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陈韵真是想不到她妈的心脏能藏住这么大的事儿,眼镜转一转:“我当时脾气很不好吗?”
宋逢林:“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不爱吭声,休完产假好一点,结果你们公司还裁员。”
陈韵那时多么积极地想逃离育儿,刚失业比黄瓜还蔫。
不过她在脑海里会美化自己:“才没有那么夸张,我就是有点累。”
这点上宋逢林很坚持:“就是跟平常不一样。”
陈韵松口:“那也许大概可能吧。”
她不太愿意承认当时情绪上有问题,捏着两根手指强调:“就这么多。”
宋逢林:“医生也说你是激素波动导致的,不建议太多的外界刺激,让家人以疏导为主。”
疏导?陈韵想起件事:“难怪你专门带我去北京参加婚礼,我还以为你跟张明情比金坚呢。”
大老爷们有什么情,宋逢林:“我俩清清白白的。”
越澄清,越不清白。
陈韵把鸡蛋盛出锅,盛情安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磕陈之问的cp?”
她都问了,宋逢林从不会拒绝,问:“他跟谁?”
陈韵:“任何人都行,只要有流量我们就蹭。”
粉丝这么努力,估计正主都不知道自己有这老些潜在对象。
宋逢林:“男女老少都可以?”
陈韵想想说:“我还有点底线,前提得是未婚的。”
宋逢林:“万一陈之问隐婚呢?”
陈韵:“那就磕真夫妻,现在这种类型也很火。”
宋逢林嘟嘟囔囔:“我们也是夫妻啊。”
怎么没人嗑磕他们?
不是夫妻,谁大早上炒个鸡蛋的功夫在这儿叽里呱啦一长串话,陈韵手肘捅他一下:“那是,结婚十年了,还有两个崽。”
又道:“现在能去把你的崽子们叫起床了吗?”
宋逢林一脸刚想起来自己有孩子的样子:“差点忘了。”
这也能忘?陈韵差点揍他,手在灶上腾不出手,一只拖鞋踢飞扔过去。
宋逢林把它往回踢,找到一点大学时代踢足球的乐趣。
那瞬间他决定,自己失业后的第一个的爱好就是踢球。
第22章
宋逢林是个想到什么做什么的人,第二天接孩子的时候在路上顺便买个足球。
他拎着球先把女儿送到钢琴班,带着儿子在小区里踢。
陈昕阳才四岁,掌握不好力度,更像是被球带着跑。
他跑得倒是起劲,不一会就浑身是汗,兴奋得小脸通红。
本来的主人公反而成为捡球的陪衬,看上去根本没运动多少。
不过宋逢林光站着都很累,脚底板像是有针扎似的。
陈韵下来回来,就看到他站那儿扭扭腰扭扭头的,从后面慢慢地靠近想吓他一跳。
可惜陈昕阳不懂妈妈要恶作剧的心,大声地叫着扑过来。
陈韵正好穿了件裙子,裙摆处被他带起的风吹得翩翩。
要不是她按得快,今天非得在大庭广众丢个人。
她道:“果然,当妈的人还是轻装简行的好。”
宋逢林恰好靠近:“喜欢就穿吧。”
看了又看觉得有点眼熟:“这是不是买好几年了?”
他居然还记得,陈韵:“对,去云南玩那次买的。”
宋逢林再忙,每年也尽量抽点时间全家出门玩。
不过他也没太多机会,趁此说:“暑假有哪里想去的吗?”
问的是大人,答的是陈昕阳。
他原地连蹦带跳的:“要看熊猫!”
宋逢林按住他的脑袋:“知道了,先把球捡回来。”
对了,足球。
陈昕阳哒哒哒往前跑,冲出个马不停蹄的架势,隐约中都有尘土飞扬。
陈韵看着很嫌弃:“他怎么跑得好像只鸭子。”
脖子朝前梗着,两只手翅膀似的一甩一甩的。
她一说,宋逢林瞅着也觉得是,笑出声:“好歹是亲生的。”
那他还笑,陈韵:“男人,口是心非。”
她翻个小小的白眼:“我去接星星。”
宋逢林对那位陈老师的印象是凶得很:“我去吧,万一老师骂人。”
陈韵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一点,说:“还是我去聆听教诲吧,毕竟陪练是我。”
隔行如隔山,宋逢林连琴谱都看不明白。
他心想这活确实抢不了,等母女俩练完琴接棒给女儿讲题。
陈韵的怒气本来已经在边缘,一下子又沉下去:“星星,妈妈要长命百岁了。”
陈星月屁股离开琴凳就变得活泼开朗,用有限的文化水平理解后:“妈妈不要死掉!”
陈韵捏捏她的脸:“嗯,以后就是爸爸生气了。”
宋逢林这个家教上岗没几天,还没体验过什么叫怒急攻心。
他自觉不会到这地步,敲一敲书桌:“来吧,开课。”
陈星月往后退一步:“我要去厕所。”
人有三急,宋逢林还能说什么,只好欲言又止。
陈韵把他的下巴往上抬:“加油,我带阳阳去取快递。”
陈昕阳还没有课业的压力,快乐得像只小鸟儿。
他踩着自己滑板车一马当先,时不时回头看妈妈在哪儿。
陈韵一路快走才能追上他,倒也没束缚他的自由。
陈昕阳自己也不敢离妈妈太远,看见只壁虎就吓得往后蹿。
陈韵推着小车子,腾出一只手来揽着他:“没事没事,妈妈在呢。”
陈昕阳仍旧是一脸的惶惶,到家后张开双臂跟爸爸和姐姐比划:“这么大的壁虎。”
宋逢林:“弟弟,壁虎长不到一米的。”
陈昕阳:“我有一米!”
陈星月一副大人模样纠正:“你又不是壁虎。”
陈昕阳的脑子跟上一秒接不到一块,兴致勃勃地跑到身高尺前:“妈妈我有没有长高?”
他上回去欢乐谷想玩碰碰车,结果身高不够,现在隔三差五都得量一量。
这么频繁,哪里能量出来长高。
不过养孩子也有诀窍的,陈韵语气浮夸:“又长高一厘米啦,宝宝很快可以玩碰碰车了。”
陈昕阳心满意足,被姐姐挤开。
陈星月跳脚:“那我呢那我呢?”
陈韵:“宝贝也长高了,都很棒。”
姐弟两个都开心了,凑在一起玩过家家。
宋逢林到这会,才有空跟老婆商量件事。
他道:“下午何总找我。”
都要离职了,这对夫妻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即便她是感情里的受害者,那也不该是自家来承担。
陈韵啧一声:“又怎么了?”
宋逢林:“她想买我手上的股份。”
分额是不多,但也能为她在公司多占点话语权。
陈韵:“这两年的分红都有三十几万,我还想着是笔稳定收入。”
她不太会投资,股票基金一概不敢碰,理财的收益一直很低。
宋逢林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竖起五根手指:“开价这么多。”
公司没有上市,市值大家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陈韵觉得是笔挺大的数目,还替别人着想:“她现在不是打离婚官司吗?买了也是婚内财产。”
宋逢林:“我没想过这个,她大概有自己的考量吧。”
也是,替别人亿万富翁操什么心。
陈韵:“那你要卖吗?”
宋逢林细细一品:“你还是再加两个字,不然我觉得怪怪的。”
挑这个刺做什么,陈韵手肘一捅:“说正经的。”
宋逢林觉得自己挺正儿八经的,改口:“有这笔钱,咱们能把房贷都还完了。”
这样一来,每个月的支出也能小很多。
陈韵盘算着怎么样更划算,一时想不明白:“我明天好好研究一下。”
宋逢林:“嗯,不急。”
钱的事情,肯定是当务之急。
陈韵坐不住了,掏出手机:“我问问两位军师。”
周佩琳陪着前夫白手起家,离婚的时候再崩溃在财产分割上都没含糊过。
张颂菁对理财颇有研究,如果花销少的话早可以靠利息过上退休生活。
三个人的小群里,陈韵:【提问:宋逢林的股份要不要卖?】
她屏幕大咧咧地不怕人看,宋逢林一瞥,小声嘀咕:“怎么连名带姓的。”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陈韵理所当然听见了。
她道:“那你想我怎么叫?”
强扭的瓜不甜,宋逢林抿抿嘴:“都行。”
明明有想法,却不肯说实话。
陈韵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那就不改。”
其实本来就是件小事而已,宋逢林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很敏感。
他幼时至今才勉强学会自洽,闷闷地嗯一声。
陈韵这会跟朋友们聊得热火朝天,也没空发现他的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