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裸着上半身,眼眸轻闭眼,双臂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孩儿,而女孩的发丝却因雾气凝成的水雾粘在少年的手臂和胸膛。
  青墨一愣,随即回避了视线。
  外面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他转身冲外面的人道:“都站住,这里无人,去那边找找看。”
  第56章 孽根回到沈府,沈夫人听闻两……
  回到沈府,沈夫人听闻两人总算平安归来,一大早便在门口候着,见林锦璨自翻身下马后就以一种十分僵硬的步伐走上台阶,浑身上下又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有些苍白的小脸。
  她连忙招呼了侍女上前搀扶,触及少女冰凉的手,沈夫人也不好立即问这鬼市一趟发现了什么线索,她叹道:“老天保佑,你们好歹是没出什么大事,可是有哪里伤着?我这就去唤个大夫来。”
  “胭脂,快扶林姑娘回屋歇着,再去烧几壶水来,伺候林姑娘泡个热水澡。”
  胭脂带林锦璨回的是谢鹤徵的屋子,已有人提前生好暖炭焚好香,她接过挡风狐裘,欲帮林锦璨解开衣扣时却被拦住。
  她捂住临走前谢鹤徵给她裹的披风:“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是。”
  热水很快就倒满浴桶,林锦璨褪了衣衫立于桶里,即使水汽把泛黄的菱花镜蒙上了层薄雾,镜中还是可以窥见玲珑起伏,婀娜妙曼的胴体。
  只可惜雪白的峰峦间,山腰处都可怜地印上了又红又紫的晕痕。
  林锦璨靠着边缘,把整个身体没入水里,筋脉毛孔在一瞬间舒展开,麻痒感带来的舒适,让身体本不应该有任何不痛快的地方。
  但铜镜里,少女抓着浴桶边,一双罥烟眉微微蹙着,手掌一直捂着小腹,这种陌生又怪异的酸胀感,让她惴惴不安。
  避子嗣的汤药按理应在两个时辰内服下,时间过了不说,眼下这个节骨眼,也不好跟大夫讨那种东西。
  林锦璨曾在妇科千金的书上看到过,像她这种月事才完没多久,又常年碰冰水,大概不会那么容易有孕。
  但愿如此吧,望老天爷可不要再欺负她了。
  她很快把谢鹤徵留在她身体上的痕迹清洗干净,水渍利索一擦,准备穿上滑溜溜的素色里衣。
  门“吱呀”一声,林锦璨回头看到了谢鹤徵。
  一路崎岖环境恶劣,他却没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身干净明朗的很,这一对比,貌似遭罪的只有她林锦璨。
  谢鹤徵一愣,本想回来拿东西,却未曾料想有人在。
  还是……他那时而粘人嘤嘤,又时而狂野的小妻翠翠。
  嗯,至少昨晚是这样。
  他们不止一次做了这天底下只有恩爱夫妻才会做的事,谢鹤徵心里早已把林锦璨看作自己的妻子。
  他想好了,哪怕她林锦璨日后和他划清界限,扔掉他和别的男子亲密恩爱,他此生也再不会碰旁人。
  “你还好么?”
  林锦璨一顿,平静地穿上衣服:“好得很,你不必多记挂我。”
  “……”
  谢鹤徵不语,静静看她一瘸一拐的步伐。
  他忽地想起她昨夜说的话,心里更是打翻了醋坛子,这女人,有心爱之人还来诱骗他的身子。
  倒显得他像是秦楼楚馆里的小官娈童,廉价的很!
  面对这种挑衅,他才不会从,于是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横腰抱起。
  林锦璨停下手里的动作,瞪了他片刻,昨夜不依不饶折腾她好几回,如今腻得慌,却又不好直白拒绝,她眼眸低低垂下嗔道:“谢大人怎还有闲心同我说话?舟车劳顿很累了,不用歇歇么?”
  谢鹤徵冷冷睨着林锦璨酡红带着细软绒毛的的脸,真想低头咬下去,他不羁笑道:“休息?实话告诉你,我昨夜还没过瘾。”
  语罢,林锦璨被他抱到了床榻边,他直起身抱胸道:“你这样,又想逼我再来一次?”
  屋里烛火忽明忽灭,林锦璨想,第二回 就比在醉春园时长进不少,这再来还得了?
  这人是根犟骨头,她越烈,这人就疯得越厉害,于是林锦璨眼波柔情婉转,抿唇道:“你我酿成孽缘本就是终身大错,若不小心生了孽根可就不好了。”
  她咳道:“谁都知道林家二姑娘自幼身子弱,一点风寒都遭不得,落子药烈得很,一碗下肚怕是会血崩而亡的。”
  “谁说你我的孩子是孽根?”谢鹤徵打断她哼笑道。
  他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她罢了,可一听到这个心里总是有些不痛快,谢鹤徵目色沉沉:“若有了,就生下来,难不成我连自己的妻儿还护不住?”
  “你哥哥呢?你就不怕.....”
  谢鹤徵嗤笑:“你若觉得怕对不起你的心爱之人,我无话可说,可谢如归他算个什么东西?你在谢家遭的罪,立的敌,有哪个不是因为他?他若对你有半分好,我保证不会打扰你。”
  “他已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你若想衣食无忧的好好活着,他不是什么最佳人选,我要是你,早就把人一脚踹开自谋出路了。”
  林锦璨愣愣道:“可也要另一条路接纳我啊。”
  谢鹤徵顿住,紧缩的眉头松了松。
  “你现在似乎很排斥我。”
  “那是因为……”
  谢鹤徵语塞,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因为你对我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空气中有一丝沉默,林锦璨的唇缓缓蠕动了一下,她哑然起身为他整了整衣领,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愧疚。
  “谢鹤徵,我不推开你,也会慢慢学会对自己好。”
  林锦璨语气轻柔,又抬手拍了拍他毛领子上并不存在的脏东西,咬唇道:“可感情强求不来,我与他缘分已尽不敢有妄想,我日后不管是在吃饭,还是睡觉,我都一定一定会多想想你的好。”
  谢鹤徵胸膛微颤,躲开林锦璨的求和。
  可下一秒就被少女拉住袖子:“我听你的话,你也要乖一点行么。”
  谢鹤徵眸间难掩流光溢彩,他竟鬼使神差地想摇头。
  “不行么,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让我能去找谁……”
  少女鼻尖透粉,眼睛乌溜溜看着他,她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若非谢如归和母亲逼得太狠,她怎会委身于他?
  他把下巴埋在少女脖间,咕哝道:“没有不行,翠翠怎么样都可以。”
  ……
  三日后,密信传到了青墨手里,看来张多不负众望,得了郎主的赏识,在塔赖人那里升官加爵了
  青墨到了阁中,见谢鹤徵和林锦璨一齐用午膳,他在门外徘徊了片刻才进去禀告:“大人,这是张多的传来的密信。”
  谢鹤徵把图纸展开,图纸上所绘是一张路线图。
  何人运输派送,驻脚地都一一标明。
  “派人一路跟随,和李多里应外合。”
  “是,属下这就去办。”
  在回沈府前,他与李多便商议好,若他成功打入塔赖部族内部,便在运输途中对货箱动悄悄手脚,在底部安置了易燃烧之物,只需一丝热量,相连的队伍便会起火。
  负责运输货物的几个头领是部族里当权者,表面倒是和和气气,可一涉及到功劳赏金的事,便很难说。
  若此时货物出了差池,这杀头之祸,几人必定会推卸责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好暗中坐山观虎斗。
  林锦璨等青墨走了后,大致已猜测到谢鹤徵要做什么,她道:“看来又是一场恶战了,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待对方兵戈起,也快了。”谢鹤徵接着道:“换钱的货物毁了,塔赖各个部落必定起兵自相残杀,势力一旦分散,我等攻破,就容易的多。”
  “只是战争难免会造成伤亡,我军会速战速决,掳获敌方首领减少百姓伤亡。”
  林锦璨想起那个黑袍男子,还是心有余悸:“若赢了,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处置?他们在大梁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多少性命葬送在他们手里,活有余罪死有余辜。”谢鹤徵语罢顿了会儿,忽然掀眸看向林锦璨:“没有
  例外,包括那个一直给塔赖郎主出谋划策的人。”
  林锦璨一顿,笑道:“那是自然。”
  二月下旬,赵青墨和谢鹤徵率领赤炎军进攻早已因内战满目疮痍的塔赖部落,他们兵分四路,从山上而下四面包抄夜袭营地。
  各个部族分开,难免势单力薄,视对方嫉恶如仇时又互相不通信,几天下来,分布在外围的几支部落很快被攻下。
  夜间篝火冉冉,虫鸣啾啾,劳累数日今儿才得闲心坐下来小酌。
  “大人,根据从前的线索来看,千机阁,鬼市,塔赖族都与端王勾结林孝之修造的秘道有关,这几年大梁本地失踪百姓越来越多,可一些不知名的黑户却出现在大梁边境州县,幽州最甚。”
  青墨从腰间解下一只酒囊扔给坐在篝火旁的谢鹤徵。
  谢鹤徵拔了塞子仰头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幽州从前是由林家人管辖,是李晋安的一条狗,林孝之死了不足为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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