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仰头望向落花飘落的方向,却惊奇地发现昨夜还光秃秃的大树,竟一夜间就花开满树了。
  师尊说,这是海棠树。
  而且是去年就枯死的海棠树,本来应该移植出去的,但师尊想着养在灵气充盈的峰头,居然也会枯萎,那么娇贵难伺候的么,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谁曾想乌景元的到来,居然让这棵枯树起死回生了,也算是有缘。
  如今回想起这些,还似发生在昨日。
  可昔日跪着的人,已经站起来了。
  昔日站着的,像神明一样圣洁不可冒犯的人,却跌落在了尘埃里。
  乌景元静静听着,师尊用卑微到了骨子里的语气,祈求他怎么样才能和解?
  怎么样才能原谅师尊?
  乌景元也不知道,所以他把这个难题抛了回去,他平静地问:“那请您告诉弟子,怎样您才能不再纠缠?”
  他突然的客气让苍溪行更加惊慌,甚至宁愿乌景元继续像方才一样破口大骂。
  苍溪行不可能不纠缠,他就不可能再对乌景元放手了。他牢牢抓住了乌景元的手,同样被禁锢住的手腕处,两只镣铐碰撞,发出叮里当啷的响声,像是一记记刀刃狠狠刺在苍溪行的心头。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如今的局面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他在乌景元深爱他,愿意为他生为他死的时候,百般拒绝,千般羞辱,如今都反过来了。
  为了留住乌景元,苍溪行就只能一改常态,卑劣地用锁链,用镣铐,用令人不齿的下作咒术,不惜搭上自己和大徒弟的性命,也要强行将人留住!
  可饶是如此,他只是囚住了乌景元的身体,却囚不住他的心!
  “景元,你告诉师尊,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
  苍溪行赤红着眼,质问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其他男人?是谁,你告诉师尊,到底是谁?!”
  乌景元不语,现在这个时候,不管他回答是谁,那么谁都会倒霉。一个搞不好只怕还会被苍溪行发疯杀掉。
  这么一副不声不响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苍溪行,愤怒像是裹着煤油的炸药,迅速在他胸膛里炸开了!
  他再也不能忍受乌景元的冷漠,不能忍受他的三心二意,见异思迁!
  他要让乌景元明白,你是师尊的,你只能是师尊一个人的!
  师尊得到过你一次,就能得到你千千万万次!
  撕拉一声。
  苍溪行用牙齿直接撕开了乌景元单薄的衣衫,不顾他的反抗,直接将他束缚在了身|下的大床上,嫉妒到用染血的唇齿,用力研磨着乌景元的唇,哪怕弄得血淋淋的,也甘之如饴!
  偌大的寝殿很快就响彻乌景元的咒骂声,可这咒骂声不久之后,就在苍溪行嘴对嘴喂下的大量春|药中,慢慢变了腔调。
  一次次地掠夺,一次次地占有,一次次释放着野兽般最原始的欲|望。
  直到乌景元精疲力尽到昏睡过去,苍溪行也不肯轻易放过他,就这么让他咬了一夜,翌日清晨趁着乌景元睡了一宿,养足了精神就继续来。
  为了不被外人打搅,苍溪行还设下了结界,不许任何人上峰来。
  为人师表自然事事都得言传身教,亲力亲为!
  既然徒儿道心破碎堕入了魔道,还被恶念操纵着,失去了往日的天真善良,那苍溪行自然有理由一点一点帮徒儿找回来!
  拉徒儿回正道!
  其他的事情通通不重要!
  现在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乌景元重要,哪怕外面天塌了,地陷了,人都死绝了,也都同他毫不相干!
  在这种几乎折磨的情|事中,乌景元从最初的怒火冲天,恶语伤人,逐渐变得麻木,到了最后,他甚至还会迎合一二,每每他迎合,苍溪行就异常兴奋,觉得徒儿定是念起了昔日情分,又愿意同他双修了。
  可乌景元的话却让他万般难过。
  “不管是操|人还是被|操,我都经历过了。但还是头一回被狗|操,蛮有意思的。”乌景元笑嘻嘻,“老狗儿,来汪汪两声。”
  苍溪行纠正他:“那只是傀儡!”
  “傀儡也是人形的傀儡。”乌景元语气讥诮,“再说了,傀儡怎么了?如今的你我不都是被情爱操纵的傀儡?你还分上高低贵贱了?”
  “……”
  乌景元与苍溪行大婚之日,当众让苍溪行观礼,还在洞房花烛夜,让苍溪行跪着听了很久的床,这本身就是埋在苍溪行心口的一根刺。
  明明都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却表现得很平静,很大度。
  苍溪行道:“原来你也喜欢那种死东西。”
  “好。”他点点头,眼底翻涌出令人胆寒的冷意,“很好。”
  又说了个好字。
  从这往后,他们之间又有了新的玩法。
  苍溪行擅长用剑,但不擅长用刀,可还是亲自雕刻出了几根尺寸惊人的玉石,用自己的舌头反复尝试过了,没有一丝一毫锋利的棱角后,就拿给了乌景元用。
  当乌景元看见比自己手腕还粗的玉石时,他的瞳孔猛然地震了。
  手指和脚趾也瞬间蜷缩起来。
  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了。
  师尊问他,是死物好玩,还是活物好玩?
  乌景元不吭声,师尊也不生气,依旧点点头说好,反正他现在就是不缺时间和耐心,他有的是手段和力气,让徒儿慢慢接纳他赋予的一切。
  苍溪行囚|禁了自己的徒儿,却又不愿意让徒儿真正成为笼中鸟,除了不能下峰之外,他可以施展法术,变幻出各种各样风景秀丽,却罕无人迹的地方,供二人幽会玩乐。
  苍翠大草原,十里桃花林,幽幽万花谷,水乡莲花坞,冰雪小世界,还有万丈深的海底。
  苍溪行会变出很多可爱的小动物,陪着乌景元玩乐,有蝴蝶,兔子,小狸猫,还有海底各种各样会吐泡泡的小鱼。
  他想尽办法,让这些好看又纯净的东西,慢慢净化乌景元被煞气和恶念填满的内心,可效果都微无其微。
  乌景元总是有办法让他心堵心塞心梗,让他暴跳如雷,也让他卑微如尘。
  可笑的是,明明是苍溪行囚|禁了乌景元,却反倒被乌景元的情绪所操纵。
  春去秋来,过了三个年头。
  乌景元已经受够了被囚|禁的日子,也受够了和师尊不分白天黑夜纠缠在一处疯狂做|爱!
  他甚至对做|爱都产生了抵触的情绪,从中获得的快乐,远远比不上落到苍溪行手里的愤懑。
  为了逃离这看似桃花源,实则人间烈狱的鬼地方。
  乌景元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于是在每一天,他被师尊活活干|晕再醒来后,没有像平时那样,冷嘲热讽着让师尊把脏东西从他鼙鼓里拿出来,而是故作迷茫又天真的,对着师尊亲了一口,甜甜笑着说:“夫君,早啊。”
  师尊错愕又惊恐的神情,在他眼底浮现得清清楚楚。
  第91章
  乌景元看着他发懵的样子, 心里冷笑,暗想着瞧着罢苍溪行!
  别以为就你厉害,就你行, 天底下没了你太阳都不出来,河水都不会流动了!
  我得让你知道阴沟翻船是什么个滋味!
  于是乎,乌景元乘胜追击,像个才满月的小猢狲一样, 把自己往师尊怀里贴的同时, 还亲亲热热抱着师尊的手臂,眯着的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更加甜腻地唤:“夫君怎么不理人家呀~”
  嗲嗲的声音,甜腻到像是掉进了蜜罐里的话语,在此刻持续刺激着苍溪行历经一夜辛苦耕耘后, 略有些麻木的神经,他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 从惊讶, 震惊到怀疑,警惕,最终紧蹙的眉慢慢舒展开了, 一副“你又在玩花样”的表情,伸手曲着食指, 轻轻刮了一下乌景元挺翘绯红的鼻尖。
  苍溪行觉得徒儿在跟他演戏, 所以也同样选择了演戏。微笑着用腹语回了句:“醒了, 小懒猫?”
  这般亲昵的对话是师徒之间从未有过的,如今说出来倒是没什么生涩感,好似二人的关系本该如此亲昵。
  “夫君~”
  乌景元轻轻喊, 黑白分明的瞳眸看起来水汪汪的,还因为昨夜哭闹咒骂得太过激烈,还微微泛红,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故意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单纯模样,撇着嘴把手腕处的镣铐展示给苍溪行看,撒着娇道:“夫君为什么要锁着人家呀?”
  “你猜。”苍溪行的回答是这样简短,却让乌景元恨得暗暗咬牙,觉得真是欠骂欠扁。
  “可是我猜不到啊。”
  乌景元努力模仿着失忆的傻子,故意嘟着嘴,腮帮子鼓鼓的,嘴唇红红的,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可还不等他假模假样思索后,再回答问题,眼前蓦然一暗,嘟起来的唇就被生鱼片一样湿滑的吻,蜻蜓点水般沾了一下。
  乌景元几乎要把一口牙齿都咬碎了,才克制住自己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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