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要说一层画像尽数被毁,二层珍宝尽数损坏而你衣冠不整出现在三层阁楼的床上,一切且是巧合?”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勾搭上裴温言的,但我与他不同,他可以水性杨花先是喜欢他师兄又是喜欢素玉,现在又要与你结为道侣。我却只爱素玉一个,绝不会有第二个人。”
“你不该把坏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最是记仇,会让你死无全尸的。”
这阁楼里的禁制让无阙很难使力,废了好大功夫才将纪慈的手掌掰开“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爱信不信。”
“好,让我想想,怎么能让你不再嘴硬。”
那些画都是林青夕后来跟进来悄悄撕的,珍宝也是他敲碎的,连无阙也是他悄悄引来的。
他撕时和砸时,心里畅快极了,明明是他先对纪慈示好,却让素玉一个后来人占了纪慈全部的心。
他的荣华富贵,他的地位荣耀,他都会一一夺回来。相信终有一日他会替代死去的素玉。
可偏偏忽然出现个无阙,被纪慈亲自带回来,威胁了林青夕的地位。
本来以为引无阙来,做实无阙私闯禁地便可让纪慈厌恶他。
可无阙竟衣衫不整的直接上了床,林青夕想真是天助我也。
“奴有一计。”林青夕膝行向前“林氏罪族所挖矿洞,最近累死了不少人,正缺人手,何不让无阙公子补上空缺。既能让他离开您眼皮下,免得惹您心烦,又能用所得工钱和所挖宝矿抵您珍宝损失,何日挖得和二层珍宝一般的数额,便放无阙公子离开。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纪慈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好。”
纪慈同意这一提议后,还顺手将无阙身上修为封印,防止无阙逃跑。
无阙因久幽所下禁制外加裴温言所附气运护罩有了缝隙,又召唤不来碧玺,竟未能反抗。
“你带他去矿洞。”纪慈冷冷下令,而后头也不会的离开,去粘素玉的画像。
林青夕双手向前,额头抵地,做了跪拜礼“诺。”
姿态如此卑微,脸上笑容却已遮也遮不住。
无阙听闻要送他去矿洞,还想挣扎,却已来不及。
另一处因着气运护罩破碎,随着裂缝掉落的碎渣便自动飘向裴温言。
裴温言竟恢复了一点点修为,隐隐有苏醒之势。
第40章
新洲最西南边的山脚下开凿出一个山洞成为矿区的入口。
林青夕将捆绑结实的无阙一路押过去。
此处守卫都是纪慈专门选的, 与林家有仇的人。
此刻洞口的守卫踩着林家人的脑袋,强迫那人跪趴在地上。
“果然是当惯了少爷,懒散的要命, 再这么偷懒下去,何时能挖到洲主要的宝贝。”
守卫的鞭子一下下抽在脚下人身上, 任由脚下人如何讨饶也不停手。
路过的其他林家人,只摸摸低着头, 抱着挖出来的矿土不断忙碌着,以免惹祸上身。
可纵使这样,也依旧逃不过守卫的鞭子。
守卫者过去便是这矿里的奴隶, 如今翻身,自是要将过往尽数返还。
等林青夕走近,那脚下人奋力从守卫脚下抬头, 妄想林青夕能救他“小十弟弟, 救救我。”
他们也知林青夕如今受宠,是能在纪慈身边说上话的,拼命想让林青夕救他们。
守卫见林青夕来, 也是收了脚, 满脸堆笑“青大人, 怎么有空来这脏地方?可是缺什么玉石了?这那需要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您只需差人说一声,我们自会给您留着最好的。”
林青夕一副高傲姿态,并不看那守卫,也不看脚下他那位哥哥。
“奉洲主之令,送这罪奴去矿场做工。”
守卫立马扯着脚下人的乱发,为林青夕和无阙让路。
林青夕捏了个决,将自己周身置于护罩之中, 却没有管无阙,继续扯着无阙脖子上锁着的链条,将人带进矿洞。
那洞里只拿了最简陋的普通火把照明,让整个洞穴处于刚好能看见五指却又昏昏暗暗看不分明。
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皆带着数到纵横的鞭伤,穿着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麻布衣服,每人只一把石镐,来往石块全靠人力搬运。
石头又沉又大,磨的这些罪奴各个双手鲜血淋漓,却不得片刻喘息的机会。
每隔五米便有一守卫,手持夹带了铁丝的粗鞭子,任何偷懒懈怠缓慢行为都会迎来毫不留情的一鞭。
林青夕随手用术法变出一把石镐来递给无阙。
“好好挖,说不定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就能出去了。或者等我与纪慈大婚,大赦天下,也许也能放你出去,你最好祈祷我们早日成婚。”
无阙却不接石镐“我不会挖的,休想让我听你们的。”
“那可由不得你。”林青夕轻轻一笑“这矿洞相传是天上降落的财宝,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触碰。”
“窃取神的财宝总要遭受诅咒,这矿洞的诅咒便是时时刻刻都会散发出扰人心智的磁场,若是没有护罩保护又领不到矿洞每月发放的清醒药剂,要不了半年,你就会变成疯子。”
“而领到药剂的条件,便是听从守卫命令,挖够足够的矿石。”
林青夕又将石镐递给无阙“怕了吧?怕了就赶紧拿着挖。”
无阙冷冷道“那就让我疯了吧,我没有做错,我不会挖的。”
“好。”林青夕捏碎手中石镐,让其化成烟尘散去。而后随后指了个守卫“你过来。”
那守卫赶忙跑来,殷勤问道“青大人有何事吩咐?”
林青夕一字一顿交代道“这是洲主最为痛恨的仇人,特别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他,你将他每日挖矿的数量定为其他人的双倍,若是完不成,一滴清醒药剂都不许给他。”
“是。”守卫答应着,心里默默记起来。
“对了。”林青夕看着手上还沾染了些许的石镐飞灰“他不喜欢用工具,那便不许给他工具。让他直接用手挖,但矿石数量不能减少。”
“好。您放心,我们石镐本来就不够,绝不会给他工具。”守卫答应了下来。
无阙此刻并没有坐以待毙,他挣扎着想突破封印。挣扎许久见此计行不通,又快速想往外跑,被其他守卫抓了个正着。
守卫将无阙抓回来,林青夕让守卫先离开一会,而后自己走向无阙。
“无阙大人,您别怪我,你也看到刚刚洞口被人踩着头羞辱的林家人。那是我嫡母生的兄长,过去没少因为身份欺辱我,如今你也看到了他的下场。”
“若您不来这里,我便要失了洲主的宠爱,到时就是作为林家人的我来这里被他们糟践了。”
“我自幼寄人篱下,好不容易有机会翻身做主,成了洲主身边宠臣,更有机会一步登天成为洲主夫人。我听闻您自幼被踏云门裴宗主收养,日子定比我过的好。”
“所以求求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命苦的。我保证,等你疯了,或者等我和洲主大婚,就放你出去。”
无阙此刻也想明白了,那丫头定是林青夕派来的,自己这是被人谋害了。
“别装可怜了,你不想受苦,难道我就是天生替人受苦的吗?”
无阙默默念诵调动周身灵力的口诀,妄图调动自己身体里的力量,继续冲击纪慈留下的封印。
没用,没用。
无阙额头开始出汗,强行催动力量,让裴温言留下的护罩所裂的裂缝越来越大。
矿洞里扰人心智的诅咒似乎与他心脉上的诅咒同出一处,从裴温言所留护罩的缝隙里不断往里钻,又加重无阙的心悸。
心脏剧烈疼痛,无阙不得不停止用功,蹲下来捂着胸口喘气。
林青夕见状,并没有关心为何刚刚嘴硬的无阙,突然狼狈的蹲在那里,他只是心满意足的走出矿洞,同时对守卫吩咐道“现在开始监督他挖矿吧。”
守卫拿起鞭子掂了掂分量答“是,青大人。”
林青夕满意得向前迈了两步又退回来,指着地上还被人踩着脑袋的嫡母兄长“对了,这个人今日做工翻倍,夜里再抽他二百鞭子。”
“罪名吗?”林青夕扶着下巴,眼珠子一转“就叫不敬青大人。”
守卫在脚下人的呼痛声中答了是。
林青夕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走了。
矿洞成了无阙的炼狱,矿洞里的矿石在不断入侵他的神智,让他思维混乱,分不清黑夜与白日。
时不时发作的心悸,几次几乎要夺走他的性命。
可即使他意识昏沉,抱着胸口奄奄一息,躺在昏暗的矿洞里即将死去,落在身上的鞭子却一鞭子也没少。
守卫无情的执行着命令,不会在乎鞭打的是个活人还是死人。
神智最不清醒的时候,无阙就像个傀儡,凭借一双手去挖矿,锋利又坚硬的矿石割的他的手血流不止,密密麻麻的伤口还未好全,便要载添新伤。
可即便他什么都不想,顺从的挖矿,却也挖不到规定的数量,神智依旧越来越模糊,直到他忘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