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竹出好笋 第78节
想着想着,笋笋就进入了梦乡,他知道,他的父亲定然会凯旋而归的!
第59章 痴情人“……
大晟皇宫勤政殿
秦隽踏入殿内时,文武百官已分立两侧,神情肃穆,贠王赵研竟也难得的出现在了殿中。
想必是为了朔金甲一事而来。
秦隽刚站至群臣身前,耳边便传来了孟锦昀那呱噪的声音。
“听闻昨日,左相也去给小林将军送行了,还收获颇丰啊。”
秦隽未置一词。
贠王也上赶着附和道,“听闻,今晨林崇意将夫人和孩子都送上了左相的车撵,真是闻所未闻。”
朝堂上渐渐开始有了些细碎的讨论声。
秦隽依旧沉默。
片刻后,昭帝驾临勤政殿,稳坐在龙椅,神情似乎有些疲惫,阖眸聆听朝中大臣的奏本。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请父皇收回朔金甲,保我大晟皇室尊严。”
“老臣附议,朔金甲乃是大晟国君代代相传之物,请陛下三思。”
孟锦昀说完后,文官
大多都跪下附和,“陛下三思。”
可秦隽岿然不动,未发一言。
昭帝抬眸,望向秦隽。
“今日左相怎的如此沉默,说说看。”
秦隽走向殿中,撩袍跪地道,“陛下英明。”
昭帝剑眉微挑道,“哦?那左相同诸位臣工说说,朕如何英明。”
“遵旨。”
秦隽起身道,“其一,小林将军为国戍边,谓之忠,替父上阵谓之孝,如此忠臣良将是大晟之幸,其二,朔金甲虽贵重,但远不及不上陛下爱才惜才之情,其三,陛下命小林将军身着朔金甲,是向北阙昭示我大晟寸土不让之心。”
贠王不依不饶道,“左相怕是收了林崇意什么好处,这才维护于他吧。”
“陛下自有圣裁。”
秦隽回答的不咸不淡,赵研也寻不到什么错处,有些吃瘪。
昭帝将一份奏折掷到了赵研与孟锦昀面前。
“此事诸卿无须再议,从今往后,谁为大晟守好北边境,朔金甲朕便赐予谁穿,贠王若是羡慕,不若朕将崇意召回,由贠王替朕‘御驾亲征’可好?”
贠王的眼神一直在朝着孟锦昀瞟着,手也在哆嗦着,他哪能受得了这份苦。
“陛下,贠王殿下乃是陛下的嫡子……”
孟锦昀想为赵研打圆场,谁知昭帝厉声打断。
“朕,不止贠王一个儿子,林家却将唯一成年的子嗣送上了战场,一件甲胄罢了,诸卿在此口诛笔伐争论不休,诸卿可是希望北阙的铁骑兵临城下,让朕穿着朔金甲保卫诸卿?”
文武百官异口同声跪地道,“臣惶恐。”
昭帝起身,睥睨众臣。
“今后胆敢再有人给朕递折子弹劾此事,朕就将他送到前线去,看看诸卿的笔刀能在风雪漫天的战场上坚持多久。”
退朝后,贠王拦住了要出宫的秦隽,孟锦昀见状气的拂袖而去。
“秦相,秦相请留步!”
秦隽顿了一顿,停下了脚步。
“林崇意给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不,三倍,只要你能让父皇倚重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秦隽挑了挑眉道,“坦白说,让陛下倚重贠王殿下不难。”
贠王颇为兴奋,“赵研愿闻其详!”
秦隽指了指那远处的宫墙道,“殿下若是从那二十丈高的城墙上跃下,本相定当告知贠王殿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研生出了些为难的神色,“这……秦相,这么高摔下来哪还有活路啊,换一个如何?”
秦隽的眸子突然暗了下来,“殿下也知,那么高摔下来是没有活路的啊。”
赵研这才反应过来,秦隽是在为宋凌霜出气。
他用手指着秦隽,怒喝,“秦隽,你敢耍本王?”
秦隽双手负在身后,那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薄唇微启道,“殿下此刻方知?”
秦隽懒得理他径直迈步向前走去,眼神冰冷而又坚定。
他的棋局很快就可以收尾了,他要将欺辱过箐箐的歹人,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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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如意轩门口,春夕正好开启了门,她瞧见二人有些惊喜。
“将军出征前,说夫人和世孙要去求学,需离开许久,我正让小桃帮忙收拾着东西呢。”
“别收了,我们不去了。”
春夕虽有些疑惑,但林崇意交代过她,如意轩的大门永远为宋凌霜与笋笋敞开。
回到春和苑,笋笋东瞧瞧西看看,摸了摸自己个的小脑袋。
“春夕姑姑,怎的不见乳娘呢?”
“世孙,杜乳娘她家中有急事,告了五日假,再过几日便回来了。”
笋笋懂事的点点头,回了房间,拿出了林崇意为他做的木剑,在院外玩着。
春夕对宋凌霜低声说道,“夫人,杜氏似乎是有些蹊跷。”
笋笋自小便是杜氏哺育大的,笋笋对她感情颇深,宋凌霜也颇为担心。
“杜乳娘可有何古怪之处?”
“杜氏本应与世孙一同前去求学,照顾世孙。按契约,世孙满七岁时,府上会将身契还给她,届时还会给她黄金八十两,作为赏赐。五更天时她来寻我,说是家中有急事,要告假五日,我一开始没留心,便准了她出去,可我转念一想,万一杜氏的孩子出了疹子或是染了什么病,回来传给世孙该如何是好,我循着契纸上的地址寻去,却是人去楼空,他们说,杜氏压根没有回来,况且,如意轩守卫森严,未经允许,断不可能有人递消息进来,此次真是百密一疏,请夫人责罚。”
宋凌霜拉起了要跪地的春夕,安慰道,“春夕姑姑莫要担忧,我听闻她的女儿养在她娘家,许是回了娘家也说不定,府上的财物可有遗失?”
“已清点过,并未遗失。”
“无碍,且等上五六日再说。”
春夕虽还有疑虑,但一时也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也只能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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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秦隽甫一回府,家丁们便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等待秦隽的责罚。
管事的老周跪在最前边,拿着家法等着秦隽责罚。
“相爷,我等无用,箐箐姑娘她以性命相迫,我们拦不住她,箐箐姑娘已与小世孙回如意轩了。”
秦隽笑了笑,牵起了老周。
“秦府何时有家法了,我倒是不知,诸位都起来吧。”
众家丁还是低着头,不敢起身。
秦隽自嘲的说道,“我都留不下她,你们如何能留下呢?”
他伸手,逐一扶起了第二排的家丁,他们见状也不敢再跪,纷纷起身。
秦隽见众人散去,也独自回了书房,想起了今朝与箐箐的不欢而散,秦隽的心中百感交集。
从前,即便不愉快,箐箐也从不会在人格上质疑他,可今日箐箐那般揣测他,露出那样鄙夷的眼神,当真比取心头血要疼上千万倍。
秦隽开始自己说服自己,箐箐是爱他的。
许是,今日的话说的隐晦了些,她想岔了,万事皆是他的过错,应当说的没有歧义些。
秦隽拿出了藏在抽屉暗格里红香囊,也不打开,就放在掌中摩挲。
或许,应该坦诚的告诉她的。
只是现在,他的箐箐还会无条件的信任他吗?
秦隽靠着太师椅,闭目沉思,可泪还是不自觉的从眼眶滑落。
朝堂上的唇枪舌战,西境的折辱磋磨都不能折损他半分心智。
唯有箐箐,他实在是无可奈何。
他飞蛾扑火般坠入了情网,情更深种,无法自拔。
箐箐的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似乎就能像利刃一般轻松要了他的命,他毫无还手之力。
“娘亲,你今晚能不能入梦教教儿子,该如何讨她欢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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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杜氏没回如意轩,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宋凌霜对笋笋也只能是遮掩过去。
林袭也被秘密送回了公主府,他胸口正中了一箭,被刺伤了心脏,失血过多,奄奄一息。
长公主遣散了众仆婢,独自坐在林袭的榻前,照顾着他,不断的同他说话,可林袭毫无反应。
“袭哥,隽儿求你醒醒好不好,你若有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呢?”
长公主执着林袭冰凉的手,放在了脸颊旁,想要温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