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这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第186章 想不想去九皇子府看一看?(两更合一求月票)
  如坠冰窖的阴冷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缠绕住四肢,手指发麻。
  安国公夫人狠狠盯着阿薇,眼神淬毒。
  阿薇没有拿刀,但她唇齿间吐露的就是最诛心的话。
  “从头到尾,您怪章夫人受了挑拨,亲者痛、仇者快。”
  “您还怪章大人,觉得他受了我母亲的蛊惑,出卖了你们。”
  “可您看,您也是半斤八两,口口声声最爱女儿,实则没有任何信任,连问一句都做不到。”
  “您真是……我本来是随手一试,这事太容易破解了,我压根就没有指望什么,但结果,啧,真让我叹为观止。”
  “难怪国公爷很多事都瞒着您,宁可和章大人商量也不给您透个口风。”
  “事已至此,我劝您别挣扎了。”
  “您以为镇抚司得恭恭敬敬送你们出去,您根本没有想过,国公爷瞒着您的那些事,足够让安国公府砍头了。”
  “不信您可以再等等,等章大人、章世子他们有谁挨不住先说了答案,您和镇抚司的这笔买卖也就不用做了。”
  听到这儿,安国公夫人再也扛不住了,眼皮一翻,身子往后倒去。
  章瑛下意识扶她,两人一块摔坐在地上。
  她只顾着抓紧母亲,没有捏紧玉佩,失手跌落。
  “阿淼的玉!”章瑛惊呼道。
  幸好,那玉佩先落在她跌坐的腿上,才又滚落到地上,并未碎得四分五裂。
  章瑛赶忙探身捡回来,捧在手中来回观察。
  没有碎。
  没事的。
  都说玉挡灾,玉佩没有碎开,阿淼应当……
  章瑛急急和安国公夫人道:“母亲,母亲您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吧,我们都逃不掉的,只有阿淼、只有阿淼……”
  安国公夫人本就身体发虚,叫章瑛来回一晃,更是天旋地转,整间屋子在她脑海里仿佛屋顶地砖颠倒了个彻底。
  沈临毓看在眼中,轻声和阿薇道:“以我的经验,她一时半会儿什么都答不上来。”
  这事上,自然是镇抚司的更有经验。
  阿薇便道:“那眼下得让她缓缓?”
  “去牢里缓吧,”沈临毓道,“之后就是她们母女之间的拉锯了。”
  元敬和元慎招呼了人手,把软在地上的安国公夫人架回去。
  阿薇叫住了章瑛,道:“章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您应当知道该如何劝令堂。”
  章瑛瞪着眼睛看她。
  想到那日相国寺的算计,章瑛道:“你一次次拿我当刀,你……”
  阿薇冲她摇了摇头:“我母亲昨日就和夫人说过了,家破人亡,不是夫人的报应,是令尊、是安国公府的报应。
  安国公诬陷金太师,以致太子再无澄清的可能,巫蛊案下,京城血流成河。
  夫人当年也不是稚子幼童了,那个深秋京中是何等模样,夫人应当还记得。
  夫人昨日想为父母报仇,一样的,今时今日,也会有人想为巫蛊案中满门抄斩的人报仇。
  不是刀落在自己脖子上时,才叫刀。”
  章瑛当然记得。
  阿淼是暮秋出生的。
  巫蛊案的那一年,阿淼周岁。
  那时,再下一辈的孩子还未出生,阿淼作为老来子的头一个孩子,是阖府上下年纪最小的。
  章瑛从几个月前就兴致勃勃期盼着办个风光的周岁宴,猜想着儿子会抓周时会抓个什么。
  她翘首期盼了好久,最后却无疾而终。
  屋里是娘家婆家,各个都劝她“算了”。
  满城风雨中,低调行事,谁家还热闹操办?
  请人观礼?那时候请谁观礼?
  章瑛自己委屈、又替儿子委屈,但也只能如此了。
  有这一桩事在,章瑛如何会不记得那个秋天,不记得倒下了多少簪缨勋贵?
  可要说那场悲剧的背后是他们安国公府……
  “我不信,”章瑛颤着声,道,“什么叫陷害?你们怎么能说是陷害?圣上定的罪,废太子就是有罪的!”
  阿薇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没得选。”
  章瑛一愣。
  “有罪无罪,轮不到你争辩,”阿薇指了指她攥着的玉佩,“你只要知道,岑淼在镇抚司手中,这就够了。”
  章瑛呼吸凝滞。
  确实够了。
  阿淼就是她的软肋。
  她混混沌沌被带走,一边走,眼泪一边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屋子里,只余下沈临毓和阿薇。
  阿薇站在门边,目送章瑛越走越远。
  阳光撒落在她身上,拢了一身絮絮光尘。
  沈临毓起身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昨日吃了月饼吗?”
  阿薇正出神,闻声回过神来,道:“吃了。”
  “亲手烤的?”沈临毓又问。
  阿薇“啊”了声:“在广客来烤了许多,五六种馅儿,我有装一盒让闻嬷嬷送镇抚司来,但王爷不在、且看起来整个衙门蓄势待发,她就又拿回来了。”
  沈临毓挑了挑眉。
  他先前听定西侯说过一些了,明知故问也是想让阿薇姑娘舒缓下情绪。
  倒是不曾想,还听到了原本不晓得的内情。
  “可惜,”他笑了起来,“错过了机会,没有吃上。”
  “白日做的,我也没有吃上,章夫人闹起来时全打翻了,”阿薇叹道,“回侯府后又重新做了些,也算是应过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
  几乎都是沈临毓问,阿薇作答,问的亦是些细碎琐事。
  什么馅好吃,饼皮又是哪一种,做起来麻烦不麻烦,那谁谁谁又都喜欢什么口味……
  阿薇在这些简单又平淡的问题里,略显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
  眯着眼瞄了下灿然日头,阿薇舒了一口气:“王爷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沈临毓见她眉宇舒展,便问:“提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阿薇怔愣了下,复又答道:“什么都没有想。”
  沈临毓轻轻一笑:“我猜也是。”
  阿薇转眸看向他。
  “深思熟虑多了,偶尔冲动一回,八成是脑袋一片空白了。”沈临毓道。
  阿薇想,这个评价倒也算是中肯了。
  沈临毓又道:“我已经问了,阿薇姑娘想问什么,也直接问吧。”
  阿薇失笑。
  果然是敏锐又细心,又极其拿捏住进退分寸。
  于是阿薇便问:“王爷突然围府,是拿到了想要的两个证据了吗?”
  其一,是让安国公无法脱身的证据,其二,是顺藤摸瓜到背后之人的证据。
  沈临毓斟酌着道:“都是一半一半吧。”
  镇抚司有能对付安国公府的证据,足以应对“先斩后奏”的弹劾,运作得当足够扳倒章家。
  要说变数,当然还有永庆帝那最大的变数。
  可不管怎么说,沈临毓不至于遭到安国公的反噬。
  但另一半,陷害金太师的、巫蛊案更多内情的,他们还在等章家有人扛不住了松口。
  而第二点……
  沈临毓现在不能完全吃准了。
  那张字条弯弯绕绕地,消失在了城北泰兴坊。
  住在那附近的,有五、六两位皇子,而沈临毓原本猜测的八皇子李巍,他的府邸在城西。
  今晨在御书房外遇见李巍时,对方说话的态度又着实不太像拿到了那张“挑衅”字条的模样。
  起码,在沈临毓看来,李巍不是城府深、喜怒收敛的人。
  沈临毓一面整理思绪,一面与阿薇说了自己的想法。
  阿薇认真听完,顺着他的思路去分辨,一时之间亦无法下判断,但隐隐的,又觉得哪儿似乎不太对。
  抿了下唇,阿薇从头梳理了一番沈临毓说的话,而后,她找到了盲点。
  王爷的确开诚布公了,却也藏下了一点。
  “那张没有被换的字条,”阿薇问,“安国公原本的字条,写了什么?”
  沈临毓的眼中,无奈一闪而过。
  他原不想提这事,这才避重就轻了,结果,阿薇姑娘直接就发现了。
  阿薇观他神色,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是不是与我有关?所以王爷不想提及?”
  瞒不过,也就只能认了。
  “是。”沈临毓叹息一声,把字条上的内容说了出来。
  阿薇沉默了。
  现如今的九皇子府,就是从前的太师府,是她出生的地方。
  去年,她曾坐在马车上,悄悄看过那座已经易手的府邸,换了匾额的大门,不再是她的家了。
  “其实,”阿薇轻轻开了口,“我离开时太小了,便是其中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可能也记不起来多少了,况且,早就已经变了。”
  沈临毓垂着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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