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也只能说明——”夏油杰语气平静，眼神落在画面中那只安静的布偶上，“能让两面宿傩乖乖坐着被拆，恐怕也只有她了。”
“她现在估计在哪个地方看着呢。”五条悟啧了一声，眯起眼盯着监控画面：“我倒挺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把两面宿傩变成那样的。”
“确实——”夏油杰抚了抚下巴，若有所思，“那咒骸不简单。”
据夜蛾正道所言，这种级别的拟态咒骸，不仅构造复杂，其对咒力的兼容性和承载性几乎达到了不可复制的地步。
“等她出现了，再问个清楚吧。”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屋外，绂除仪式正式启动。
这次的绂除行动，由东京咒术高专的夜蛾正道和京都咒术高专的校长乐岩寺嘉伸共同负责。现场布满术式结界，层层防护，连空气中的咒力流动都被压制得几乎凝滞。
布偶状态的两面宿傩被安置在结界正中央，像锁链一样层层环绕，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乐岩寺嘉伸站在一侧，神情严肃：“开始吧。”
他们所使用的，正是手册中所记载的绂除方法。
在此之前，咒术界术式部已用低阶咒灵试验数次，效果确实，才最终通过此程序用于真正的宿傩绂除。
这套绂除术式并不复杂。
随着术式逐步展开，整个结界中央泛起淡淡光辉，术式在空中汇聚，仿佛要将所有能量凝聚在宿傩身上。
而两面宿傩仍一动不动，就像无法察觉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们并不知道，远在结界之外的高空中，有两道身影正静静围观。
神明舔着手中的雪糕，半眯着眼俯视下方：“这么快就送出去了……啧，真不懂欣赏。”
她咬了一口雪糕，咔哧一声清脆响起，含糊不清地低语：“算了，反正是送出去的东西。”
他们想怎么处理，就随他们去吧。
这本就是她赠与五条悟的一份礼物。早在出手之时，她就预料到了结果——
她从没打算，把两面宿傩留下来。
*
结界中央，术式运转到了最后阶段。
没有异变，没有反扑。
绂除——完成得比想象中还要干脆利落。
布偶表面的缝线在光芒中渐渐解开，原本汹涌的咒力逐步被抽离、分解，最终连布偶本身也化作了飞灰，消散无踪。
在意识被剥离的那一刻，两面宿傩几乎无法置信。
他曾征战无数，屠戮过无数术士。即便被肢解、封印，仅存于残破的手指中，他也从未真正感受到毁灭的感觉。
可这次不同。
那不是属于咒术师的力量。
那是一种能斩杀灵魂的力量。
直到意识完全崩塌前，两面宿傩依旧怒意滔天，却连发出一丝声音的力量都没有。
他不甘心啊！！！
*
就在这时，高专外的结界猛然震动了一下。
监控室内，五条悟和夏油杰几乎同时站起身。
“有人来了。”夏油杰目光一沉，语气冷静。
五条悟拉下墨镜，视线落在屏幕上的人影，眉毛挑了挑：“咦？一个穿着奇怪袈裟的妹妹头……男的女的？”
夏油杰也看过去：“没见过。”
“长得像个信佛的，还一脸要哭的样子。”五条悟叼着棒棒糖，耸了耸肩，“但结界都敢碰，肯定是来救两面宿傩的。”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走吧，出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监控室，直奔结界方向。
咒术高专外围，薄暮沉沉，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咒力气息。
结界之外，一名身穿袈裟的陌生诅咒师静静站立。她银白色的头发束得整整齐齐，垂至肩侧，神情冷肃，目光死死盯着眼前那层泛着波纹的透明屏障。
是结界。
她尝试靠近，却很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退半步。
里梅站定，手指微微颤动。她没有能突破结界的咒具，如果贸然出手，只会招来整座高专的反制与围剿。
“宿傩大人……”她低声开口，喉间仿佛压着什么难以吐出的沉重。
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几乎深入灵魂的咒力已经完全消失。那不是什么隐藏或压制，是彻底的消亡。
可她不愿相信。
该死的咒术师……！
按照原本的计划，宿傩大人应当在几年后完成真正的受肉，并重新君临咒术界。可如今，竟然就这么被他们绂除了？
荒唐至极！
里梅眼中杀意骤起，指尖微颤，整个人像一只濒临爆发的利刃。
就在这时，她感受到有两股极具压迫感的咒力气息正快速接近——是特级咒术师。
极有可能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在这种时候，她应该选择走人，先去和羂索回合，再想办法给两面宿傩报仇。
可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里梅却猛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明明咒力还在，四肢却如被束缚，脚步重得仿佛被定在原地。
——她被人控制了。
“是术式？”她瞳孔一缩，但还未来得及解析出具体原理，那两道强横的气息已然抵达。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前一后，步步逼近，将她拦在了结界边缘，退无可退。
“想逃去哪里呢？”五条悟懒洋洋地摘下墨镜，语气却透出一丝兴奋。
他的身形在原地轻晃了一下，下一秒，咒力炸裂，脚下瞬间凹陷出一道蜘蛛网般的裂痕！
几乎同时，夏油杰抬手一挥，一道咒灵已经从他背后跃出，朝里梅扑去！
——真正的实战，没有任何废话。
里梅立刻展开冰凝术式。
空气骤然凝聚。
一瞬之间，地面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冰霜——那是里梅的术式发动的征兆。
她猛地抬手，周围的水汽开始快速冻结，锋利如刃的冰棱凭空浮现，朝五条悟和夏油杰袭来！
“哈，是冰呀。”五条悟轻笑一声，身形微动，轻松闪避开来。
里梅面色森冷，想到是这些咒术师将宿傩大人绂除，怒意几乎将冰气压成锋芒，她双手张开，更多的冰刺从空中骤雨般坠下，带着压倒性的杀意。
五条悟的六眼微微闪动，术式展开的轨迹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下一秒，他脚下一踏，瞬闪至里梅身侧，抬手就是一记重拳——被里梅急速凝聚出的冰墙阻挡。
重拳穿透层层冰墙，一拳砸在了里梅的身上。
里梅闷哼一声，身形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结界外围的森林边缘，几棵树应声折断，落叶纷飞。
她咬牙撑地，身子微晃，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刚一转身，想借着五条悟短暂未追上的空隙脱离，却冷不防被一道阴影挡住了去路——
一道气息凶戾的特级咒灵悄无声息地现身，堵在她面前，低低咆哮了一声，杀意森然。
*
高空中。
浦原喜助手里转着扇子，看着下方激烈的战斗，忽然开口道：
“你认识那女孩？”
刚才里梅一现身，神明就先一步动了手。以他的了解，大概能猜到她对对方做了点什么。
“见过。”神明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眯眼盯着下方，“平安时代，她总是跟在两面宿傩身边。”
语气轻松，仿佛在说某个旧识罢了。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那股气息没错。估计也是个受肉复活的家伙。”
“唔——”浦原喜助眼露趣味，“都是千年前的人啊，真是有意思。”
“……不，这一点都不好玩。”神明丢下薯片袋，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碎屑，站起身，语气随意却透着懒散，“以他们两个的实力，那家伙撑不了多久。”
她眨了下眼，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没什么好看的，走了，回去喝酒。”
“诶呀，这种时候不该再看一会儿吗？”浦原喜助笑眯眯地跟上，“这可是难得的现场打斗啊。”
“你自己看吧。”神明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形瞬间消失在空中。
第72章 完
那场战斗，最终以五条悟与夏油杰的胜利告终。
虽然两人当时还未完全掌握领域展开，但两个最强的组合本就1＋1等于2的这种道理，而是远超其上的压制力。
对里梅而言，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的战局。
即使她拼尽全力搏杀半日，依旧无法撼动两人的联手。随着体力与咒力的消耗，她的动作逐渐迟缓，攻势也愈发吃力。
最终，还是败了。
五条悟与夏油杰虽也带伤在身，但前者因反转术式疗愈迅速，仅显得衣衫凌乱，而后者则明显狼狈许多，身上还有未完全消融的霜痕。
夏油杰抹了把脸上的冰霜，轻喘一口气：“把她带回去？”
处理诅咒师的事，还是交给高层更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