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郡王提醒郡王妃说:“夫人,咱们该想法子给霖儿和简宁补身子,去四时观见面那天,他们精气神还好,今日一见,怎么都瘦成那样了,得趁着宿在江府,好好地照顾他们才是。”
“王爷言此,我倒是有法子了,”郡王妃说,“到咱们常去备阿胶的铺子里,为孩子们多购置些,走,咱俩现在就去。”
江府内,唐煦遥把狐狸抱来,让江翎瑜抱着,他怀里抱着小狐狸的时候,很习惯侧卧,可毕竟不舒服,下意识就蜷起身子来,唐煦遥起身,坐在他背后,就帮他按摩着腹部,拢着指头,轻轻地按下去揉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外头忽然飘进来一股甜滋滋的味道,里头还夹杂些红枣,炒熟了的核桃仁与花生的香味。
狐狸是有些馋嘴的,它黏江翎瑜,鼻子却又嗅着香味,馋得直舔嘴。
美人回头,望着唐煦遥,软声道:“好香,夫君,外面是在做什么?”
唐煦遥正欲回话,郡王妃就推门进来:“好孩子们,歇息得如何了?”
“母亲,”唐煦遥问过安,又说起江府的情形,“那边怎么样,他们没有难为父亲和母亲吧?”
“没有,我可没听说过,犯了错的人反倒要来难为我们,哎哟,我们小霖儿从哪里抱来的狐狸,真可爱啊,霖儿,快让母亲抱抱,哄一哄。”
江翎瑜笑得很甜,让唐煦遥扶着坐起来,郡王妃忙来接着他,手润白细腻,得见郡王妃从不操劳,可力气大得很,手臂一托他的腿弯,就将人稳稳地搂住了。
郡王妃也不嫌弃江翎瑜怀里的狐狸,一并紧紧地抱着:“霖儿,你真是瘦,母亲到顺兴斋购置了许多阿胶,还有一些是掌柜的已经拿黄酒泡软了的,也一并买回来,在外头架了锅,给你和简宁做阿胶糕吃,补身子可好了。”
美人乖巧道谢:“谢谢母亲。”
“多谢母亲,”唐煦遥也说,“费心了。”
“母亲,您这阿胶糕熬得可真是时候,霖儿突然腹胀得厉害,肚皮都鼓起来了,今日定是吃不下东西的,有这东西垫垫也是好的。”
唐煦遥嘱咐:“母亲,霖儿爱吃甜,多放些黄糖进去。”
“霖儿腹胀了?”郡王妃闻言,紧着去摸摸江翎瑜的胃腹,果真发硬发胀,也和唐煦遥一样不敢揉,轻轻地抚着,问寒问暖,唐煦遥也都一一答了,既然太医说无碍,那也无计可施,只好捂着,按着,希望能为他缓解些痛楚。
唐煦遥说话时,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郡王妃臂弯里的江翎瑜,一会帮他理着有些打结的长发,一会又给他掸平衣服上的褶皱,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都有些出了神。
郡王瞥见唐煦遥那痴迷之态,不由得笑起来,笑声悦耳爽朗,逗江翎瑜说:“小霖儿,你只在母亲怀里待了这么一会,你这夫君就眼巴巴地看着,近在咫尺,还如此思念你,甚好,母亲这就是把你还给你夫君去。”
第259章
江翎瑜闻言回头看, 发现唐煦遥已经迎上来,迫不及待地把江翎瑜接过来,抱进自己怀里, 揉揉他的脑袋, 眼里爱意横生。
美人搂着唐煦遥的颈子, 柔声呢喃:“真好。”
唐煦遥不知美人为何说这没头没尾的话,疑惑发问:“霖儿, 你怎么了,何故出此言?”
“我好开心呀,”美人笑说, “我有家了。”
“都怪我来晚了,”唐煦遥闻言,面泛愧色,“对不起。”
“简宁,不许小家子气, 霖儿是高兴呢,你老是这么说,他听了心里也不好受。”
郡王妃唇角含笑, 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两个精致雕花大漆木盒, 一个递给江翎瑜, 另一个递给唐煦遥:“好孩子, 这是王爷和我给你们带来的礼物, 先前拿了一对金项圈,样子繁复,又重,你们大抵是只会在赴宴时才想着戴了,既然不时常拿出来戴着, 就像没送似的,我们就想着送来些日日贴身佩戴的,快打开看看,这东西你们喜不喜欢。”
江翎瑜睁大了眼睛,打量着手中的雕花木盒:“母亲,您跟父亲又破费了。”
“给小霖儿买些东西,还叫什么破费,”郡王妃看着江翎瑜颇有些惊讶的样子,只觉得他娇美非凡,与他说话时满眼怜爱,“以后有想吃想玩的,只管跟我和王爷说。”
江翎瑜很懂事,更懂人情世故,既然郡王妃言此,就不说些七七八八的来煞风景,只乖巧点头:“好呀,多谢父亲和母亲疼爱我。”
江翎瑜和郡王妃说话之间,唐煦遥一直未开口,他抱着江翎瑜,自然江翎瑜坐得就高些,他侧过头来,耳骨贴在江翎瑜瘦薄的心口上,仔细地听着胸腔里头的心跳声,轻轻的,稳稳的,每当此时,唐煦遥就很是安静,也专注,连装着首饰的盒子也攥在手里未打开,几乎将此事忘了。
唐煦遥太喜欢听着江翎瑜的心跳声了,这是唯一能让他从暴怒之中立刻平静下来的法子,更不要说本就沉静之时,唐煦遥怀里有爱人,自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适时江翎瑜打开了装着首饰的匣子,里头是一对雕荷花的金环,两枚黄金镯子上头各嵌着一颗半透料的红翡,红翡难得,更难得的是这两小块红翡颜色又深又正,半透的料子中心还有黄翡掺杂,在大琰,此物已是无价之宝,配上金环,光是看着就豪奢无比,江翎瑜的父亲虽后来官高,终究是大琰皇室的外人,此物不可得,送江翎瑜最好的东西就是白玉扇子,和一对绿翡翠的镯子,尚且不如唐煦遥第一次赠他的一对辣绿翡翠镯子分毫。
唐煦遥初次给江翎瑜送礼就如此贵重,他还只是郡王的子嗣,家业尚且在郡王手里握着,故而郡王府原本是江怀不可企及的,他当年却敢对着郡王一家子放出狠话,实在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郡王与郡王妃表面和气,江怀来闹,也依着江怀的意思,只是因为他们太喜欢江翎瑜了,这孩子模样漂亮,惹人怜爱,又懂事,唐煦遥也爱护他,只管抱在怀里疼爱着,不肯离手。
连爱子都这样喜欢江翎瑜,郡王恨不得把江翎瑜养在自己膝边,躬亲养育着。所以他们当年不触怒江怀,隐忍多年,想念得紧就去江府外头偷偷看看江翎瑜,是怕江怀真的毁了前程,让江翎瑜跟着受苦罢了,如今得偿所愿,郡王夫妇此行前去江府就是直言断了来往,从今往后,江翎瑜就是郡王府的孩儿了,尊卑有别,做父母也不称职,愿不愿意将独子拱手相送,都由不得江怀了。
平阳郡王并非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设下如此大局,十年间也能沉得住气,江怀自门第,能耐,谋略,都不及郡王分毫,如此大计,也只有郡王妃知道,此时她颇为怜爱地望着眼前的江翎瑜,心下满是得偿所愿之喜。
江翎瑜对此毫不知情,细腻白嫩的指头捏着这黄金镯子看来看去,稀罕极了,可也不见戴上,郡王妃揉揉他的脑袋,问他:“小霖儿,为何不将金环戴在手上?”
“母亲,”江翎瑜抬手,给郡王妃看自己戴了许久的黄金镯子,不过是素的,没什么花纹,他看看镯子,又看看郡王妃,眯起笑眼,“我有金环戴了,这是简宁送给我的。”
“我们家简宁还知道讨好夫人,真是难得,我还当他只是粗笨的大将军,并不懂得情爱一事,生怕他不懂得怎么哄你开心,苛待了你。”
郡王妃接过美人手里的雕花金环,轻捏着他细嫩的手,仔细地将镯子穿过他修长细瘦的指头,戴在手腕上:“金镯子可不嫌多,四枚金环只是沉了些,待小霖儿养好身子,身上有些肉,就不累得慌了。金子在大琰不少见,可这红翡只有外族进贡皇姓族人才可得,你戴着显身份,这是王爷们才能分到的东西,你到外头去,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好呀,”江翎瑜模样俏皮,乖乖地将镯子藏在袖子里,“多谢父亲母亲。”
“没事,一家人,莫总是把谢挂在嘴上了。”
郡王妃笑时,心里还纳闷,唐煦遥怎么一声也不吭,是不是自己太过疼爱江翎瑜,生气了,忙去看他,摸摸他的背,他倒有些不情愿的哼唧两声,郡王妃很是疑惑,见儿子不说话,只好问江翎瑜,“小霖儿,简宁怎么了?”
“简宁很喜欢听我的心跳声,这些房里的事,说着怪不好意思的,”江翎瑜羞而低眉,脸红起来,“我与简宁认识几天,头一次去他府上玩,赶上变天下雨,到处都是水,我就宿在唐府,我有时怕雷声,他心疼我,就抱着我睡。夜里他以为我睡熟了,将耳朵贴在我心口上,听了好久心跳声,我也没惊他,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他喜欢这样了,相处地久了,我时常这样哄哄简宁,他会开心。”
“原来如此,那母亲就知道了。”
郡王妃接过唐煦遥手里的木匣子,打开让江翎瑜看看,江翎瑜见里头装着的是一个金扳指,上头镶嵌的也是红翡,不过比镶在镯子上的要大些,雕花工法细腻,扳指上刻着的是些玫瑰,郡王妃说:“小霖儿,你给简宁戴上吧,此后一并戴着王府的宝饰,在外显身份,也是有夫妻恩爱的寓意,婚事,我和王爷找个时候再催一催,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老是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