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都能做出卖女儿的事了,能是什么好人?”闻宴道,“我跟随之前的主子时,杨大人已经和星宿楼有勾结了,我在楼中打杂,时常瞧见他出入星宿楼顶楼。”
明榆不疑有他,反而担心起来,“你知道这么多,会有危险吗?要不要我派人保护你?”
她也担心过闻宴的安危,在侯府时她还没那么害怕,毕竟星宿楼本事再通天也不会把手伸进明府,可现在出了府,难保不会有人刺杀他。
满脸担心似是当真了。
闻宴一时诧异,她没有怀疑他,反而是在……担心他?
他轻轻弹了一下明榆的额头,“死不了,那边才不会在乎我这个打杂的,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哦。”?!
明榆惊呼,“所以我们是要冒充星宿楼的人混进去。”她因为过于惊讶,故而连嗓音也并未压低。
闻宴赶紧捂住了明榆嘴巴,“郡主小点声儿,要是被星宿楼的人知道我们就真的没命了。”
他的手掌触摸着她柔软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要软,尝起来或许会更软?
明榆也碰到了他掌心的厚茧,不自主地添了下唇,微微擦过他的手。
一种异样感直冲天灵盖,闻宴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灼热感烧着浑身。
还是明榆把他的手移开,他才回过神来。
明榆惊魂未定,“我小点声。”
街上嘈杂,站近点,她再小点声,这样闻宴也能听清她说的话。
于是,明榆往闻宴那边走了一步,肩并肩,宽大的衣袖盖过闻宴的手臂。
闻宴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到时候,我就拿着我前主人的令牌,说代他入席。”闻宴道,“我前主人虽然人不行,但身份好使。”
这个大胆的计划属实吓到明榆了。
闻宴看出了明榆的忧心,“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
“好,就算被发现了,我保护你。”
闻宴顺势牵上明榆的手,“那郡主可要保护好我,看好我,不然不小心被逮到了怎么办?”
两人自然地牵着手,走了很久。
*
日中,杨府。
杨府的大门上贴着大红喜事,两边看门的石狮子也系了红绸缎。杨府内酒席已摆好,陆陆续续地上菜,众宾客入席。
闻宴摘下腰间的令牌递过去,家丁看了很久,又看看闻宴的脸反复确认着什么。
“您身边这位姑娘是?”家丁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
“她是我夫人。”闻宴抢先一步答道。
斗笠下的小脸悄悄地红了,也没有否认。
家丁又仔细地检查了令牌。
明榆不由得紧张起来,就在以为被家丁看出破绽时,家丁归还了令牌,毕恭毕敬地请二人进去了。
“他刚刚怎么看了那么久?”明榆还未平复疾跳的心。
闻宴却不慌不忙,“许是年纪大了吧、”
那个家丁看起来三十上下,也没有很老吧。
“咱们还是小心点。”明榆提醒道。
家丁引着二人入了面对正堂的那桌席。
最上等的贵客都坐那桌。家丁便按照规矩请他们过去了。
闻宴道:“我们就不坐那了,找个偏点席就行。”
家丁尊重贵客的意愿,让二人自行选坐。
观看杨府的布局,明榆回想着书宁房间的位置,她挑了一个离那最近的席子。
桌子上的菜快上满了,两人说话的声音淹没在一声声恭贺中。
整个宴席上人不多,所以二人打算等大家都喝醉了再溜走。
杨侍郎道:“大家先用,我去看看小女。”
明榆感觉放在桌子下的手被碰了一下,见闻宴再朝她眨眼,她把头凑近。
“一会儿,我们就跟着他,然后趁人不备把他打晕,郡主进去找杨小姐。”
两人低声商量了一番,一拍即合。
在旁的宾客互相敬酒之际,闻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带着明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逢人便喝一杯。
他没喝过酒,第一口喝下去,嗓子感觉快烧起来,两杯下肚竟有些头晕了,没办法,他只能用内力化解掉酒,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恢复如常。
明榆也怕他醉了,牵着他快步往书宁房间走。
明榆发现杨侍郎虽然在他们前面,但是却并不是朝书宁房间去的。
“他不是去看书宁。”
明榆停下来脚步,闻宴遂驻足。
她怕再跟会被发现,只能想其他法子。
“我们可以换条路走。”
明榆道:“哪里还有路?”
闻宴挑了挑眉,伸手搂过明榆的腰,明榆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
要不是闻宴顺手捂住了明榆的嘴,她真的会喊出来。
闻宴一脚踩上墙壁,借力一跃,带着明榆飞上了屋顶。
屋顶上的瓦片松动,明榆脚一滑径直扑在了闻宴的身上。
第47章 偷听郡主快看看,杨大人见了谁?郡主……
她感到手摸到了坚硬的胸膛,整张脸埋在闻宴的怀里,撞的鼻子有些痛,又怕自己从屋顶上摔下去,死死地抱住他不放。
怀中揽入软香,闻宴恋恋不舍,假装是要扶她,实际上抱住了就再也没松手了。
“郡主还是抓紧些,别掉下去了。”
经历刚刚脚一滑,明榆哪敢再松手,死死地抱住。
闻宴带着明榆从一个屋顶飞越至另一个屋顶。
偏僻的院落,无人在意的房间关着一位新娘。
两人趴在屋顶正脊后,看见杨侍郎从腰间取下一把钥匙,开了房门上的锁。
他很警惕,从开锁前到进屋后时不时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明榆枕着闻宴的胳膊,这样身下的瓦片就没那么硌人,她道:“你说,杨侍郎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闻宴缓缓地将一片瓦掀开,露出一条小缝,扒在上面正好能看到屋里,他道:“看看。”
明榆把脑袋伸过去,闭上一只眼睛,另一眼睛从那条缝里看过去。
这是一间杂屋,堆放着废弃的桌椅,哪里有书宁的影子啊。
“书宁不在这。”
闻宴道:“杨小姐既然不在这,他又借看望杨小姐来了这,说明这间屋子不一般喽?”
他赶紧把那块瓦片合上了。
杨迟肯定会确认无误才会动手。
明榆扒着,听见屋里有搬弄桌椅的声音,然后就听见机关转动的声音,似是一块厚重的石板打开又关闭。
等再把瓦片掀开时,里面果然没了人影。
“走。”闻宴拉起明榆,收托着她的腰,飞身稳稳落地。
“等等。”明榆道,“我们先找书宁。”
看到杨大人的样子,明榆很担心书宁的安慰,她怕书宁……
“现在的情况,恐怕是找不到杨小姐了。”
闻宴大致扫了一眼宴席上的人,有不少面熟的,其中不乏有大祭司身边的人,也就是说皇宫也派人来了。
说明这根本不是一场普通的婚宴,成婚只是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真像罢了。
“我们跟上去看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宴道。
确实怪异,婚宴上,若说新娘现在不方便露面,可明榆不仅没见到新郎,还没见到李公子。
他可是李家的人……
明榆道:“好。”
闻宴推开了门,里面不似最初那般杂乱,有几把椅子被搬下来了,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他发现有块地方相比其他地方没那么厚的灰尘,那么这几把椅子应当是从那边搬下来的。
闻宴敲了敲那边的墙壁,有一
块略有松动,他按了下去。
屋顶正下方的一块方形地面凹陷下去,里面就是入口。
下面很暗,闻宴先踩着阶梯下去探路,朝明榆伸出了手。
明榆看着黑洞洞的地下密道,心底害怕至极,可看见伸过来的手,仿佛很有力量般,足以支撑她往下走。
她把手搭过去,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也不知是从哪灌来的冷风,吹得明榆直发抖,还有潇潇的风声,像恶鬼的低泣。
明榆紧紧地贴着闻宴,不安的小手胡乱在他腰间摸着。
“别乱摸。”
明榆怔怔抬眼,“哦,不乱摸。”她嘴上说的好好的,但是小手依旧不老实,好像只有手中实实在在握着什么,才稍微不那么害怕点,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抱住,手掌只要擦到一点就迅速碰别的地方。
闻宴一言不发一把把她的小手拽过来,“郡主要是实在害怕,可以抱着我走的。”
“哦,好的。”
密道很安静,就算是微弱的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所以两人只能在彼此的耳畔压着极低的声音说话。
气息交缠,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