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唐煦遥本来以为是江翎瑜肚子太疼了,睡不好,掌心压着他温软的上腹,有时还能摸出些轻微的抽动,就想着好好地给他揉一揉,刚探了些身子,就听美人轻声呓语:“冷,乖乖,呜........好冷。”
  “夫人说什么,冷了?”唐煦遥见美人不像是梦魇的样子,除了蜷起身子来,并未乱动,可这被子那么厚,怎么会冷,唐煦遥疑心美人添了新的不适,腾出手来碰碰他的额头,竟比自己的手心还要热,心一下子悬起来。
  江翎瑜心脏不好,唐煦遥不敢随便叫醒他,正想着叫大夫,他身子一动,交领寝衣敞开片刻,那针刺的淤青,竟快要爬到他的颈子下头了,他心里猛地疼了,想了想,还是不叫大夫来,既然是发热,在家伺候着也能好。
  唐煦遥让唐礼拿了凉水来,浸湿绢子,敷在美人额头上,又捧着他的素手,为他不轻不重地搓搓手心。
  “夫君,”美人醒过来,眼尾烧得发红,他觉得眼睛酸涩,故而不大睁得开,半阖着,“为何给我搓着手呢,有些痛。”
  “宝贝醒了?你是发热了,我本想叫大夫来的,可瞥见你心口上扎过针的地方泛起淤青,我不忍心你再遭罪,就想着用我幼时高热,父母照顾我的法子。”
  唐煦遥柔声细语,哄着江翎瑜:“搓搓手心倒是疼些,可退热也快。”
  “不搓了,手疼。”
  美人唇瓣软红,要起身到唐煦遥怀里撒娇,毕竟发热,头晕脚软的,才爬起来就摔在唐煦遥怀里了,顺势搂着他的颈子,模样楚楚可怜:“我要夫君抱着。”
  “好,好,”唐煦遥见江翎瑜这样黏自己,心都要化了,捧着他热乎乎的小脸亲吻,“夫君抱着。”
  此时江玉叩门:“将军,夫人,廖提督求见。”
  “他怎么又来了?”
  唐煦遥忙着伺候病中的美人,难免心焦,态度不甚好:“夫人病了,发着热呢,今日先不见,有何事改日再谈,我总不能让我夫人带着病去办案。”
  “将军,”江玉有些畏惧唐煦遥,他语气不好,江玉都有点不敢往下说了,可毕竟是朝廷的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转达,“提督说此事非常重要,必须见到您和江大人,或其中一人也可,我看着确实像大事,因为骆副将也来了。”
  “唉,”唐煦遥叹了口气,“早不来晚不来的,我夫人越要养病,这事就越是堆叠。”
  美人不语,他病着,不愿意让唐煦遥走,于是就等着,想知道唐煦遥要做什么决定。
  “心肝宝贝,我.......”
  唐煦遥是打算自己去一趟的,正要跟美人说,话都想好了,见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一下子又心软,不想去了,与美人对视,愣了片刻,门外的江玉又催促了,唐煦遥觉得还是要过去一趟的,开口时很是为难:“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美人蹙眉,委屈巴巴的:“乖乖,我不想你去。”
  第216章
  “宝贝, 我很快就回来。”
  唐煦遥低眉,唇瓣轻点在美人眉心:“好好睡,待你醒了, 我就回来了。”
  病中美人见唐煦遥执意要走, 也不再留他, 点点头,模样很是乖巧:“那我等你回来。”
  这阵子, 唐煦遥触碰江翎瑜的身子都是轻轻的,连吻他也是,单是心疼他, 唯恐将他弄疼了,一吻作别,唐煦遥本该走的,可还是依依不舍,回头又望着江翎瑜。
  “快些回来。”
  美人也望着唐煦遥, 眉眼之间情谊朦胧,柔声细语:“我想你。”
  唐煦遥答应:“好。”
  唐煦遥出去,见外头无人, 唐礼匆匆迎上来:“主子, 提督他们已经在正堂之中等着您了。”
  唐煦遥“嗯”了声, 匆匆前去。
  “将军, ”廖无春见只有唐煦遥进来, 起身相迎,也很是疑惑,“江大人呢?”
  “江大人发热了,正在卧房歇息。”
  唐煦遥坐在正位,扫了眼骆青山, 听他打招呼唤自己名号,轻浅点头:“嗯。”
  “无春,刚才你就来过,”唐煦遥道,“此行是为何事?”
  “我是想来送雷火司的令牌呢,”廖无春边说着,从腰间摸出两枚玉牌,上头刻着祥云,正面阳刻“雷”字,背面刻“火”字,廖无春见唐煦遥看了看令牌,兴致不算高,可也得详细说些,就解释,“此物可号令雷火司的侍卫,办事方便些。”
  “好,”唐煦遥接了令牌,“我会转交给江大人。”
  唐煦遥并未问询骆青山的来意,一猜就知道,这是廖无春把骆青山带进浑水里了,让他帮着卫护江翎瑜,其实唐煦遥不算高兴,因为他倒不愿意一员爱将掺和进来,万一出了岔子怪不好的,可骆青山也不像不开心的样子,于是也就理解了,两个人正谈起请说爱,随他们去吧,故而像是什么都知道,不发一语。
  廖无春见唐煦遥不单是对令牌没兴致,对骆青山为何在此也没兴致,他平时想得多,今日就想得少,以为是唐煦遥太过挂心江翎瑜,所以顺势接过话茬来:“将军,日后雷火司由骆副将带人卫护,对将军和江大人,也多重保障就是。”
  唐煦遥点头:“好。”
  “对了,那本书。”
  唐煦遥提起刚才的事:“无春此行可顺利?”
  “还好,就是商星桥挡我的路。”
  廖无春直言:“此事必然是周竹深伙同西厂篡夺起来的,想要以此给江大人治罪。”
  唐煦遥笑笑:“那能治什么罪,皇帝信任江大人,想必就算逢着歹人陷害,也不能让他所思所想动摇,那可是他亲自遴选,委以安社稷重任的人。”
  “不见得,人一旦做了皇帝,心里的念头很杂,就再也没有安稳人生了,”廖无春皱眉,神色凝重起来,“将军,您不居于皇位,尚且不知,君王本就是疑心很重的,他要想的事太多了,惧怕亲王夺位,太子死于非命,惧怕大臣谋反,有些风吹草动,他就如惊弓之鸟,没有哪一个皇帝,对自己的皇位十拿九稳,保证完全不落入他人之手,故而他只能一再谨慎,谨慎过头,就给了佞臣可乘之机。”
  说到此处,廖无春告诫唐煦遥:“将军,日后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一旦让皇帝起过疑心,可以说我们在朝中的地位会一落千丈,越是身居高位,越要谨小慎微,万万不可高估皇帝对任何人的信任,就似泡沫一般,碰到就破碎了,我们会一无所有。”
  唐煦遥闻言默然,低眉,不知心里在想什么,片刻后回过神来,点点头:“好,我会转告江大人。”
  话带过去了,令牌也是亲手交到唐煦遥手上,廖无春这就要走了,唐煦遥也不挽留,只起身相送:“回去路上小心些,我就不送太远了,我夫人正病着,我得回去伺候,失礼了。”
  “多谢将军关怀,”廖无春唇角含笑,“将军与江大人向来恩爱,又逢江大人身子不适,我此行前来才是冒昧了些,还望将军海涵,您莫送了。”
  唐煦遥简单寒暄,与廖无春他们一同出了门,廖无春带着骆青山找地方亲热去了,唐煦遥对那些事漠不关心,只想着江翎瑜,紧着忙着回了卧房。
  唐煦遥猜着,江翎瑜是不会睡的,他那时说很想自己,自然是还在等,待唐煦遥推开门进来,果然如此,美人正坐着,怀里搂着小狐狸,披散着的长发有些乱,几缕柔软的发丝散在他眼尾处,唇烧得灼红,气息都是烫的,听见门响,立刻睁大了眼睛,哑声唤着:“夫君。”
  “我的宝贝,”唐煦遥急忙到床前,俯身抱着美人,“为何坐着呢,病了该卧床静养的。”
  “我想你。”
  美人蹙眉:“我要夫君抱着。”
  “好好,”唐煦遥衣裳也不换了,轻手轻脚上了床榻,将美人热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伺候他躺下,“夫人受罪了,眼睛都烧红了,我真是心疼。”
  “冷,”美人蜷着身子,往唐煦遥怀里挤了挤,手臂上的软肉恰好碰进他的手心里,他倒不自知,合上眼温咛,“夫君怀里暖和。”
  美人身上的皮肉实在太温软了,哪怕隔着衣裳,碰着唐煦遥,也会让他心里一颤,加之美人今日发热,身子热腾腾的,唐煦遥更觉得情迷意乱。
  唐煦遥想着克制些,不能趁着美人生病做些什么事,就在心里粗暴地将怀里的宝贝吻了一遍又一遍,思绪冗杂,都没觉察到,小腹竟热起来了。
  美人感受到唐煦遥的异样,微微低下头来,不肯瞧他,软语:“夫君,你,你怎么了?”
  “什么........”
  唐煦遥闻声望着江翎瑜,才发觉他脸上潮红一片,脸颊仿佛比回来时更热了,唐煦遥急忙探了探他的额头,发觉只是耳根那地方热,才放了心,此时事了,唐煦遥才知道美人为何脸红,一时间窘迫起来,挠挠头:“夫人,我好没出息。”
  “瞎说,”美人娇语,“我夫君怎么会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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