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江翎瑜此时还未躺下,要不是抱紧了唐煦遥,替他挡下,许是这都把脑袋磕在床围子上了。
适时唐煦遥伏在江翎瑜怀里,江翎瑜这一抱他,才感觉出他身子热得反常,忙将唇瓣贴在他额头上试试,倏地皱起眉头:“真是发高热了,你乖乖在我怀里待着,我喊大夫就是。”
“夫人没力气的,”唐煦遥有点眼冒金星,人一不清醒,就本性展露,高挺的鼻子从美人穿着的寝衣交领钻进去,找着他的红肚兜闻来闻去,含含糊糊地念叨,“我,我喊就是了。”
“你做什么,”美人不曾想着自己常和唐煦遥如此,还没来得及觉得冒犯,先痒笑了,心口被舔得湿润,他倍感惊讶,不喜欢湿乎乎的触感,却也不舍得松开唐煦遥,只哂他,“夫君,你为何这样,没羞没臊的,把我的肚兜都亲湿了。”
“以前你记得我时,我们经常做这样的事,我还曾与你不着片缕,抱着拥吻。”
唐煦遥迷迷糊糊,一下子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你不认得我了,夫人,我好难过。”
“对不起,”江翎瑜闻言很是自责,轻抚唐煦遥散在颈后的头发,“你受累了。”
“夫人,我想睡觉,夫人抱着我睡。”唐煦遥一身蛮力,这会子正是没轻没重的时候,要抱着江翎瑜躺下,没看清,人没抱着,胳膊一下推在他脆弱的腹部,听着他的惊呼声,唐煦遥愣了片刻,见他捂着下腹俯身忍痛,才知道自己是伤着他了,急忙爬起来,因头晕目眩,所以横冲直撞的,让床围子上的镂空雕花在身上蹭出几处伤,才找着江翎瑜将他搂在怀里。
第134章
“我撞着你了?”
唐煦遥跪着, 攥着美人细瘦的腕子,要拨开他的手:“夫人,快让我看看, 打着哪了?”
“没事, ”江翎瑜没感觉是腹中哪疼, 就是觉着皮肉上剧痛,既然是肚皮上的伤, 不足为惧,索性摆摆手,“没伤着。”
“没伤着?”
唐煦遥将信将疑, 瞧着江翎瑜就是肚子疼,还窝着腰,以为他是怕大夫来触诊,故意不说,非要撩开他的衣裳:“不成, 我看看,撞着你哪了,我这么没轻没重的, 说不定这一撞是伤了脏器, 得找大夫来。”
江翎瑜没唐煦遥力气大, 僵持片刻, 又放弃挣扎, 垂了手,任着他撩开衣裳看看,唐煦遥攥着美人衣角,连带着肚兜也掀起来,他是发高热, 眼睛酸胀模糊,但美人胸腹满是青黑的淤痕,密密麻麻的银针刺孔,再看不清,也要伏在近处,一片一片的都看仔细。
唐煦遥看得怔了,缓缓抬起手,直着眼,指腹抚过美人伤痕累累的腹部,心里抽痛得紧,眼圈原本就热,实在心疼江翎瑜遭这些罪,不知不觉蓄了些泪,白眼仁被灼烧似的,红肿起来。
江翎瑜醒来就什么都忘了,自然不记得高功给自己扎过针,低头一瞥,满腹青黑,又是一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子如何成了这个样子。”
唐煦遥知道江翎瑜爱美,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是雪白软嫩的,如今针孔斑驳,软腹遍布淤青,江翎瑜急得都快哭了:“夫君,为何会如此?”
“夫人病了,高功来给扎过针,才这样的。”
唐煦遥往身子往边上挪了挪,背靠着床围子,能借力待稳了,没有老是晃,头晕得也没那么厉害了,这才踏实下来,把江翎瑜的衣摆撂下,抱着他哄:“待过些日子,这些淤青就下去了,夫人莫急了,对你的身子不好。”
此时高功一行人正在大堂用晚膳,听说江翎瑜醒了,温高功急匆匆搁下碗筷,回客房拿起针盒就往卧房走,夜间唐礼守门,送他进去,江翎瑜正坐着,见他进来直往唐煦遥怀里躲,很是怕生:“夫君,他是谁。”
唐煦遥抱紧江翎瑜,粗糙的大手揉着他的脑袋,冲着高功有些歉意地笑:“霖儿不记得你了。”
“无妨,过些日子就好了。”
高功拿白帕子垫上掌心,朝着江翎瑜伸出手:“江大人,让我为您诊脉可好?”
“江大人,”江翎瑜怯生生地看了看温高功,又扬着头看唐煦遥,“夫君,我做官么?”
“是啊,夫人是很厉害的大员,朝廷里的人都怕我夫人。”
唐煦遥攥着美人的腕子递出去,接着哄他:“我夫人经手的大案,放眼朝野内外,都无人敢过问。”
江翎瑜很是诧异,觉得唐煦遥在胡说八道,故意拆他的台,大着胆子问高功:“他说的可是真的?”
不料高功点头直言:“真的,将军倒还说得轻了,我们这等避世的道人,都曾听闻江大人的名号,当真声震四海。”
江翎瑜虚着美目:“?”
“你们都欺负我,”江翎瑜就是不信,挤进唐煦遥怀里耍性子,口中嘟嘟囔囔,“骗子。”
温高功给江翎瑜诊过脉,发觉脉象甚稳,还问了问唐煦遥,得知江翎瑜今日还用过晚膳,直说无碍了,好生休养,能恢复的。
温高功才交代完江翎瑜的事,已经提前知道唐煦遥发高热了,正要从药箱里找银针出来,江翎瑜则以为温高功要走,是在拾掇东西,撩起眼皮看他,两个人说过这么几句话,江翎瑜知道他和善,就不怎么怕生了,主动挽留他:“你可不可以给我夫君也瞧瞧病。”
“嗯,”温高功应声,“将军怎么了?”
“他发高热,”江翎瑜古灵精怪的,特别会看人脸色,耍完了脾气,这回知道高功会给人看病,有事指望着高功,性子才温软下来,偎在唐煦遥怀里,素手摸着他的腰腹,柔声细语的,“让他别那么难受了好不好?”
温高功望着江翎瑜,对视之间,忽然明白人间情爱的意义,江翎瑜做官时威风凛凛,红袍黑靴,气场颇为强大,手段老辣,不像才弱冠的年岁,私下竟十分俏皮可爱,孩子似的,还会护短,难怪唐煦遥爱他那么深,也笑了:“好。”
唐煦遥身子健硕,除了旧伤,一年半载也不会病一回,给他诊治容易得紧,扎了几针,连汤药方子都不必开,唐煦遥就觉着脑袋清醒多了。
“将军,不要受风着凉,好好睡一觉,天亮就可退热。”
温高功往大门走了几步,就站在不远处,跟唐煦遥和江翎瑜辞别:“将军,江大人,明日我们还要给郡王做一次法事,再转天就是除夕了,明日再叨扰您一宿,除夕当日,我们一早就启程回四时观,望二位大人保重,待过了正月十五,我再来给江大人看病就是。”
原本过年是不许说病灾这样的字眼,但江翎瑜重疾缠身,怎么能不明说。
“不如多住些日子,过除夕,一块赴夜宴,多么热闹,”唐煦遥是真心想要挽留温高功的,“要是着急,待过了除夕夜,我差遣车马送几位高功回去。”
“多谢将军好意,”温高功婉言谢绝,“初一正是观里香客济济的日子,观中无尊长,留下修行的都是些淘气的孩子,不好接待的,要是缘分未尽,日后还有相见的时候。”
唐煦遥见温高功执意离开,也只好答应:“好,待临走时,我送你们。”
高功推辞几遍,但唐煦遥还是坚持要送,他也只好答应,拜别就出去了,卧房只剩江翎瑜和唐煦遥独处,夜色浓重,房里灯火摇曳,江翎瑜偎在他怀里,静静地陪着他。
唐煦遥坐在床里头是想抱着江翎瑜来着,这四周一安静,他就感觉周身的乏劲又上来了,困得迷迷糊糊,脑袋倚在床围子上就睡过去了,江翎瑜更是心疼唐煦遥,见他昏睡,腿脚都露在外头,想往前挪挪,将被子拽过来,一弯腰,就挤得腹间的淤青很痛,江翎瑜捂着下腹缓了一会,再想起身时,肩被唐煦遥牢牢抱住,他靠得越来越近了,江翎瑜能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他温声问:“夫人,肚子又疼了吗?”
“没有,”江翎瑜摸摸唐煦遥手,“我是想去拿被子,碰着淤青了,才疼的。”
唐煦遥咳了两声,边咳着,问江翎瑜:“夫人冷吗,我拿就是了。”
“我不冷,”江翎瑜见唐煦遥咳起来,忙将掌心覆在他心口上,为他揉一揉,如实说,“你还发着高热呢,就倚在那睡着了,我担心你着凉,才想给你盖上被子。”
“夫人这么疼爱我,我好开心,”唐煦遥捏着美人白嫩的下巴尖,灼热的唇瓣与他的相贴,简单吻了吻,“我们睡下可好?”
江翎瑜没成想唐煦遥亲吻的动作这么娴熟,唇瓣被他湿热的舌头舔着,有些发怔,两只手都在身后,掌心按在床榻上,撑着腰,好让双臂分担些椎骨的压力,免得腰太疼了,这么坐着就有些含胸,皱着眉看唐煦遥。
“怎么,”唐煦遥猛然记起江翎瑜把从前的事都忘了,这么亲他,有些冒犯了,急忙凑过去搂着他细软的腰,向他认错,“夫人,我不是故意冒犯你,是.......”
不等唐煦遥说完,江翎瑜截了他的话,问他:“我们一直都是这样亲吻的么?”
“嗯,”唐煦遥点头,“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