胡子,“三日后,我会依你所言。”
  “多谢裴叔。”花无凝笑着应道:“往后还有地方需要裴叔帮忙,希望裴叔不要拒绝。”
  “小凝为唐国做了这么多事,裴叔该帮你就不会拒绝。”裴升乐呵呵地眯起了眼,毫不犹豫地回答:“有事尽管提,我都会帮你。”
  “有裴叔这句话,小凝就安心了。”花无凝豁然开朗,眼底涌现一丝雀跃与满意。
  心满意足,欣然站起,“裴叔,镇国公尚有事务未处理,就不多陪裴叔了。”
  “小凝长大了,镇国公府交在你手里,你爹肯定是放心的。”裴叔感慨万分,慈爱地站起来,看着花无凝。
  “我想我爹会与裴叔同等想法。”花无凝提及到花申鸣,蓦得暗下眼眸,有些伤感在酝在其中,可不用多会儿,她又恢复正常,侃侃而笑,端方雅正。
  裴叔欣慰地应着,“小凝年纪不小了,不知可有成家的思虑?”
  骤然被问及此事,花无凝故作惋惜地摇摇头,“我尚未有此等想法。”
  “裴叔,国事家事都还没个定论,私事怎能谋先而谈。”
  “小凝这么想是对的,裴叔就是有些担忧。”裴升打量了花无凝,“犬子虽能力有缺,但相貌上等,我这将军府倒也显赫。如若小凝觉得可行,将军府随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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