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鱼的一百种做法》
  年瑜:“... ... ”
  他掏出了刚完工的手枪,臧洋见大事不好,笑着留下句“我错了”就闪没影了。
  待注销区在臧洋挂上贾世凯的头后消停了一段时间,主要是因为有人亦步亦趋,把挑衅自己的人的首级也挂了上去,所以大部分人都不再敢造次了。
  直到“神”又发了条邮件,说换世之境副本三已经更新完毕,将于半个月后开启,主城才又躁动起来。
  不是因为混乱,而是因为不安。
  年瑜在看见这封邮件后,去门口把挂树上的臧洋喊了下来:
  “来打架。”
  臧洋听完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我最近没干啥啊。”他说。
  “... 不是,”年瑜解释道,“你教我点技能以外的招。”
  他知道自己职业有劣势,打架本领也不高。以后遇到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凶残,臧洋不可能永远护着他,所以他也应该提升一下自己。
  臧洋若有所思,顿了顿后将书扶正,重新盖回脸上:“行,给陪练费就干。”
  “又想亲?”
  “不是,”他闷笑几声,“你帮我做个刀鞘,不想误伤你。”
  年瑜同意了,一天后他就把东西给了臧洋,这刀鞘经机械师之手还多加了几点防御属性。
  臧洋叫他别手软,放开打。这次两人硬刚,没有像在寺庙时那样来回拉扯,不出五分钟他便喘着气被臧洋制住手腕,刀鞘架在脖子旁。
  臧洋用刀鞘轻轻磨了磨他的皮肤,思考了一会,放下说:“我要加价。”
  “加什么价?”
  “这样,以后你输了,我把刀架在哪,你就让我在那儿亲一下。”
  “... ... ”
  年瑜咬咬牙,憋出个“行”。
  下一轮,他被臧洋亲了发顶。晚上睡前,还被亲了心口和后腰,顺带着被揩了个油。
  虽然臧洋揩完油后得到了自己的大爷和枕头。
  但臧洋的特训颇有成效,年瑜会开始有意护着被他亲过的地方,和他相抗的时间越来越长,臧洋揩油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不错,”臧洋点点头表示认可,“学的很快。”
  “还有什么不足的吗?”年瑜问他。
  “一点吧,”臧洋说,“但不是技巧方面的。你打架太冷静了,其实有时候把身体的主导权交给情绪,会有奇效... 这就需要你自己后面慢慢领悟了。”
  他拿出钩索,掐着前头甩了甩:“该换特训内容了,你似乎没怎么用过钩索。”
  年瑜不说话,默认了。
  “因为恐高,”臧洋肯定道,“接下来是脱敏治疗。不用怕,我在其他方面已经对你试过脱敏疗法了。”
  年瑜:“什么方面?”
  “亲密接触啊。其实你不是不喜欢我亲你,是因为亲完会害羞对吧... ”
  见臧洋还准备喋喋不休下去,年瑜红着耳垂,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严肃点。”年瑜教训道。
  臧洋眯眼笑着点点头。
  他们初次尝试的高度是上山小入口旁的路灯杆。
  臧洋让他把钩索挂到灯臂上,再顺着拉力跳上去,在灯臂上站一会。
  年瑜试了一下,刚站上去就不自觉闭了眼。
  “睁眼啊。”臧洋喊他。
  年瑜:“... ... ”
  “别怕,”臧洋安慰着举起胳膊,“摔下来我在下面接着呢。”
  年瑜还是闭着眼,蹲在灯臂上,左右两手自然垂下,死死抓着杆子。
  臧洋观察了一会,走到灯杆旁,开始笑。
  年瑜听到声音问:“笑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词,很配这个场景。”
  “什么词?”
  “鲇鱼上竿。”
  “... ... ”
  臧洋抬手捂住嘴,毫无防备地憋笑,耳边一道破空声。再低头看时,自己鞋旁多了一个弹坑。
  “看,”他抬起头,指着弹坑,“这不就睁眼打我了吗?”
  臧洋换了个姿势,后背靠在杆子上,目光寸步不离地跟着年瑜道:
  “咱师娘曾经对我说,不论何时都要向上走。那海底的鱼向上走,变成了两栖动物,两栖动物向上走,变成了哺乳动物,哺乳动物再挺直身板,就变成了人。所以你也要向上走,哪怕是长出翅膀往高处飞,哪怕是做一只人神共嫉的乌鸦。”
  “所以小鲶鱼也不要再一味沉进水底游,大可以跳出水面当条飞鱼,因为我也可以当一滩水,永远在底下接着你。”
  于是年瑜再次睁开眼,看见臧洋在底下冲他笑。
  第74章
  下一秒年瑜发觉陆地离自己这么远, 脑袋立即晕乎起来,马上失去重心掉了下去,被臧洋稳稳接住。
  “不是吧, ”臧洋说,“你还真摔啊?”
  年瑜抬手扶额。
  臧洋:“你睁开眼时是什么感受?晕?恶心?心跳加快?强恐惧感?”
  他将年瑜放下来, 年瑜的手还搭在黑袍上。
  “都有一点吧。”
  “更多的是什么?”
  “... 害怕吧。”
  灯臂细窄, 只供他鞋头底下一部分接触。那时他就感觉自己站得实在太高了, 也不稳当,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你怕的是什么?”臧洋从他头顶抚到鬓角,像是在给受惊的小动物顺毛:
  “其实有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你恐高, 但茅草屋建在山上,虽然比较矮, 好歹也是个山。为什么在这里你就没有恐高症状?”
  “... ... ”
  “你怕的不是高?”臧洋猜测道:“是怕会掉下去?”
  好像只要他打眼望去看不见底,他就会认为自己站在底, 从而产生安全感。而跳太高会害怕、攀岩会害怕, 都是因为知道自己脚下空无一物或者触地面太小。
  这样一想, 所有都解释得通了。
  “原来你恐高不是天生的, ”臧洋惊觉自己的诊断正确,伸出一根指头像敲木鱼般点了点年瑜的脑门,“你这是心病啊小鲶鱼。”
  “天生的心病,”年瑜微微皱眉摸了摸被臧洋点的地方,“一开始就这样了。”
  “那是号主继承的?就像我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割喉很顺手一样?”臧洋说着还弯了弯自己的手指。
  “可能吧。”
  年瑜甩出钩索,决定再试一次。他刚踮上灯臂, 脚边“当”一声,臧洋也甩了个钩索到他前头,扶着他的胳膊肘将他掺起来。
  “没事啊,”他转而握向年瑜的手, “我牵你走。”
  年瑜沉默了一会,乖巧地顺着他,却在走到灯臂的中心点时停了下来,淡淡开口道:
  “臧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灯臂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臧洋:“嗯?”
  “嘎嘣”一声,灯臂从中断裂,年瑜后退一步及时撒手,于是臧洋跟着灯臂掉了下去。
  “... ... ”
  “你、又、阴、我。”
  他站稳后对年瑜皮笑肉不笑道。
  大概是场面太喜感,年瑜的恐惧居然消退了些,他主动蹲下来与臧洋拉近距离,看着臧洋抽搐的表情轻笑道:“笨蛋。”
  他低着头,面部稍微有点背光,但臧洋依然能看见他眼下浮现的小小卧蚕,像个清浅的月牙弯。
  “行吧行吧,你就笑吧,”臧洋叹口气,摆摆手,随即抱臂靠在杆子上,“我看你等会怎么下来。”
  年瑜:“... ... ”
  臧洋闭上眼就感觉自己要登基了:“你求我啊,求我我就上去接你,你...我草。 ”
  年瑜才不会求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翻身就自由落体下去,把还在说话的臧洋吓死了,腿一蹬跃起就去接人。
  怀中人身体微微发抖,臧洋以为他是吓的,结果听到一丝气声,才发现这人脸闷在他衣服上憋笑。
  “祖宗,”臧洋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死啊,胆儿也太大了,我说我在下面接也不能这样耍我啊。”
  年瑜:“你求我啊。”
  “... ... ”
  臧洋递了递胳膊,伸出几根手指把他脸从衣服里挖出来,作势要去捏他鼻子,没几下把自己也逗乐了:“你再搞... 恃宠而骄了是吧!”
  年瑜忍着笑推搡了几下,两人闹成一团。
  晚些时候,年瑜坐在靠窗的桌前看臧洋那本《鱼的一百种做法》,翻到第23页,还真看见了红烧鲶鱼这道菜。
  最近的风褪去了寒性,习习吹来清爽宜人。他仔细浏览了一遍,往这一页塞了个芯片当书签,便继续往下翻。没翻几页,臧洋倏然从窗户探出个头,他吓得一拳挥去,被臧洋用手出了个布接住。
  肇事者笑到脑门抵着窗沿:“叫你白天吓唬我。”
  年瑜:“... 你当你是绘梦游乐场的丧尸?”
  臧洋“诶”了一声,招招手:“出来散步。”
  他起身想往外走,又被一把拉住:“走什么门啊,直接翻出来。”
  年瑜盯着他无语了几秒,心说有这么急吗,身体却很老实地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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