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腐竹和米粉家里也只剩一点,宝宝贝贝爱吃米粉,之前连着几天她们早上都闹着要吃瘦肉米粉。
这个做起来也方便,水开了放米粉,煮得差不多了再把瘦肉和青菜放进去滚一滚,吃之前加一勺蒜头酥就是很美味的早餐。
腐竹的消耗也大,五花肉焖腐竹、牛腩腐竹煲和鱼腩腐竹都是食客常点的菜。
做腐竹工序多,鹤岭村没有人专门做这个的。
以前倒是有一家人做豆腐,现在也不做了,说是起早贪黑的太辛苦,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家里年轻一辈又都不愿意吃这个苦,干脆就不做了,想吃就骑车去镇上买,那也是人家自己做的,二三十年的老手艺了。
梁昭知道镇上有腐竹厂,但本地人也都还是爱吃小摊上老板自己做的,老板自己家种的黄豆,石磨磨出来的豆浆比机子打的豆香味要浓郁一些。
就是买豆腐块本地人也是喜欢上这边来买,当天做当天卖,还热乎着,来晚了还买不着。
她挑挑拣拣要了不少东西,镇上很少见像她这样一下买这么多的,老板见是大客户,米粉也不吃了,起身擦了擦嘴,从里面的屋子又搬出来很多土货。
老板跟梁昭说:“都是这两天我到几个乡镇的村子收上来的,今年的新货,没有陈年的,放心啦!”
东西看着确实好,梁昭就又挑了不少。
“泡辣椒卖吗?”她指指老板吃米粉时配的那一小碗酱油泡椒。
家里也有泡椒,但不是这种颜色发深的酱油泡辣椒,刚才进来她就闻到香味了。
在另一个时空的她小时候也吃过,同学带来的,第一次尝试就觉得惊为天人,很快就爱上了,还是空口吃,越吃越辣,越辣就越停不下来。
记忆中这种酱油泡椒多用七彩小辣椒,以前也没什么人种,突然就风靡起来了,村里家家户户都种上一两块地的辣椒苗。
护理得好一年能摘好几茬辣椒,颜色五彩缤纷的很好看,样子圆圆的像小灯笼,一颗辣椒树*能结很多,最贵的时候一斤能卖到五块钱。
“这是我自己泡的,里面还有很多,你要是喜欢就卖一罐给你。”
老板也很会做生意,立马就进去搬出来一大罐。
这种泡椒泡的时间越长越入味,味道也就越好,卖给梁昭的这罐是前年腌制的,已经很入味了,也不是很辣。
老板用干净的筷子弄了几个出来给她尝尝看,要是觉得可以再买,并不是非要推销给她要的。
这边的人做生意是这样的,要是觉得东西不好可以不买,觉得好就常来光顾。
粤区人普遍不怎么能吃辣,梁妈和蔡姨都是,家里能吃辣的也就只有梁昭,她每天都要捣一碗鲜辣椒酱拌萝卜干配粥吃。
尝过老板的酱油辣椒,她立刻决定多买一罐。
老板笑呵呵的说:“靓女识货喔!”
“我在别的地方吃过很多次酱油泡椒,都不如老板腌的好吃。”梁昭也不遗余力的夸。
自家的东西能被认可,老板脸上也有几分得意,“那是当然的,我腌的酱油辣椒排第二,都没人敢排第一,街坊领居每年都带辣椒来让我帮忙腌,那里面有好多都是今年新腌的,人家过段时间要来取,我最多也只能卖给你两罐,多了还没有呢。”
“那就谢谢老板了。”
“哎呀,你觉得好吃就得啦,这么客气做咩。”
老板还是好说话,见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又没有手推车,车子停在外面又远,她自己肯定不好拿的,老板就主动帮她拿过去,还送了她一袋葛根粉。
后备箱都塞满了,她开车回家,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中午有好几桌客人,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一些做起来比较费事的菜阿婶和梁妈已经在准备了。
见她买回来这么多东西,梁妈嘴上念叨肯定又要花不少钱,过了会进房间又出来,悄悄塞给梁昭两千块钱。
“妈?”梁昭正坐在天井的水缸下洗菜,眼看梁妈把钱塞进口袋,她举起双手一脸不解。
梁妈给钱是避开梁母的,可不能让那个杀千刀的知道她藏了私房钱。
“孩子上学要钱,做生意也要钱,妈没本事,帮不上忙,这钱你拿去,好歹能贴补点。”
“妈……”梁昭眼眶发热。
在农村光靠种地能攒下两千块很不容易的,梁母又搜刮得厉害,也不知道梁妈是怎么攒下来的,她平时上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昨天梁昭给了她三百块钱,她花了都不到四十块都很心疼。
“收好,别让你老母看见。”梁妈把钱塞进她口袋,转身又去忙别的了。
梁昭坐在小板凳上,将湿漉漉的手覆在口袋上,一个人出神了好久。
第40章 第40章
家里的荔枝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梁妈还预备烧到明年,今年才过了一半就烧没了。
之前梁昭就提过跟村民买柴,梁妈心疼钱,让村里相熟的人送过来好几百斤,梁昭想这种人情能不欠就不欠,最后还是把钱算给人家了,梁妈念叨了好几天也只能妥协,现在还是照价收村民的柴,梁妈也去果林给荔枝树修枝,弄下来不少手臂粗的枝干,晾干就能烧。
荔枝树娇气,今年结了满头的果子,等明年果树就要休息了,只长新芽,不开花也不结果,所以今年收成之后村民都会给果树修枝,还要时不时铲草堆肥。
修出来的枝干就能当柴烧,落下的叶子也是很好的引火材料,村民懒得上山扫松针的时候就会去果林扫干枯的荔枝叶。
不过这都要等到秋冬两季阳光充足的时候,阴雨天是不行的,叶子湿了拿回来也引不着火,还弄得满屋子都是烟。
这些天都有太阳,中午梁昭没事就到屋后的果林扫荔枝叶。
再把前些天梁妈修的枝桠砍成小段整理好,大的垒到老屋的屋檐下,小的带叶子的就用稻草绳捆起来。
那些散落的枯叶子就装进蛇皮袋,袋口也用稻草绳扎紧。
蔡姨跟过来帮忙,干着活回忆起以前,就说:“我十来岁的时候粤东还没有发展起来,我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那会能种得起荔枝树的都是有钱人了,我和几个姐妹就偷偷跑去别人家捡枯叶子回家烧。”
梁昭听着稀奇,“山上没有柴?”
“太远了,走路要大半天,又要过江,没有钱坐船,而且山上那些树也都是有主的,枯枝都不让人随便捡,是要留着卖钱的,一担柴七八毛钱。”
这倒是跟梁昭小时候听父母说的差不多,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很多偏远地区的人还要靠担柴去卖来挣钱。
她父母说那会县城周边有很多烧窑的砖厂,需要很多柴,村里人就到山上砍柴去卖,也只能砍自己家山头的。
她一直以为蔡姨家从那个年代开始就是包租婆,原来也是穷苦出身,也是吃过苦的。
“哎呀,赶上改/革,我们家那几块地都被征用了,不然这么大的富贵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蔡姨摆摆手,大方承认自己家的富贵纯属碰运气。
粤区的很多包租婆确实是吃到了那个时代的红利,不过人家也是命里有这份财运,旁人羡慕不来。
同是粤区人,梁妈家就世世代代是种地的穷命,梁母以前是地主家的大小姐,后来不也一落千丈,只拿回来这栋老屋,别的全没了。
“要说有钱,没人比得过粤西陈氏,”蔡姨说起这个大家族,语气中都带着几分羡慕和敬意,“不过人家有钱也是应得的,抗战时期陈家老太太倾尽家财为前线军队运送物资,后来又为沿海经济发展、促进海外贸易做了很多贡献,建学校、建医院、成立基金会给需要的贫苦人看病,做了不少善事,她的女儿、孙女也都有本事,让我们的这个医疗和基建都发展得很好,比国外的都好,听说陈老太太的重孙女在欧洲跟那边的老牌资本家争市场还赢了,前几年还上了新闻。”
看不出来蔡姨讲起这些来还头头是道。
梁昭脑海里冒出一行字:这算什么?平行时空的霍家?
“那确实挺厉害的。”她不咸不淡给了个评价。
她只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粤西有个陈氏家族挺厉害,宗祠修得像故宫,其他资料倒没有查过,也不关心。
陈氏有钱也跟她没关系,又不是她的,就算人家想送给她,她还要考虑这是不是诈骗,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陈也是粤西人,你问过她没有啊,是不是陈氏的啊,人家说在粤西十个姓陈的人里面就有九个是陈氏。”蔡姨又开始八卦。
“不知道,没问过,就算是,看她那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估计也是祭祖都没资格到场的。”
“小陈人不错的,她很喜欢宝宝贝贝,也很会带孩子。”
“宝宝贝贝都三岁了,来吃饭的客人很多都能带,也没见她们哭闹。”
“要看宝宝贝贝也挺喜欢和她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