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啊,在的,在的。我……”
“你话怎么那么多?舌头不想要了?”
话是对陆连说的。陆连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头顶,
只看到了屋檐。
这个声音明榆无比熟悉,她转身看见屋上坐着的少年,衣袂翩翩,蹀躞带上的香囊被风吹起,着的流苏荡着。
闻宴从屋顶上跳下来。
“闻宴!”明榆笑着跑过去,很自然地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脸蛋贴在他的胸脯上,感受着他的心跳。
明榆感到自己的脸颊被人轻轻地捏了一下。
“让我看看脖子上的伤。”
“不好。”明榆用手指戳了戳闻宴的胸肌,还挺弹的。
“手感怎么样?”?!
被发现了……
明榆红着脸,想辩解,“我只是好奇。”
“嗯。”
也不知他信没信。
“真的。”
“嗯”闻宴道,“郡主的脸蛋手感也很好,我只是好奇才捏的。”
陆连靠在门上看的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还品鉴。就比如,好久不见,少主应该把夫人摁在怀里狠狠地亲上一番,郡主一定要挣扎,越是挣扎亲的越狠……
面具下是一张笑的快流口水的脸,陆连舔了舔嘴唇,一股血味。
他居然流鼻血了?!
还好戴着人皮面具能撑一会,先看戏吧。
明榆不服气,也要捏闻宴的脸蛋,“真想把你捏扁搓圆,一口吃掉。”
闻宴脸上笑意不减,“可以。”忽而又换上一种极具诱惑的嗓音,贴着明榆的脸颊,“但是,得让我先把郡主吃掉,尝个味。”
像极了那个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缠绕,因为那个人也喜欢把嘴唇贴在她的脸上,触感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明榆一怔,走了神。
闻宴不满,埋怨道:“郡主……”而后,又好似是惩罚,在明榆的脸蛋上咬了一口。
微启的嘴唇压着脸颊,迷离的眼神带着情欲,逐渐失了理智,没了杀人时的狠毒与无情。黑鸦的睫毛压下一片阴影。从嘴唇与脸颊的缝隙中,能看到舌尖划过,牙齿用力轻喊口中,衣襟上揪着的小手微微使力。
呦呦呦,陆连脸上的笑更夸张了,真是比书里看到的刺激多了,果然,现场看就是刺激。更何况,这可是少主啊!
要是换个地方……
在榻上!
岂不是得刺激的血脉喷张,鼻血直流啊。
突然,陆连捂着鼻子,鼻血越流越多,快止不住了,他好舍不得啊,但是现在只能去处理鼻血了。
闻宴用指腹擦了擦留下的痕迹,拿出药膏在明榆脖子上的划痕上抹了抹。
“有点冰。”
那处虽然敷过金疮药,但还是火辣辣地疼,可是涂了这药膏,不一会儿,一点点痛感都没有了。
“好神奇啊。”
闻宴把药塞到明榆手里,“以后就用它。”
原来他出去是为了给自己买药。
“你涂过了吗?”明榆看了看她喉咙边,所幸上的不深,止住血后只有一道红痕,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
“嗯,感觉效果很好所以送给郡主。”
明榆睁大了眼睛,赶紧还给他,“你自己留着吧。”他总是把好东西送给她,可她希望他能把自己照顾好。
闻宴强硬地塞回明榆手中,“郡主不要我就扔了。”
说着要扔的话,却还是要给明榆。
“我需要的时候再来找郡主,郡主给我涂。”
第57章 红枣吃的不是真甜
“好。”明榆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戳破,“饿么?”
“嘶,方才是饿,刚刚吃了一口糯米糕又不饿了。”
明榆捂住自己的脸,“像糯米糕?”
闻宴点点头,“对啊,不带馅的那种,带馅的反而不好吃,甜到发齁。”
明榆惊讶道:“真的吗?可是街上也没有卖不带馅的糯米糕吧?”
“没有。”闻宴遗憾道,“我小时候都是祖父做给我吃的。还有粽子、元宵,我都喜欢吃不带馅的。”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口味这么独特的,她喜欢吃甜的,粽子要是红枣馅的,元宵得是芝麻馅的,不过听闻宴这么一说,明榆也想尝试一下不带馅的粽子。
“竹筒饭呢?喜欢吗?”
“喜欢只放糯米的竹筒饭,不喜欢裹糖的。”
唔,原来闻宴是不喜吃甜,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带着她逃跑,在河边给了她一块饴糖,那是她吃过嘴甜的糖。
“走,我现在带你去吃。”明榆记得离王府不远的地方有家卖竹筒饭的铺子。
“好。”
刚到院子门口,迎面撞上处理完鼻血匆匆赶来的陆连。
照面打的好巧不巧。
陆连自然不敢拦路,只是瞅见某一处时心在滴血。
明榆察觉到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手上拿着的是闻宴送地药膏,她打开手给陆连看,“这个?”
陆连嘴角抽了抽,痛心疾首道:“我观此药来之不易,还望郡主用的时候仔细点。”
省着用,不然心疼。这是陆连不敢说出来的心里话。
明榆眼中有一丝不解,看着闻宴,仿佛是问“那个人好奇怪,在说什么”。
“不用理会,他可能脑子坏了。”闻宴朝陆连飞去一记眼神,然后拉走了明榆。
只留陆连一个人在原地心疼,心疼归心疼,少主吩咐的事还是要办的。陆连一个跟头翻过院墙,打听了一下段辰的住处,前去蹲守了。
明榆见萧蔚川的车撵还停在门口,以前来府上谈事,至多两个时辰就走了,今天怎么到晚上了还没谈完?
莫非出事了?
前脚杨府被烧,他后脚就来了。
“父亲和蔚……”
明榆改口道:“二殿下会谈些什么?”
这些天,明榆闲时偶尔会感慨,自己认识的蔚川哥哥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仔细想想,心底还是难过的。
小时候,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有个大哥哥经常到府上习武,而且是父亲手把手教他。
那个时候,明柯去宫里读书,她一个人在府里,没人陪她玩,她便搬着小凳子坐到校场的拐角,看大哥哥练武。
父亲对大哥哥的要求极为严格,动作有一点点不标准就会被父亲责罚。炎炎烈日下,经常能看到一个大汗淋漓的少年扎着马步,一刻也不松懈。
明榆坐在旁边看都看累了,便问,“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趁现在没人,偷偷的?”
少年低头看了看还没他腿长的矮团子,坚定地摇了摇头。
“练功不能半途而废。”
矮团子笑她他傻,都累成那样了还不休息,累出伤病来以后可就再也不能习武了。然而少年义正严词道:“我将来要做将军,带领将士征战四方,开疆扩土……”
少年说着说着,一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只见矮团子站在小凳子上笑嘻嘻道:“嘴巴都张开了,顺便吃颗葡萄吧。”
少年不情不愿地吃着矮团子喂来的葡萄。
后来有一天,明榆发现那个大哥哥很久都没来,父亲说他出去打仗了。
整整五年,明榆再见到那个大哥哥时,他已经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了。京城的百姓都在为他欢呼,鼓瑟吹笙,音传十里。
在众人的簇拥下,他骑着马踏着飞尘一路穿过宫门面圣,都没有看她一眼。
马车驶的平缓,晚风鼓进车内带着些夏天燥热,车帘飘起,与另一辆华贵车驾擦边而过。
少年和少女并肩而坐,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萧蔚川的眼睛里。他放下车帘,挡住了某人略带挑衅和得意的眼神。
“走快点!”他命令车夫。
其实,凯旋那天,他很远就看见当初那个矮团子,她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闻宴丝毫不遮掩眉眼间的笑,把帘子挂起来,任由风灌入。
马车里的燥热消减了不少,闻宴却发现明榆说完话后好似走了神,他摇了摇明榆的小辫子,“郡主?”
明榆才反应过来,把自己小辫子从闻宴手里抢回来,坐端正,佯装无事发生,“只是在想他们两
个会谈论什么,会不会和杨侍郎有关?”
“可能性很大,杨家的后事是王爷料理的。而杨侍郎与二殿下的交易还没结束。”
“你说,父亲知道他们私下的交易吗?”
父亲知杨侍郎与星宿楼之间的瓜葛,但不一定知晓与二殿下之间的交易。杨侍郎到底是哪边的人?
闻宴道:“不知道吧。宴会上的人可都被萧蔚川抓去练蛊了,他肯定不会把实情告诉王爷的。”
明榆点了点头,确实,父亲一向信任二殿下,断不会轻易怀疑。父亲以为是圣上要拉替罪羊,殊不知是有人趁机拿人练蛊,造成杨家被灭门的假象。
既替圣上解决了后顾之忧,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真是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