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所以张琬识趣的闭嘴,没有再提福结一事,以免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坏女人近来忙的很,自己减少些存在感,还能自在些呢。
  如此想着,张琬更不再去计较坏女人挑剔的言语,暗自深呼吸,忍一忍就过去了!
  谁想,随后的时日里,坏女人却好似恢复去年的闲散状态。
  坏女人甚至有时间检查问询张琬在祭庙的修习课目。
  对此,张琬愁闷的叹息,掌心提着书箱,踏步穿过廊道,并不明白坏女人怎么就突然如此悠闲。
  祭铃声悠悠响起,张琬已进入课室,而越炘则是踩着点风风火火的坐在身旁,满是庆幸的呼气道:真险,刚才差一点就被纪检巫史给抓住。
  哦。张琬迟缓的应声,无精打采的很。
  你这是昨夜做贼了?越炘偏头看向萎靡不振的书呆子,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纳闷的问。
  张琬察觉动作眨眼回神,视线落在精力旺盛的越炘面颊,极为正经道:没有做贼,我只是在接受太阴圣女教授补习罢了。
  祭庙里的授课巫史们跟坏女人一比,简直就是宽容大度。
  越炘目光落在书呆子死气沉沉模样,怜惜的出声:那位圣女大人出了名的天资聪颖,年仅十二就修习完成咱们目前所有课目,所以你也不要太有压力,人跟人不一样。
  赶鸭子上架这种苦难事,对此,越炘实在太感同身受了。
  其实我倒不是觉得修习课目有压力。张琬欲言又止的停声,视线看向越炘,不好多说,委婉出声,最近难道没有什么祭祀或是别的大事吗?
  坏女人作为王朝圣女,应该不至于如此游手好闲的吧。
  如果坏女人一直这么清闲下去,她必定会给自己找源源不断的差事。
  越炘眼眸转动,思索的出声:常见的祭祀,无外乎祈祷春耕夏耘或是祭拜天地神灵,对了,近来齐王好像把禾玉宝镜弄到手了。
  张琬很是疑惑的应:这也算什么大事么?
  现在张琬需要能够让坏女人忙碌的大事,并不是什么流言蜚语。
  你有所不知,原来齐王并不懂禾玉宝镜的使用,据说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疯了!
  这么离谱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
  越炘满是神秘的压低声,凑近道:现在我也是听说而已,齐王府上上下下把消息藏的严实,生怕引起乱子,想来那位圣女大人会有出面的时候吧。
  虽说齐王因为书呆子跟太阴圣女有过不合,但是联盟关系应该没有这么容易瓦解。
  更何况太阴祭司不会允许齐王彻底倒向太阳祭司,现在各方势力的较量徐徐展开,如果诸侯王族们的力量均衡被打破,越炘知道这既是危险亦是机会,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午后,张琬带着越炘的猜测,满怀期待的踏入屋院廊道,心间希望坏女人已经去忙碌别的事务!
  奈何,张琬面上的灿烂笑容,在瞧见堂屋内静坐的一尊纤长玉身时,好心情骤然间消散干净。
  巫史已经在命祭徒布膳,张琬精神萎靡的盘坐在一旁,视线打量捧着竹简的坏女人,完全看不出半点急切忙碌神色,反而悠闲的很。
  难道越炘说的消息有假不成!
  忽地,坏女人抬眸而来,精准的迎上张琬的探究目光,那双沉静眸间并不冷漠,反而因映衬屋外撒落的金灿光辉,而染上柔和微光,轻轻道:好看么?
  张琬回神,尴尬的面上发热,很显然没想到坏女人误会自己意图,却也不好多说,只得配合颔首,恭顺的应:嗯。
  论样貌,坏女人自是国都之内风华绝代的圣洁美人。
  论心肠,坏女人亦是国都之内首屈一指的暴戾狠人。
  闻声,秦婵颇为满意少女的乖巧回应,美目似春枝招展般轻弯,清润嗓音透着愉悦的出声:既然琬儿这么喜欢,那就准许多看一会吧。
  其实秦婵对于旁人的注视目光,多是忽略不计,不过想到少女亮晶晶眼眸里满是自己,心里觉得有趣。
  张琬无言以对的沉默,目光看着毫不谦虚的坏女人,她今日是一身素白透着淡绿的长裳,其间是细密繁纹,宛若一株生长在布满瘴气山林里的清丽仙草,幽美静谧。
  诚然,张琬实在不能违心说坏女人不好看。
  相反,坏女人就是长的太好看,所以才总是让人忘记她的无情无义,她的手段狠断。
  幸好,张琬没有完全被迷失心智,连忙收敛心神的问:我听说齐王因禾玉宝镜而痴傻,阿贞姐姐知道这事么?
  如果坏女人不知,那越炘说的可能真是假消息!
  秦婵端坐饮茶,动作微顿,目光带着些许探究打量少女,淡然道:琬儿倒是消息灵通,此事我亦是刚得知不久。
  早间我听越炘提及才知晓,本来以为是道听途说呢。
  看来琬儿跟她关系很不错。
  话语说的清浅,坏女人面目间亦没有多少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句,可是落在张琬耳间,分明别有深意。
  张琬目光探究的看着坏女人那幽深墨眸,并无所获,只能直白的问:阿贞姐姐什么意思啊?
  秦婵缓缓放下茶盏,并未看少女无辜模样,其实亦不明白自己先前的怪异,神情如常的应:没什么意思,用膳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生硬的结束话题,让张琬都没机会再探究的多问几句。
  堂屋内变得极为安静,张琬给坏女人布菜添汤,而后自顾用膳,严苛遵守着少说话多吃饭的保命秘诀!
  不多时,一顿膳食结束,巫史撤下碗碟,张琬饮着茶水,心里并不打算多待。
  坏女人却忽然没头没尾的出声:琬儿觉得越炘长的好看吗?
  张琬偏头茫然的看着坏女人玉白面颊,秀美眉目间无风无雨颇有一种温和柔顺的假象,而清丽绝尘的气质更稍稍掩盖她的阴狠毒辣,喉间咽下茶水,诚恳的应:挺好看的吧。
  其实张琬对于人的样貌,并不都特别上心观察,更不会分类比较。
  现下细想,越炘的五官,鲜明而锐利,身量亦是高挑。
  而真要张琬具体分类的话,大抵只有好看和寻常,至于丑陋二字,张琬觉得以此形容旁人实在有些太过伤人。
  闻声,秦婵轻挑蛾眉,眉目显露危险,不急不缓的又道:那越炘比我相比,谁更好看?
  语出,一股寒风冲撞而来,张琬倒吸了口冷气,视线瞅着屋外明艳天气,暗想坏女人真是比天气还要变化无常啊。
  这下张琬再傻再迟钝,小心脏亦已经悬到嗓子眼,虽然不知坏女人因何缘故变化气场,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出声:当然是阿贞姐姐,阿贞姐姐是最好看的。
  虽然话语说的是事实,但是张琬莫名有种自己在欺骗坏女人的怪异感觉。
  因而对于坏女人的审视目光,张琬心间有些忐忑不安。
  坏女人的性情异于常人,但是她可一点都不好骗,反正张琬对自己没有半点信心!
  此时的秦婵视线落在少女拘谨不安的面容,她的那双熠熠生辉的明眸,完全暴露出所有心思。
  其实秦婵有些不太满意少女如此战战兢兢的反应。
  可是想到少女都已经说自己是最好看,而且她并没有对自己忤逆不顺,已经做的很好了。
  半晌,当张琬都以为自己要完蛋时,坏女人宛若雨过天晴般敛去目光,转而问:原来如此,不知琬儿想知道禾玉宝镜的来历么?
  这话里用词是询问,语气却不是,张琬明显感觉坏女人的好兴致,颔首配合的回应:想。
  现在必须赶紧转移坏女人的心思,否则自己的小命难保呀!
  禾玉宝镜是一位禾氏女子制作的玉鉴,古称禾玉宝鉴,传闻禾姓女子样貌丑陋,所以并非用此物来照自己的样貌。
  既然她不照镜子,那做来干嘛?
  张琬听起来觉得有些怪怪的,目光看着坏女人,却见她墨眸晕染诡异涟漪,不紧不慢道:世人都沉迷美丽的皮囊样貌,而此女子因样貌丑陋承受许多厌恶目光,她便心存报复制作这么一块具有诅咒巫术般的宝镜,使得见者如遇恶鬼般惊吓离魂。
  语落,张琬莫名觉得坏女人话里似乎有话的样子!
  这、未免太过玄乎了吧。张琬置疑的嘟囔出声。
  古籍之中如此记载,兴许是有些夸大其词,不过亦证明此物确实有使人惊厥离魂之症,可见是由特殊之物制作,琬儿当小心才是。秦婵看着少女好奇目光意味深长道。
  张琬一听,甚至觉得这都不是暗示,简直就是摆在明面,只得顺从问:我小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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