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多谢将军提醒,让我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了。”
廖无春点头:“我记住了。”
此事说罢,廖无春又讲为何要给江翎瑜送信,不让他前来赴宴,一切开解清楚,廖无春就起身辞别:“天色不早了,江大人身子不适,我实不知情,要不然也不会前来叨扰,如此,请江大人与将军早些用膳歇息,刚从真定府回来,都乏着呢,免得日日上早朝,身子要吃不消了。”
“且慢,无春。”
江翎瑜还想知道些关于镖局的事:“你可知道那镖局具体是出了什么岔子?”
“哎哟,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廖无春觉得十分抱歉,冲着二人作揖:“不过,江大人,要是您查案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势必全力相助。”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江翎瑜攥一攥唐煦遥搭在自己腿上的手:“将军,替我送送无春。”
“嗯,”唐煦遥起身,“夫人,我很快回来。”
廖无春虽推辞,但江翎瑜留下话了,唐煦遥还是执意送送他,到了门口,廖无春忽然小声说:“将军,青山那劳您担待,我本该专程来看看您的,只是我出宫不便,有机会定送些礼物。”
“不必,今后就是一家人。”
唐煦遥笑笑:“倒不须这么客气的。”
“那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廖无春提起骆青山就高兴,眉开眼笑:“您回去吧,我这就回紫禁城。”
唐煦遥回去时路过厨房,见唐礼正炖着甜汤,让他一会多放些冰糖,再泡些血燕,也放在那甜汤里,江翎瑜是爱吃的。
“夫人,这书是从哪拿的,”唐煦遥回了卧房,见美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本书来,正扶着额头看着,紧着来哄他,“你还头痛,就不歇一歇?乖,我抱着睡好不好?”
美人模样俏皮:“我刚才下床拿的,夫君且让我看一会,许久不读诗书了,我在卧房里腻得慌。”
唐煦遥听后满腹狐疑,这鞋子还在床下,摆得那么周正,完全没有刚穿过的样子,把手伸进被子里,摸着美人的脚,果真脚底冰凉,唐煦遥忙将他白嫩的脚捂住:“你这小孩,身子这样弱,还光着脚下床,这可是冬天,再着凉了,又要腹痛,到时候闹着不喝药,我可不惯着你。”
美人不怕唐煦遥,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轻扯唇角,露出两颗虎牙:“是春天。”
唐煦遥让他逗笑了,依着他:“好好,春天。”
“夫君,我想吃酸梅子。”
江翎瑜放下书,他本不适,脸色发白,看着更是可怜兮兮的,求着唐煦遥:“好夫君,你去厨房拿些给我。”
“酸梅?大夫们可不让你吃这个,太酸的你吃了就不舒服。”
唐煦遥见美人这模样,心里软得不行,什么酸梅甜梅的,只要是世上能找来的,唐煦遥都想送到美人面前,博他一笑,可毕竟太医说过不让他吃酸的,只好佯装严肃,皱起眉来:“我去了也没用,管家们不让你吃,厨房里只有蜜饯能拿,再说,酸梅也不一定有的。”
“有,上次我看见唐礼开腌酸梅的坛子了,可香了。”
江翎瑜不依不饶的,撒着娇:“那夫君要不来,就去给我偷一颗,我的夫君最好了。”
第200章
唐煦遥很有些诧异:“偷一颗?”
“没法子嘛。”
江翎瑜微蹙着眉, 娇声央求唐煦遥:“夫君,我想吃。”
“好,”唐煦遥笑笑, “我去看看, 那梅子坛放在哪, 我也不知道,碰碰运气。”
唐煦遥出门, 恰逢唐礼端着甜汤站在门口,他打过招呼,问了句:“主子, 您要拿梅子么?”
唐煦遥:“........”
“既然你听见了,”唐煦遥难免有些窘迫,见唐礼似笑非笑,直言,“端些过来吧, 夫人想吃。”
与唐煦遥想得不一样,唐礼并未说些别的,只道:“好。”
唐煦遥从唐礼手里接了甜汤回去, 坐在床尾, 拿白玉勺擓起一些晾着, 颇有些抱怨的意味, 含笑说:“夫人, 我出去这一趟,可真是里外不是人了。”
美人掩唇直笑:“我不是有意的。”
“无妨,”唐煦遥将盛着些甜汤的白玉勺送到美人唇前,“我见夫人笑,做何事都值得。”
刚才去的是唐礼, 来送梅子的是江玉,他将小碟端上来,搁在床头矮柜上,他事事都显得毕恭毕敬:“将军,夫人,府中不曾腌过酸梅,这是糖梅,夫人也不可多吃的。”
“成吧,”美人侧着身子,白嫩的指尖捏起一颗多汁的梅子,腌得极好,梅肉软糯,美人垂下眼帘,端详片刻,送进口中,雪腮鼓着,“既然没有酸的,甜的也算凑合了。”
“夫人,”江玉低眉,“要是您实在想吃,我就去外头买一些。”
“不必。”
江翎瑜回绝了:“拿些新帕子来,我要擦手。”
江玉称是,离开时不忘关好了门,江翎瑜原本想的就是酸梅,现在口中这一颗实在甜腻,他嚼了嚼就吐出去了,包在帕子里:“夫君,你说,是不是明日我就要去朝廷了?”
“再歇息一阵子吧。”
唐煦遥又喂上一勺甜汤:“我听皇帝的意思,也不急。”
“在府上待着真没意思,还是明日我就去吧。”
江翎瑜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夫君,你说,廖无春前来为何不讲大理寺卿的事?”
“嗯,”唐煦遥随口说,“想必是还没做。”
江翎瑜有些不满:“这都商量好了,他何故改了主意?”
“廖无春不是不守信用的人。”
唐煦遥安抚美人:“或许他是有难处,待合适时,他会做的。”
“也对,廖无春做事可靠。”
江翎瑜又不那么生气了:“那就当他有难处吧,明日一早我跟你一同去紫禁城,亲自问问他就是了。”
此时正值早春,比起数九隆冬,已经暖和许多了,美人睡在唐煦遥怀里还直说着热,天蒙蒙亮,就折腾醒了唐煦遥。
“夫人,”唐煦遥揉着眼睛,“怎么了?”
“热,不抱着了好不好。”美人愿意和唐煦遥抱着睡,可实在热得一身薄汗,很不舒服,口中言此,却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好,”唐煦遥知道美人身子弱,冷了不成,热了也不成,乖乖挪开些,“这样可好些?要是不成,我就去拿扇子,为夫人扇一扇风。”
“不要,”美人与唐煦遥离得不是很近,侧身而卧,握着他发烫的手,指尖细腻的肌肤摩挲那大手上的茧子,“其实你也热是不是?掌心都发烫了。”
“是热,”唐煦遥困极了,有些睁不开眼,只露一道缝,勉强看到瞳仁,轻声答美人的话,“我只是舍不得松开夫人。”
“睡吧,”江翎瑜笑得温柔,将素手搭在他腰际,慢慢地抚,“你困着呢。”
唐煦遥困得迷糊,“嗯”了声,就又睡着了,江翎瑜已经睡醒了,就借着烛火盯着唐煦遥看,想着等到上朝的时辰再叫醒他。
唐煦遥睡熟了,平日夜里都安稳,到天亮也不怎么翻身,唯独这一次,竟挪过去搂住身边的江翎瑜,抱得很紧,唇瓣微启,正轻语什么,江翎瑜凑近了听,发觉他说的是:“我怎么找不到夫人了。”
“傻子,”江翎瑜也顾不上热不热了,与唐煦遥相拥,柔声哂他,“梦里也想着我。”
江翎瑜习惯这样了,不常道明心中所想,其实这话说出口,是满眼宠溺的。
江翎瑜像是小狐狸,喜欢被捧在手心,又不愿意轻易被谁琢磨透了心思,爱意都藏匿在一次次口是心非里,有时也直白回应唐煦遥的求爱,只言片语,哪怕只有一句“我爱你”,能让唐煦遥梦里都在笑。
唐煦遥醒时,离着上朝还有半个时辰,睁眼看时,江翎瑜被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热得额头浮了些微汗,赶忙松开,实在不知所措:“夫人,对不起。”
唐煦遥实在记不得为何会抱着江翎瑜,都已经知道他怕热了,唐煦遥不知他是不是生气了,侧卧在床榻上,呆呆地望他。
“没事,”江翎瑜随手拿了搁在枕边的干净帕子,为自己擦拭着染了薄汗的发丝,“我见夫君这样思念我,就抱着了,即使相爱,真心也难得,你想着我,我何故推开你。”
唐煦遥还是发懵:“夫人没生气吗?”
“生什么气,”美人雪白的指头轻轻捏着唐煦遥的鼻尖,狐眼眯着,唇角含笑,“瞧你说的,难不成我平时都是故意生气刁难你?”
“自然不是的。”
唐煦遥看着美人直了眼,凑上去就吻他的软唇:“我夫人天下第一好。”
“该起来了。”
美人舔舔唐煦遥湿热的舌头,轻推开他:“说好的今早要上朝呢。”
“夫人身上出了许多汗。”
唐煦遥坐起来:“我为夫人用热绢子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