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在忍术中,变身术是基础类中的基础类,封印术则是最难掌握、也发展得最高阶的忍术。封印术可以封印物理上的实体,或查克拉,或分身,但这针对的都是已经完成了形态变化的“物质”。而漩涡玖辛奈不愧为天才,她竟然从带土的舌头被冰栏杆黏住这件事中汲取灵感,完成了一项禁术。
  玖辛奈在为这个并不完善的新术命名字前就去世于九尾之乱。我自觉没有为之起名的权利和胆量,于是在今天之前从未想过运用。
  “在精神力量发生改变之前,就用封印术阻挡查克拉的返回。”她实际上借鉴了相当多医疗忍术的部分,才弄清楚查克拉的流动理论。“那么,已经被用于忍术的查克拉是可以被封印术局部控制——也就是封印的。”
  我和水门:“嗯?!”
  “理论上来讲啦。”玖辛奈甜甜一笑。“比如舌头,伸到栏杆上之后不就有了栏杆的性质,又无法缩回,回到正常的体温了吗?”
  我和水门:“喔!”
  “同理可得,这个封印可以用来封印攻击?”我看向水门老师。“比如......螺旋丸?”
  玖辛奈思索道。“稳定性和查克拉属性似乎也是个问题......”
  然而,她没有机会再试验螺旋丸能否被封印保存的问题了。
  直到伺机而动的我对此术做了一个小小的、灵机一动的改进,终于回答了当年那个疑问忍术是否可以被等同为查克拉团,并被封印术操控的自己。
  我抽出自己体内八成查克拉的量,并将“已经被用于忍术的查克拉”——也就是分身术——封印了。
  从理论上来讲,只要用于保护封印的那八成查克拉量不被击散,这个封印在查克拉流失完前的结束时间就只取决于我。
  然而清楚封印术原理的人是玖辛奈。
  除了根据基础忍术变化的查克拉有应对办法之外,我对更复杂的查克拉和忍术就无可奈何了。
  醒来时我浑身酸痛得快要散架。意识刚一清明就看到一把明晃晃、颤悠悠悬在我眼前的手术刀。
  那个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很遗憾地“噢”了一声,在释放杀气的同时笑眯眯地低下了头。“醒了?”
  我勉强抵御住他突然如滔天巨浪般打进我脑海的杀气,撑起手肘,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改装过的手术台上。除了最中央,也就是我头上最直白的灯光,这个放着许多器材和标本的实验室四角漆黑,模糊如一团迷雾。我双手握拳,发现自己依旧有着小孩的手脚和身体。在危机时只要抓住以个线索就会下意识地感到些心安,因为一切至少符合计划,也还有余地转圜。查克拉在恢复,这很好,但那个封印似乎已不牢固了。我边感受着封印术的强度边在心里计算,用以保护封印的查克拉量似乎很少了。只够一天了......还是一天半?
  那双金色的蛇瞳逼近了我,安静而冷酷,仿佛带着蛇信子吐息时的“嘶嘶”声,我怀疑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而他越来越近,几乎眼睛对着眼睛,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我。太近了,近得我几乎能看清他眼角的细纹和眼球上的血丝。深紫色的尖利眼影,僵尸一样的皮肤,不对,这不是我记忆中的大蛇丸!他察觉到我的惊恐,终于心满意足。
  大蛇丸似笑非笑地和我拉开距离。“......你害怕得太晚了!”
  他重新将我按倒,粗暴地控制了我瘫软的四肢。如果变身后的我被开膛破肚或砍断四肢,我原本的身体能顺利恢复吗?我原本的身体究竟充当了容器、载体,还是最低级的介质?伴随着这样的思考,我反而飞快地镇静下来。
  大蛇丸为什么突然对着一个血继限界不明的实验体小女孩释放杀气?如果我是被痛晕的,为什么我现在会躺在这里?从我到达开始究竟过了多久?佐助呢?他在做什么?如果叫救命,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这是哪里,要怎么离开?
  就在我解除封印的前一秒,所有纷乱繁杂的思绪都被一道眼熟的电光打断。我从未见过这样笔直而冷峻的银河,带着不由分说的暴力和傲慢,竟化流水般的查克拉为实质,霸道强硬地横在了我和大蛇丸间,似乎连这里的空气也变得更加稀薄。
  而角落的柜子里“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传来许多玻璃器皿粉碎的声音。
  大蛇丸一动不动,连眼珠都没转一下,长长的眼睫毛投下边缘模糊的一小片阴影,刚好落在我仰起的脖颈上。“你来了......”
  一道对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好像就在我耳边。比恐惧近,却比勇气远。
  “大蛇丸。”来人缓缓踏步走近,凑巧停在进入我视野的最后一步之前。“我说了,不要动她。”
  第52章episode 52
  episode 52
  宇智波佐助带着我走过拐角,停在一个加装了两把门锁的房间前。他回身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点熟悉的神情,但脸上依旧冷冷的。我很局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演下去。居然忘了他的写轮眼。这实在是......
  安静地对峙了一会儿,他终于垂下双臂。“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任何忍术都无法骗过写轮眼——你知道的。”
  我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改变口吻。“佐助,是我。”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开门。“啊,我知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死到临头,再不挣扎也没机会了。我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看到他躬身点起几根蜡烛,原本昏暗的房间立刻亮了一个度。一张带抽屉的书桌和寻常制式的木架子床,除此之外就没有多余的家具了。墙上安着看不出材质的挂钩,上面随意地挂着件灰色的塑料雨衣、一顶斗笠、两件绣着团扇纹样的白色和服,边上就是一个入口狭窄的淋浴间,皱巴巴的布帘被挤在角落里,布料下端还发霉了。房间不大也不小,但里面一把凳子也没有,除了和书桌配套的凳子。
  他没有回答。“进来。”
  “哦......”我下意识答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尴尬得连续咳了好几声。
  佐助对此的反应是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我不满地举起右手威胁道。
  他轻松地瞟了我一眼。“你看着现在的自己,竟然不想笑吗。”
  稍早些时我狼狈得一塌糊涂,现在终于能好好地看着他。
  从我现在略低的角度看去,他原本孩子气的侧脸已经长开了些。依然没有成年男人的骨骼流畅锋利,却越发清淡冷峻,已多出了几分少年模样。分别时自然垂下的刘海变得长了些,轻轻地挡在原处,被房内几颗摇曳的烛火照得光滑黑亮。
  “大蛇丸......”我想到他古怪的举止,顿了顿。“大蛇丸知道吗?”
  “哼。”他又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我放弃了这个问题,脑内重播起了刚才的二人交锋。
  “为什么干预我的实验?”
  “她不是实验体,也没有血继限界。你继续研究也没用。”佐助收回了手里的剑。他的逻辑很简单,那就是以说服大蛇丸放弃莫名变成了小女孩的梅见为出发点。“把她给我。”
  “噢,是吗?”大蛇丸反而更有兴趣,还绕了两圈,试图无死角地观察已被固定住四肢的我。“她‘也没有血继限界’这件事,是写轮眼告诉你的吧?”
  佐助没有直接回答,毫无感情地重复道。“把她给我。”
  “那么,你要做什么?”蛇瞳转向他。
  “把她带出基地的范围。”
  “也就是......”大蛇丸缓缓低下头,和死人一样冰冷的手指抚过我脆弱的喉管,神色不明地把佐助的话解读给我听。“放这孩子一条生路吗......”
  我神色茫然。
  佐助不仅打碎了一堆珍贵的研究资源还那么没礼貌地发话,大蛇丸的神色却带着司空见惯的宠溺,真就乖乖放了我,任佐助左转右转地带着我离开。
  我对佐助在此的权力之大又奇怪又兴奋。“佐助,大蛇丸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把我说带走就带走了?”
  “因为你没有血继限界。”他回身关上房门,接着严严实实地把凳子挡在自己身后,又拉开书桌抽屉翻找了一阵,没理会依旧站在原地的我。
  不对,这是他给大蛇丸的理由,但并不能说服我。
  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试探着走到他身后,坐到了那张既不柔软也不僵硬的床上。“你最近怎么样?”
  他原本背对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转过身来。“你以前转移话题的技巧明明没有这么差啊。发生什么事了,老师?”
  上次听到这个称呼时,我们还在木叶晴朗茂密的树林里肩并肩地瞄着鸟脖子投掷手里剑呢。
  我感到一阵不可避免的怅然。“发生了......很多事。”
  他抬眼观察着我的表情,却在视线交汇时飞快地低下头来。
  我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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