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当初大齐与苗疆的盟约,萧蔚川只要玄枵的命。而后玄枵以苗疆少主的身份求得联姻,苗疆长老们会不会投鼠忌器?
“应该是我会对他们做什么。”
明榆听起着懵懵懂懂的,玄枵掐了掐她的脸,淡淡一笑。
马车一路行的很缓,走走停停。他们途径一个地方就停下来歇息半日,逛逛当地的小街,尝尝特色美食,口味偏酸辣。
明榆第一次吃这种味道的食物很不习惯,刚入口酸味直抵味蕾,小脸皱成一团,还没缓过劲,辛辣刺激着五感,辣得她眼泪直流。
玄枵笑着从怀中递过手帕,明榆擦完后发觉同桌的景元、景明都看着自己,两人一模一样的脸上明明没有表情,但明榆却感觉他们在笑。
许是被发现的缘故,两人假装很忙,在地上找起东西来。
明榆这才发现玄枵给的手帕上绣着眼熟的样式。
这是……这是她的绣帕!
时下女子将贴身绣帕赠给心上人,绣帕上绣着鸳鸯戏水,代表两人已行鱼水之欢。
可是,他们还没成亲啊!
那时玄枵手上沾了血,明榆替他擦手,他说怎么也擦不干净,原来是惦记上了自己的手帕。他悄悄把手帕留下来了,不仅如此,还随身携带,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
明榆瞅了他一眼,玄枵啃着苹果看向别处,装作不知情。
玄枵发现明榆比自己手里苹果还要红上几分,遂啃了大大一口,又脆又香。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明榆无力地解释着。
景明抬起手,“我们没想那样。”
“对啊,绣帕而已,他都有好几条。”景元指着景明说。
景明不服道:“我明明只有小桃和小红的。”
景元:“什么叫‘只有’?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头。”
景明一拍桌:“什么叫‘我是花心大萝卜头’?小桃和小红又不止给我一人送过手帕,这分明叫‘礼尚往来’!”
景元实在憋不住笑了,怜爱地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本是想安慰,奈何实在太好笑了,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景明看他那欠揍样,捶了他一拳,一来二去,两人打起来了。
明榆被这兄弟二人逗笑了,却看真正地罪魁祸首不知何时又转回身子,品着茶、吃着苹果。
“你怎么喝上我的茶了。”明榆起身,从容地从玄枵手上拿起茶杯,回座后,吹了吹热气,细呷一口。
圆润的唇珠轻轻划过杯口,莹润的嘴唇可口诱人,杯壁上留下浅浅的口脂,像点缀在白瓷杯上的一抹红。
玄枵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眼睛都挪不开了。
方才还在打架的兄弟俩此时默契地停手,相视一笑。
玄枵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像炒熟的芝麻,他“蹭”地站起来,“这些菜不合郡主口味吧,我叫厨子重做。”
玄枵越走越快,找店主借了客栈后厨,让随行的厨子做了糕点,满脑子反复闪现明榆红唇贴上杯口样子,和自己留下的一圈痕迹完整贴合。
玄枵到河边捧水扑上脸,散了燥热。
暮霭沉沉,远山衔日,整个小镇仿佛都镀上了层金边。
景元扒在客栈大堂的柜台上,看着架子上的挂牌挑选
房间。客栈不大,来往大多是商旅人,在这暂时歇脚。
忽然,景元灵机一动。
他朝店小二招手,示意他把头凑过来。
店小二不明所以,但还是凑了过来,眼睛陡然睁大。只见景元背着旁人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
那可是金灿灿的金子啊,店小二在小镇活了二十载,都没近距离看过金子啊。
景元故作高深道:“我把你们这所有的空房都包了,但是你只准说只有两间房了。”
小二刚想问为什么,景元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在脖子那比划着,小二吓得赶紧闭嘴,一句话也不敢多问,一个劲地点头。
景元皱眉,“自然点!那么紧张做什么?”说罢,他把金子偷偷塞给店小二,拿了两个房牌走了。
“少主,少主!”景元大老远地就开始叫喊,“只剩两间房了,怎么办?”
他们一行加上厨子有五人,但只有两间房,而且只有明榆是姑娘,好像怎么分都要挤。
除非……
“我们四个挤一挤,郡主单独住一间吧。”景明果断道。
景元翻了个白眼,手肘捅了一下这没眼力见的弟弟。
“呃……四个挤不了,最多只能挤三个。”景明悻悻改口道,“我和我阿兄加上厨子挤一间啦。”说完,景明拉起景元就跑,半途又拉着刚忙完活的厨子一起。
明榆才不信,客栈虽然不大,但来往的人也不多,怎么可能只剩下两间房,一间不多一间也不少。
景明回头冲她笑笑,仿佛在说“对,就那么巧”。
明榆想追过去问个究竟,刚动就被人从背后圈住。少年身上好闻的香气盖过,脖子上碰到他发尾坠着的银片,冰冰凉凉的。明榆掰开他的一根手指,试图拿开他的手,“你真的信?”
玄枵不假思索道:“信。”
“但是……欸?”明榆突然被他强势拉走,他似乎不容自己反驳,身子往前一倾。
房间陈设应有尽有,整洁朴实,唯独那张床榻显得格格不入。几层朦胧纱帐垂落在地,帐顶挂着流苏,风一吹帷幔飘起,露出令人遐想的床榻。
玄枵摸了摸鼻子道:“正好这张床很大,一人一边。”
然而,这是圆形榻,并非传统拔步床。
明榆抱着手,“我叫小二再添床被子。”
结果店小二听了明榆的要求十分不解,表示那床被褥很大,别说两个人,三个人都能睡!
因为那间房原本就是给三人住的。
晚上那位金主老爷神神秘秘的,还以为要来三人行……
至于被子,自然是没有多余的。
屋子里点了灯,暖黄烛光摆动着,挑起缕缕暧昧,玄枵一半身子融入光影中,或明或暗。
昏暗下,他目光缱绻,手指碰了碰明榆的手。
“这么热的天想必不需要盖被褥吧。”明榆弹开他的手指,说道。
明榆把被褥卷起放在榻中央,“你一半,我一半,不去跨过来。”
她发现这会儿功夫,玄枵已经脱掉外袍正准备解开中衣,赶紧止住了他,“不要了吧……”
玄枵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问道:“穿衣服睡觉不热吗?”
“可以开窗户。”
屋子有一整面都是窗户,但是被厚重的帘子遮住了,明榆拉开帘子,想推开窗。
又用了点力气。
居然推不开?!
明榆盯着花瓶窗户,一愣一愣的,回头却见玄枵已经脱了中衣,美滋滋地要躺下了。
他好像早就知道这窗户推不开。
明榆掐着腰,似乎想到了什么,冲过去扯他的里衣。
果然,玄枵明显乱了,慌忙下扯过被子钻了进去,只露出一颗脑袋,惊恐地看着明榆。
明榆搓搓手,“你不说很热吗?那就把里衣也脱了,反正一会儿熄灯,那么黑我也看不见。诶?你怎么躲被子里了?”
玄枵不做声,在被子里系好里衣。
就那么一瞬间,明榆感觉自己被股力强拉过去,一个踉跄摔在榻上,刚抬头,腰窝就被人狠狠掐住。
筋骨分明的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细带,外衣瞬间松垮。
明榆大惊失色,然而很快另一边的细带也被解开,外衣从肩上滑落堆叠在腰间。
“我觉得不热,我就这么睡吧……”明榆讪讪道。
少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柔和而恬然,“郡主想让我脱完,郡主却不脱,这不公平。”
玄枵把明榆双手举国头顶,反压住她,膝盖顶在她腰间,视线一直停在衣带上,躁动不安的心拱着他的目光赤裸又直白。
“这很公平,你热你脱衣服,我不热我不脱。”明榆试图讲道理。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居然试图和一个疯子讲道理,她就不该晚上在这招惹他。
明榆说着说着噤声,眼巴巴地望着玄枵。
周遭安静的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夏日本就燥热,屋里翻腾的热气像火浪一样卷过,明榆整个身子汗湿了,**相贴,皮下是滚烫沸腾的血液,她感到口干舌燥,添了添干涩的嘴唇,整个嘴唇顿时变得莹润鲜艳,舌尖在唇齿间打转,似乎是在缓解着紧张。
玄枵就这么赤裸裸地盯着她的唇角,喉咙不自主地滚动着,手指蜷起,指尖泛白,心底掀起一股无名燥热。
“是不是……有东西烧着了?”
不然为什么这么热。
“热就脱衣服吧。”玄枵声音暗哑,像动人心魄的晚香玉,诱惑着另一朵纯白的花绽放。
“你放开我……把被子拿开就不热了。”
明榆忽然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