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江翎瑜这话提醒了唐煦遥,他一愣,仅片刻就回过神来,攥着美人细软的素手塞进嘴里,又亲又舔的,还成心不轻不重地咬,在美人指头上印上牙印,不咬了,就将美人湿乎乎的手捧在掌心里,出神地看。
  江翎瑜并不恼,与他一起看手上的牙印,问他:“简宁,为何咬我,又不肯使些力气,这过什么瘾?”
  “夫人手上有我的牙印,就会永远是我的。”
  唐煦遥说:“因为是小狗先咬过的。”
  “原来是这样,”美人另一只手抬起来,揉揉唐煦遥的脑袋,“简宁乖,快陪我躺下,一是这些日子都没睡好,咱俩早些进被窝里,好亲热,二是我真想问问,你去了那么久,皇帝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我咬了夫人的手,就算亲热了,今日你得以休息为主,你又胃胀了,肚皮都鼓着了,这要难受成什么样了,我可担心。”
  唐煦遥听江翎瑜的话,抱着他躺下,正打理着被子:“尽管太医说没什么事,我还是怕,你这胃胀得太厉害了,现在如何,我帮你揉揉可好?”
  “好,”美人翻过身来,仰卧在松软的床褥上,等着唐煦遥的手探进来,像往常一样为自己按摩一下腹部,待他的手拨开美人的寝衣和肚兜之后,美人轻声嘱咐,“夫君,可揉轻些,我还是有些恶心,往日我让你用些力气揉筋结,是疼的,手上使劲真的会好受些,今日则不一样了。”
  “成,我听夫人的话。”唐煦遥摸着江翎瑜鼓胀的肚子,拢着指头,轻轻地按一按他发硬的胃,指头稍微下陷一些,他就皱眉,虽一声不吭,唐煦遥是知道他很不舒服了才如此,于是放下试探的心思,实在不敢揉了,就只慢慢地抚着掌心下那块软薄的肌肤,捂热他腹内最胀的地方,希望这样能让他好些。
  “怎么这样小心翼翼的,”美人有些虚弱,躺在唐煦遥怀里,浑身都松懈下来,柔若无骨,单是从被褥中将手挪动一下,就很费力气,他把细嫩的掌心按在唐煦遥手背上,让他的手完全贴在自己腹部,温声说,“我倒也没有这样脆弱,你揉就是了,不必害怕。”
  第258章
  “好好, 夫人乖,那也得轻些。”
  唐煦遥攥着美人的腕子,生怕他使了劲, 压着鼓胀的肚子, 又要疼了, 于是一边安抚他,一边轻轻地揉:“刚才夫人说有事想问我, 怎么了?”
  “皇上不是找你来着?”
  美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也不再让他使劲压肚子了,饶有兴致地问他:“老皇帝是不是背地里骂我了?去这么一趟, 人没救着,又是动了城门急令回府,怪我太兴师动众了?”
  “没有,他怎么敢骂你,我说夫人, 你可别总是妄自菲薄,以为自己身子娇弱,出公务时犯几次急症, 皇帝就敢厌烦你, 保定府, 真定府, 近些年来的文官无一敢外调巡抚, 你不但去了,还把地头蛇连着贪腐官员一同押送回京,谁敢当着皇帝说你一个不字?”
  唐煦遥冷哼:“最近,就是周竹深也安分多了,有事没事都鲜于紫禁城露面, 更是避着夫人,据说是皇帝找他问政,警告他了几句。”
  “哦?”
  美人睁大眼睛:“夫君的意思是,皇帝找你,说得是好事?”
  “好事,他是问我,你的情况如何了,要是太严重,或是生命垂危,他就出兵端了林同村。”
  唐煦遥转述:“其实他当时也不是没想过,可以派兵前去,开化不了就推平,但他畏惧林同村的邪法,总觉得折损麾下干将太过痛心,想着不予理会,让百姓远离此地,说不定此事不治而平,不过夫人,平时我并不论皇帝如何,这件事上,我只觉得他是无能,也不肯负责,逃避而已。”
  唐煦遥说:“夫人,自你上任,他的改观颇大,不似先前做事少,空言多些,不过是夫人不在意功名,要是让我说,夫人当真是促着家国安泰,原本边疆一直有外族试探,隔三岔五就往来几次,大抵是刺探大琰军队是否警惕,自从皇帝把这贪腐官员的姓名公布,贴告示为夫人表功,那些外族骑兵可再也不来挑衅了,所有人都知道大琰正从内里整饬,国力必然比从前还要强盛,蛮夷不攻自退,无人敢来进犯。”
  “那又如何,我还是一样看不起他,自他第一次见我,眼神不清不白,真让我恶心。”
  美人阖目:“不过,真让我恨他的,还是他问我锦衣卫和你选一个,今后来护着我,前头说得好好的,把你叫过去就变了脸,颐指气使的,为我一句话,连亲侄儿都不认了?”
  “好了,夫人,莫生气了,你想,他这江山来的不干不净,自然也怕血亲效仿,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唐煦遥怕美人动怒,气坏了身子,怀抱着他安抚:“乖夫人,这都下午了,你睡会,用晚膳我叫醒你,你可不要操心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养好了身子。”
  唐煦遥话音才落,房门“吱呀”一声,欠了一道缝,二人闻声皆是眉头紧皱,挣扎起身,手臂撑在床上,探身往门口看去,又什么都看不到,心下狐疑起来,这天还没黑,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窥伺江府的主卧房。
  唐煦遥不让美人起身,决意自己前去一探究竟,才坐起来,那门欠开的一道缝又合拢,不远处传来发些颤音的“喵呜”声。
  唐煦遥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诧异道:“竟是你来了,小东西,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原来开门的是郡王府养了多年的大狸花猫,那猫爪子很大,腿长身子壮的,要不是毛色相异,第一次见它的人多半会以为这是一头老虎崽子。
  狸花猫进来,不急不缓地四周看看,找地方擦了擦爪子,在角落里抖干净绒毛上的浮土,一切打理妥当,才跳上床来,慢慢地卧在江翎瑜枕边,歪着脑袋看他,眼神很有灵气,成了精似的。
  “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府上的猫儿过来了,”江翎瑜的手从被褥里伸出来,掌心覆在大猫的背上,轻轻地抚摸,“夫君,你们饲得这头猫老大也不咬我,反倒乖得很。”
  “这猫确实是此地的老大,它一出去,四处的野猫都趴着耳朵,声音都不敢出,家猫更莫说了,根本不敢看它一眼,不过,做一只猫容易,做老大就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家里养的,自然要懂很多事,比如,我的爱人也是唐府的主人,也要像喜欢我们一样喜欢你。”
  唐煦遥唇角勾起,掌心覆在美人背上,轻轻地抚摸,就像美人摸着猫似的,温声道:“其实这猫懂的可不止于此,今儿不就是,来探望你了,它是直奔着你来的。”
  “果真吗,”美人很有些惊喜,双手小心翼翼地捏着它的腰,想把它抱进怀里,可它膘肥体壮,美人身子虚弱,抱不动,含笑娇咛,“小宝贝,我抱不动你,真壮实。”
  唐煦遥本想把猫抱到江翎瑜怀里的,不想它竟自己钻过去了,乖乖让他抱着,江翎瑜稀罕得不行,揉着猫耳朵,随口道:“这毛乎乎的小东西真是可爱,我母亲从来不许我饲养这些活物,只道是玩物丧志,更不好好念书了,可我真喜欢狗,也喜欢猫,幼时不曾见过狐狸,老鹰,现在我见了,府上也有了,它们都认我做主子,我也很喜欢它们,可惜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也没那么高兴了。”
  唐煦遥闻言,眉一横,在被窝里躺得有点懒散,晃晃悠悠地就要起来,江翎瑜忽然抓着他的腕子:“做什么去?”
  “没事,”唐煦遥抬手,亲吻美人的手背,“出去散散心。”
  “你别去找我父母了,都回不去了,你说,你就是再怎么骂,又能如何?”
  美人一手抱猫,另一只手松开唐煦遥的腕子,转而向他勾勾细白的指头:“来呀,宝贝简宁,我抱抱。”
  唐煦遥见状,有些幽怨地看了美人一会,还是乖乖地躺回被窝里,靠近美人时很是小心,忌惮他胀着的肚子,生怕碰着,又要让他疼了。
  这猫似是并不喜欢一直窝在别人怀里,不像许多家猫,黏人得很,唐煦遥躺下这阵子,猫就起来了,跃下床榻,在屋里踱步,还跳到江翎瑜常办公务的案上,静坐着,还将尾巴也卷起来。
  江翎瑜出神地盯着在案上坐着的大狸花猫,翻过身来,搂着唐煦遥的颈子,央求他:“夫君,你让他们把小狐狸崽抱来,我想念起它来了,我刚才提起它,眼前一下子就回到当初在冬日捡着,它可怜兮兮的,又瘦,心里很不好受。”
  唐煦遥大事小事都依着江翎瑜,更不要说这样微不足道的,简单裹了大氅就去吩咐,这阵子,郡王跟郡王妃也从江怀府上出来,这话不管说得多重,心下总是不解气,出了院门还念叨:“我一个外人,都这样稀罕霖儿,我可是要把霖儿养在蜜罐子里,终日宠溺,生他养他的,竟无情到这个地步,当真是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夫人,好了,此事就当告一段落,我看江怀夫妇也认错了,悔过了,我能看得出来,其实江怀还是很想念霖儿的,自从保定府事发,他的头发都白多了,不过,现在后悔,当初施暴时又想什么了,不能原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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