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江翎瑜横眉:“你称外族就是。”
“好好好,外族,外族总行了吧,”他眯着眼媚笑,江翎瑜容貌娇美,来了兴致,难得想多说些话,主动报上姓名,“云习渊,东厂暗器司的大头领,廖无春那个小太监派我来的,说是你们府上不太平,嫌我们莫羡不得力,总闯祸,听他看不上我的人就来气。”
云习渊一身媚骨,眉目含情,江翎瑜真是稀罕这样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冲着轻扯唇角:“那多谢了,这些日子,许是这些年,都指望你了。”
唐煦遥早就不是卧在江翎瑜怀里了,这会子端坐在床尾,刚才去厨房的时候往身上套了一件黑袍,突然有人到访,也不至于措不及防,听着云习渊一句接一句地撩拨江翎瑜,心里气得冒火,狠狠睨了云习渊一眼,刚好他抬眸,正好瞧见,也变了脸色:“哟,说那么两句话,你是谁,在这给我看什么脸色?”
莫羡慌忙来阻拦,他长得没有云习渊高,踮着脚去云习渊耳边说悄悄话:“大头领,不能骂,这是郡王长子。”
“那又怎么了,”云习渊翻了个白眼,“连王爷我都骂。”
“不是这个,”莫羡有点着急了,“这位王长子是,是爵爷的夫君,自幼青梅竹马的。”
云习渊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啊?”
“莫羡说得不错,”江翎瑜见唐煦遥垂下眼帘生着闷气,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我与将军已是喝过交杯酒的了,皇上指婚,定要做一世夫妻。”
江翎瑜把话说清,倒是云习渊挂不住面子了,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着好,江翎瑜见唐煦遥脸色不见缓和,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哄着他:“你不要老是跟人家置气,快些过来,我抱着你可好?”
唐煦遥一沾上江翎瑜的边,立马和颜悦色,顺着他手上的拉劲,慢慢往他怀里倒:“怎么好让夫人哄着我,该是我伺候着你的。”
唐煦遥嘴上推辞,人却是实打实地倒在美人臂弯里了,乖乖低下脑袋让他揉,还抽空翻着眼睛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云习渊,唇角翘起,笑意很有些不可名状。
唐煦遥心里是存不住事的,不高兴一定会表露出来,他爱炫耀,希望世间所有人都知道江翎瑜是自己的夫人,会吃搁在心尖上爱着的夫人的醋,不许夫人听别的男子说些暧昧话,最重要的是,夫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必须摸摸自己的脑袋,唐煦遥最喜欢被他摸脑袋了,因为这是小狗的天性。
唐煦遥对江翎瑜做出来的一切事,爱和小脾气,都符合小狗的天性,狂热而偏执。
江翎瑜挠挠他的下巴,旁若无人地温声逗他:“乖乖,你好黏我。”
“当然,”唐煦遥搂着江翎瑜的细腰,侧着脑袋,轻轻枕在他的薄肩上,“夫人的小狗只黏着夫人。”
云习渊:“........”
“你是谁的人,”云习渊一世英名,来去无形,最爱居功自傲,高高在上,到底让这小两口随手就毁了,为着自己不那么尴尬,赶紧去找刺客的茬,他躺在地上,很是痛苦地扭动身子,手掌并着,不住撕扯着领子,呼吸艰难,脸都憋红了,云习渊撩起衣摆,半跪在他身前,笑声很怪,“脖子很疼吧?针是我飞的,刺进你的脖子里了,靠你自己是拿不出来的,除非,你说出些我爱听的,还有活路。”
黑衣人躺在地上,想自我了断,身子早已泄尽了力气,抬手不能,嘴唇蠕动,半晌才挤出来一个字:“毒。”
“你倒是很识货的,我确实用了剧毒。”
云习渊将一个瓷瓶子从怀里打出来,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解毒是有时限的,我劝你快些招供,不然我想救你,时限一过,你也活不了了。”
云习渊是暗器司的大头领,名头听着是没什么,实际在东厂里头,十大暗卫掌管十司,其中最有权势的就是暗器司和制药司,权重都不必说,在江湖上,毒和凶器是分不开的,故而只有元鸣这个制药司的前头领才能请得动云习渊,来办这些在他眼里不入流的小事。
所以像这样的人,有些傲骨,实在是看不上廖无春,情有可原。
入东厂多年,云习渊不曾唤廖无春一声主子,说起东厂,也就是云习渊看不起廖无春的原由,究其根本是这些大小头领都有各自的情爱事,又非常乱,甚至这十大暗卫选拔出来的原由就是不干不净的,都是廖无春把他们剥干净衣裳,再看容貌,仔仔细细地筛选,才从茫茫人海择出来这些体型模样俱佳的男子,除了有本事,更是留着他以后独自享用,不巧此事让十大暗卫撞破,其他人都觉得无所谓,暗自屈从,只有云习渊觉得他很脏,不肯回到紫禁城,元鸣跟他搅在一起,勾肩搭背地出入私宅,见面就日日云雨,云习渊也就捎带着看不起元鸣,原本与其有些两小无猜的意思,如今也因此疏远。
跟在廖无春身边的所有人,不管是心腹,亲信,只要有些模样的,年轻的,都在卧房伺候过他,早就成了东厂之内不能说的事。
但元鸣依旧是整个东厂,成百上千个人里,唯一能与云习渊亲近的人,他的诉求,云习渊自然会照做,用他配的毒药,亲手刺入佞贼的脖颈内。
“我知道这毒发作很痛苦,你根本没劲自绝,”云习渊故意拿着解药在黑衣人眼前把玩,“快说吧,说了就能活命,吃了药,颈子里就不疼了。”
黑衣人拖了一时半刻,受不住了,一字一顿地说:“青,绿,局。”
“又是青绿局?”
云习渊皱眉:“告诉我,你们的坛主是谁。”
“不,不知道,”他呼吸艰难,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不曾,见过。”
“行吧,像你们这样的喽啰,我倒是信你们不曾见过的,”云习渊笑笑,“不过,你已经狼狈成这样了,我还是要提醒你,说假话是换不来解药的。”
黑衣人摇头,瞳仁都有些散开了,还硬撑着答话:“没,说,谎。”
“那我刚才说谎了,”云习渊轻扯唇角,大笑起来,“此毒无解,你让我骗了,难怪你一开始宁愿自戕,都不愿意相信我,想必我在你们青绿局,一定是劣迹斑斑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说罢,云习渊拽着濒死刺客的领子,生生把人拖出卧房:“别死在人家屋里头,晦气得紧,你们这样的人,只配暴尸荒野。”
李思衡见状,脸色很凝重,也不等着江翎瑜的话了,就要跟着云习渊一块跑出去,好在懂礼貌,出去之前留了句话:“二位爵爷,我今夜就要做法事,此人将近子时含怨暴亡,不镇住,这宅子里往后要出大事的,嘱托之事,待我事成就来洗耳恭听。”
江翎瑜怀抱着唐煦遥,满眼温和,将头点了点:“有劳。”
“夫人,”唐煦遥看看再度紧闭的大门,继续倒在江翎瑜怀里撒娇,“他们都走了。”
“下次不许冲着廖无春派来的人发脾气了。”
江翎瑜抬着手,指头合拢,捏捏唐煦遥的鼻尖,温声训他:“那都是给你我保命的,得罪了人家,出了事见死不救,你可怎么是好?”
“我错了夫人,”唐煦遥又委屈起来,唇间嗫嚅,“他冲着你挤眉弄眼,我好生气,他们为什么都想接近你,你明明只是我一个人的宝贝啊。”
唐煦遥想跟江翎瑜离得近些,边说,就边往他怀里挤,都要趴在他身上了,小腹不停地推挤他胀着的胃,越来越疼。
江翎瑜皱起眉头,尽管腹痛得气息不稳,举止还是特别温柔,素手抚着唐煦遥厚实的长发,另一只手攥着他的腕子,搬起来,往别处挪了些,弱声哄着他:“将军,莫压着我了,我还腹胀,这样不好受。”
江翎瑜一到情致浓的地方,就爱唤唐煦遥将军,越是如此,为情所生的迷蒙之感就越重,身子像是坠入什么很软的地方,自愿沉沦。
唐煦遥听得一怔,他这么虚弱,口中咬出如此字眼,实在是含情脉脉,温软得厉害,小腹当即热起来,愣了半晌才将身子稍微欠了些,不再压着他发胀的肚子。
“夫人怎么才能不疼了,我用手捂着能好些吗,”唐煦遥起身,刚跪在美人身边,就看着他掀开被子,露出比平时圆鼓得多的腹部,忙将手覆在上头,轻轻揉搓,“为何不盖被子了?”
“揉揉,”江翎瑜摸着唐煦遥的手背,柔声嘀咕,“我想看着。”
今日暖阁烧个不停,故而风小时卧房里是不冷的,唐煦遥将美人的衣裳掀起来,完全露出雪白的软腹,虽未回答,如此行径,算是默许了美人的要求。
唐煦遥一直是跪着的,粗糙灼热的掌心贴上去,帮江翎瑜抚着胃,江翎瑜经茅山道人诊治真是好多了,况且李思衡走的时候也没说少行情爱之事,这些天都没好好亲热了,他一想,心里直痒痒,就抬着手攥住唐煦遥的领子,迷蒙着眼:“别跪着了,这样多不好,看着像我欺负你,快些过来,我想亲你。”
“伺候我尊贵的夫人自是要跪着的,”唐煦遥不觉得江翎瑜欺负自己,很是享受,笑盈盈的,“跪着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