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5章 床榻摇起来!
  或是羞怯,又或是对未知的恐惧,明榆试着抽回手,拱起腰从他身下挪开。
  玄枵松了力道,任由软弱无骨的小手滑走,他只是一时兴起,存着挑逗的心思,没想着真的要她。
  明榆得了空,手脚并用,屈膝往边上挪,却撞上什么坚硬之物。
  只听一声重重地闷哼。
  “你身上还藏了东西?”都说杀手警惕性异于常人,他们通常不会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外,衣物之下仍藏有暗器防身。
  可只剩一层里衣了,若贴身带着尖锐之物,岂不是会伤到自己?
  明榆视线顺势往下移,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漆黑一片。
  玄枵手一挥,灯灭了才松开手。
  明榆慌忙扑过去,上下翻找,小手似游鱼一样在他腰间摸来摸去,眼睛还未适应黑暗,只得胡乱摸着。
  总是找不到,明榆一急,欲要从上到下摸个便,摸到腹间时被人捉住了。
  “郡主在摸什么呢?”玄枵青筋直跳,火越烧越旺,气息不由得加重。
  “还是说,郡主想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你身上带着刀,不怕睡觉的时候划伤自己吗?”明榆十分肯定自己撞到的东西是刀柄。
  黑暗中,两双黑漆漆的眼睛眨着。
  就这么对视了很久,一个眼神认真,一个眼神朦胧。
  突然,玄枵枕着胳膊躺倒,望着天花板,克制道:“那是苗疆男子随身携带的信物,等成婚后交予妻子,就跟中原女子手帕的含义差不多。”
  明榆把被子理好,搁在二人中间,也学着玄枵枕着胳膊躺下,“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看,我的手帕都被你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了。”
  明榆发现玄枵格外喜欢这个姿势,他在明府时,经常这样靠在树干上小憩,轮到他当值后,趁没人之际,他便靠在院子的躺椅上。
  “成亲后才能看。”
  “你怎么比姑娘家思想还保守?”明榆侧过头看他,却发现视线被叠起的被子挡住了,便倾身压过被子,扒上去托腮,静静地看着少年扑棱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一片阴影,同时遮住了眼底神色。
  玄枵努努嘴,收敛了锋芒,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会?自然是怕拿出来吓着郡主了……”
  “我看……”
  “不许说话了,赶紧睡觉,睡晚了明天脸上长小疙瘩。”玄枵背过身,只把后背留给明
  榆看。
  他越想越不对劲,生起闷气来。
  什么刀柄,到柄才多长……
  明榆躺回去,兴致缺缺,她还真的想看,什么刀能把她吓着,脑海中想了许多样子,什么形状的都想了一遍。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都说苗人善用虫蛊,这刀上面不会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毛毛虫吧……
  那得多恶心,一想到树叶上蠕动的毛毛虫,一缩一缩的,有的身子拉长再缩短……
  明榆打了个寒颤,确实很吓人。
  夏蝉鸣,夜风起,吹来阵阵倦意。
  突然,明榆感觉榻动了,强行把她将要入眠的神志拉回来。
  她重新合上眼,然而没等她睡着,榻又动了,前前后后七八回。
  明榆终于忍不住了,撑着拉拢下的眼皮,没什么力气道:“别动了,或者,等我睡了你在动啊……”
  玄枵清醒的眼中掠过一丝疑惑:“我没动啊。”
  明榆困到睁不开眼,整个身子也很沉,喃喃道:“别动了……”
  玄枵确定自己从方才到现在没动过:“没动。”
  他转过身,抬头望着睡得乖巧的明榆,发现她也并未动。
  但,整个榻,确实在动。
  玄枵探了探榻面,摸清了其中门路,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别动了……”
  明榆呢喃着,越说越小声,最后只有两片唇无声地碰着。
  黑夜里柔软的唇依旧如白日一样秀色可餐,像是天降甘霖,能解此时口渴。
  玄枵逼着自己扭过头,心底仿佛被万只蚂蚁啃食,痒麻难捱。
  “别动了!”
  旁边凹下去的一块又弹起,玄枵看着明榆一股脑坐起,似小猫炸毛般,蓬松的头发,几缕耷在额前,幽怨地盯着自己。
  玄枵委屈道:“我真的没动,郡主不信我吗?”
  明榆手插进头发,烦躁地抓着,“不是你动,难道是榻在动?”
  玄枵不置可否,一脸单纯。
  明榆盯着玄枵盯了几息,发现他真的没动,可自己却仍感觉晃动。
  难不成真是榻的缘故?
  她把手压在榻上,手下真有水波般的触感,仿佛在推着榻上之人动。明榆仔细感受了一下,当真有被推着牵动。
  “这是什么榻?”明榆睡意全无,好奇地翻来翻去。
  玄枵清了清嗓子:“供夫妻之间享乐用的,我们提前享受一下。”
  明榆直接从榻上翻下来,像被刺扎了般。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们刚刚在干什么!
  明榆羞的脸都抬不起,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一只手从膝弯穿过,明榆发觉自己被人一把抱起,又放回了榻上。
  玄枵理了理明榆鬓角的碎发,“害羞什么,成亲之后可就不许害羞了。早点休息吧。”
  明榆愣愣地躺好,双手放在两侧,一动不敢动,后背的水波一波卷起一波,玄枵明明离自己还有一点距离,但现在自己好像被推着往他身上蹭。
  偏偏又蹭到了他身上的刀柄。
  玄枵被针扎似的,反应极大,他迅速穿戴好冲出了房间。
  明榆见他反应竟然比自己还大,不由得失声笑了笑。
  榻是没法睡了,一闭上眼就开始想入非非,脑子里全是话本子里旖旎的画面。
  明榆只好扒在桌子上睡,昏昏沉沉的,倒也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明榆捏了捏酸胀的脖子,感觉整个脑袋要搬家了。
  舒展舒展筋骨,明榆出了房门,刚下楼就瞧见景明景元一脸兴奋地望着自己。
  明榆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景明笑眯眯道:“没有!我觉得郡主今日看起来面色红润,比昨日还要美上几分,想必是昨晚一定睡的很好吧。”
  说道“睡”字时,景明嘴巴撅着都能挂油壶。
  马屁都快拍上天了。
  明榆察觉不对劲,“是不是你们捣的鬼?”
  兄弟俩一个脸上写着蓄谋已久,一个脸上写着不怀好意,真不愧是双生子。
  兄弟俩双双摇头,为了证明清白,景元甚至拉来了店小二。
  “真的只剩两间房了,不过您那间比较特殊。”店小二陪着笑道,“不过您放心,就算是剩的客房,那也是精心布置过的,床榻都是时下最兴盛的,小夫妻之间很正常。”
  这个偏远小镇民风淳朴,大家有话直说,从不藏着掖着,也不避讳什么。相较之下,中原反倒显得保守。
  明榆撑着腰,腮帮子鼓着气,掐着腰,看他们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只得笑笑揭过。
  玄枵抱着果子过来,他大清早去山上摘的,个个饱满新鲜。
  景明眼睛都看直了。
  这个季节山上的果子最甜了,更别说这种连品相都是百里挑一的果子。那该有多甜,水分该多充足啊。
  然而,少主直径略过所有人,把所有的果子一股脑放在明榆面前,压根没有想给旁人的意思。
  景明平日没皮没脸,但也懂规矩,不会做僭越之事。只要玄枵没发话,在场所有人都不能先动,早膳一早就端来了,没有人敢动筷子,直到玄枵回来。
  明榆不知其中缘由,见大家都没用膳的意思,自己也不好意思用,现在面前又堆了果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么多她一个人也吃不完。
  明榆看着玄枵,再看看堆成小山似的果子,“要不给他们分一点?”
  玄枵肉眼可见地垮下脸,横坐在凳子上,“郡主怎么老想着别人?”说罢,他一记眼神扫射在场所有人。
  几人不约而同地端起碗,夹了点小菜,互相尬笑着。
  “我们去外面吃吧,外面凉快点。”
  “对,对,外面风景好。”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玄枵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快尝尝!”
  玄枵在一堆果子里挑了个最大最红的,擦了擦递给明榆。
  少年的心意就像蜻蜓点水般,晕开心底一圈圈涟漪。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留下纯粹与美好。
  明榆一口咬上去,香甜的果汁爆开,果皮的清香混着果肉的鲜嫩,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确实好吃!”明榆给玄枵擦了一个,“你也尝尝。”
  景明用胳膊当着脸,时不时偷往里面看,两人头对头,犹如耳鬓厮磨。
  “啧,啧,啧。”景明道,“我忽然不馋那果子了。”
  景元抬眼,露出疑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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