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些疼,你忍着点。”她宽慰道。
  只见她两指用力挤住指尖,那黑色小点在烛光下,清晰的显出一个小小的尖,她用镊子轻轻夹住,缓缓拔出。
  安乐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打扰对方,指尖已经被对方掐麻了,感觉不到疼痛。
  她刚想要收回手,却被沈俱怀一拉,只听得一声:“别动。”
  闻声便不敢再动。
  另一根刺太靠近指甲缝,扎的时候必定很疼。
  沈俱怀拿着镊子有些不好下手,可又不能放任不管。
  她不断调整着安乐手指的角度,轻轻尝试了一下,发现捏着的手一抖,抬头见安乐小脸皱着,忙柔声安慰道:“忍一忍,一会儿就好。”
  她不敢再怠慢,过程太长,会更加煎熬。
  于是当机立断,贴着指甲缝一夹,用力一拔。
  那刺拔出来了!
  “啊!”安乐痛得叫了出来。
  血渐渐从那个小孔往外冒,沈俱怀想也没想就将手指含入嘴中。
  “嗯……”安乐像受惊地小兔一般,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第21章
  安乐的手指被温暖包裹着。
  唇瓣附在皮肤上,那柔软的触感,仿佛一股电流,直击四肢百骸。
  清浅的呼吸柔柔地扫过她的指节,带起莫名的痒意。
  对方轻轻吸吮着,一个柔软湿滑的东西缓缓抚过指尖,仿佛围猎一般,慢慢靠近,缓缓将指尖围绕,直至无法逃脱。
  指尖的触感本就敏锐,怎么受得住这般……这般挑逗。
  她只觉得双耳痒得发烫,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才好。
  可内心又生出些不舍来。
  神丝渐渐清明,她杏目微抬看向那人。
  对方粉色的唇瓣和自己雪白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不禁咽了下口水。
  “咕咚”一声,在这般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沈俱怀疑惑抬头,看向安乐。
  懵懂不解的眼神,却做着如此香艳入骨的事。
  巨大的反差,如狂风暴雨般冲击着安乐脆弱的防线。
  又不能做点什么,万一吓到对方,难受的还是自己。
  当真是抓耳挠腮般让人心痒难耐!
  她只得轻咬下唇,克制冲动。
  安乐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睛,逐渐慌乱起来,不敢再对视。
  目光缓缓下移,那娇嫩柔软的唇瓣仿佛有魔力般,带出曾经的画面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磕磕碰碰说道:“我……我……我自己……来!”
  尚未等沈俱怀反应,便急吼吼地抽出手指。
  肌肤擦着对方的唇瓣,那触感直令安乐头皮发麻。
  沈俱怀只得微微张嘴,让安乐动得更顺滑些。
  指尖带出一根银丝,烛光下若隐若现地闪着微光。
  她极快地扫了一眼,指尖的血已经止住了。
  尚未来得及出声提醒。
  便见安乐将手指含住了。
  安乐哪敢再看,只低头自顾自将手指含住。
  那根银丝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在两人唇间颤了颤,似是承载不住这般浓厚的情意,终是断了开去。
  一颗砰砰乱跳的心,不听使唤地搅乱一池春水。
  舌尖轻轻触碰指尖,耳朵轰得一下便烧了起来。
  那上面还有她的……她的金津玉液。
  脑子里反复闪过沈俱怀一脸无辜地抬头,虔诚无比地含住自己手指的画面。
  明明方才她只是疑惑抬头,可到了安乐眼里,全然变了样子。
  控制不住的心慌,如山洪般倾斜而来,只剩下本能的一个反应,逃!
  呼吸急促得很,好一阵过去才得以平复。
  “我看看。”
  沈俱怀将她的手轻轻拽下来。
  她修长纤细的手握着安乐的手,另一手优雅地用帕子将手指上的津液擦去。
  “好了,还疼吗?”
  “不……不疼了……”
  “走!”
  “去哪儿啊?”
  “去了就知道了!”
  伙房
  沈俱怀净了手,取了面粉,在案板上轻车熟路地和起面来。
  等安乐换了衣衫踏进伙房时,就看高高瘦瘦的身影,正搓揉着一个柔软的面团,修长纤细的手指沾了面粉。
  伙夫架好柴火,向公主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这是要做什么?”
  “面条,生辰该吃面。”沈俱怀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忙忘了呢!”
  “本来是忘了,看到今天府里换厨子了,一下就想起来了。”她狡黠地冲安乐一笑,像是怕她难过般,又补了一句:“菜很不错,甚合我意。”
  安乐一下子满足地笑了起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那就帮我看着点,锅里水冒烟了叫我。”
  “好!”
  沈俱怀娴熟地扯着面条,安乐像小孩子一般兴奋地看着,就差在一旁拍手叫好了。
  她娴熟地下了面,又忙活了些别的。
  只看得安乐连连惊叹,要知道就晚膳那几个菜,她捣鼓了一整天啊!
  “你会下厨?”
  “不算会,只能温饱,来吧,快尝尝。”
  她将面条给安乐盛好,两人就在伙房的小桌上吃了起来。
  房内烟雾缭绕,热腾腾的面条带着菜香,让人食欲大动。
  安乐晚膳就尝了几口自己做得不堪入目的菜,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两眼亮晶晶地挑起一筷子面条,轻轻吹了下,送入口中。
  沈俱怀紧张地盯着她。
  安乐的眼睛都直了,满是惊艳,塞满面条的嘴呜呜地发着声,依稀能听出来,说的好吃二字。
  “慢点,没人跟你抢!”她宠溺地笑着。
  将军府
  院中跪着一少年。
  中年男子正手持短鞭,用力抽打少年不宽厚的背脊。
  鞭子在空中挥舞,落在肉身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啪!啪!”破空声不绝于耳。
  受罚的正是今日武举大展身手的叶景,挥鞭子的是他爹付晨元。
  叶知炀站在一旁,揪心地看着院中跪着的小小人儿。
  他的背上已满是血痕,却仍死死咬牙忍着,明明身体已经不自觉发抖,可还是一声不吭地抗住一下又一下鞭打。倔强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满院站着的都是他的姨母姨夫还有舅舅,众人只得看着,心有不忍。
  叶家家训,有违祖制,毁家灭国者,家法伺候!
  “夫君,停手吧!再打下去要出事了!阿景这么小,怎么吃得消啊!”叶知炀颤声拉住了还欲动手的付晨元。
  家法便是鞭刑二十,叶家在家法执行这方面极其严苛,若不是已经抽了二十鞭,叶知炀是万万不能上前规劝的。
  “你还不认错?!”付晨元气得发抖,用鞭子指着叶景忿忿地问到。
  “我没错!”叶景脸色惨白,声音虚弱,但面上仍倔强的否认,气势不减。
  “你闯这么大祸,还不知错,我看你今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好好,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障!”付晨元说着又要挥鞭。
  众人一看形势不对,纷纷过来劝阻。
  场面十分混乱。
  “住手!”中气十足地一声喝令,打破了院中混乱的局面。
  大家纷纷停下动作,恭敬行礼。
  叶鸿威走到叶景面前,缓缓蹲下,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定定地看着这个面无血色的少年,那双眼里满是叶家一脉相承的坚毅果敢。
  “你当真要从军?”老人嗓音略带沙哑,可威严不减。
  “当真!”叶景提了提气,像是多用一分力,就能显出他的决心多坚定一般。
  “你不怕死?”老人特地重重地说出那个死字,要知道战争必定伴随着尸山血海,是极其残酷的。上了战场,管你是谁,皇亲贵胄也好,无名小卒也罢,都只有一线生机。
  “怕,但战死沙场,值!”叶景一双丹凤眼闪着光。
  “你可知军营从未有过女子?”
  “祖父,孙女知道,孙女都懂。我并非一时热血上头,我誓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叶鸿威定定地看着这个孩子,良久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笑了!
  “好样的!我叶家没有孬种!”
  叶景竟然是女儿身!
  女扮男装投军报国,是为欺君!
  轻则流放,重则抄家灭族。家法伺候属实不冤。
  此等大事,焉能不让人怒气冲天!
  难道就因为孩子小,便要包容她一切过错吗?
  要知道有些后果,即便是大人,也无力承担。
  那日,叶十七带沈俱怀入叶府,正赶上叶景和家里闹脾气。
  她要参加武举,但全家没有一人同意。
  一时气急,就想要跟舅舅打一架证明自己,但舅舅已经躲了她好几天,正巧这日让她在院中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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