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反正自己对禾玉宝镜没有半分兴趣,随旁的人去争好了。
按理自己应该不太可能牵扯到风波吧。
若是琬儿太过沉迷容貌感官的欢愉,便容易被挟制心神,更是稍有不慎就会付出生命代价。
啊、我有这么严重吗?!
语毕,张琬很是怀疑的看着坏女人,心想自己至多就是喜欢观赏好看的事物而已。
若真是以貌取人,自己就不会对坏女人这么抵触逃避。
对此,秦婵目光很是柔和的细细打量少女青涩面颊,仿佛端详美玉,话语却如刀刻般锋利道:琬儿这等青春年岁正是心性定力不足之时,而越炘行为太过纨绔浪荡,所以有些丑话必须要说在前头,以免琬儿往后犯错受罚。
虽然秦婵不舍少女受到损伤,但这都是基于她讨自己喜欢的乖巧和干净。
若是秦婵知晓少女行为不检,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这话说的张琬有些懵,完全没有想到坏女人仍旧惦记着越炘,甚至一副觉得自己会跟着她学坏的样子。
张琬目光看向极为正经的坏女人,欲言又止,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毕竟坏女人亦不见得会相信,而且她兴许只是不希望自己把名声弄的像越炘那般狼藉不堪,并非真切在意。
从张琬听闻关于众人对于坏女人的形象用语来看。
坏女人是天赋异禀的王朝圣女,就像光洁而纯净的天上明月。
王朝里无论平头百姓或王公贵族,无疑都把坏女人当成崇敬仰望的存在。
而自己作为跟坏女人有联姻之约的人,若是传出坏名声,很显然就是在玷污坏女人的名望。
思量至此,张琬惜命的点头,乖巧应:嗯。
如果是前年的张琬,或许还会无知无畏的试一试,期盼着坏女人会气急败坏的取消婚约。
可如今张琬完全不敢忤逆坏女人的命令,因为她若不高兴,真会往死里处罚自己!
大抵是张琬应的积极,坏女人面色缓和些许,便又自顾道:关于禾玉宝镜还有另一种传闻,据说它是天外灵物,兴许还与朝暮术有关,传闻月光之下可以折射想要窥测的古今过往。
张琬没想竟然会听到朝暮术,半信半疑的出声:真有如此神奇吗?
谁知道呢,我不曾亲眼见过,自是不信。秦婵视线迎上少女亮晶晶的圆眸,禁不住打趣,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出现离魂之症丧命,若琬儿涉险中招,恐怕更是令人堪忧啊。
语出,张琬对此很是无语,目光迎上坏女人那如月光撒落池水般映衬银斑的秀美眉眼,颇为怨念的弱弱道:我只是问问而已,才不会犯傻。
禾玉宝镜既然如此凶险,张琬绝对不要牵扯其中!
见此,秦婵溢出清灵浅笑,玉白面颊亦变得更柔和,颔首低眉间,温婉可人,清润嗓音里透着笑似是裹着蜜般应:琬儿能有自知之明再好不过,所以越炘若再提及此事,切记不要听信动作。
上回少女跟越炘出逃祭庙的事,秦婵可没有忘记。
张琬眨着眼,明明坏女人还是先前的谈话语调,自己却听出坏女人话语中的微妙转变,暗自惊诧。
不得不承认坏女人的声音一点都不逊色她的样貌,清润中透着冷冽,却又偶尔会带着些许冰镇荔枝的清新甘甜。
当然,并不会让人觉得甜腻,相反因着夹杂冰冷寒气,具有别样的滋味。
不过没想到坏女人会怀疑越炘别有心思,张琬的印象里她们好像没有多少往来的样子。
嗯,但是越炘她应该不是坏人吧?张琬觉得坏女人肯定知晓更多事情,便有意询问。
这就要看琬儿的坏是如何定义,若是以我当坏女人为准则,越炘大抵并不坏吧。秦婵话语很轻,看似随意,用词却比尖刀还要锐利,目光投落过去,颇有几分等待回应的意味。
额、这个张琬怎么都没想到坏女人一句话就给自己整这么一个难题。
唉,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跟坏女人讨论坏的定义呢?
这,不是引火烧身嘛!
张琬悻悻的弯起嘴角,试图卖笑蒙混过关,心虚的应:那都是去年的旧事,阿贞姐姐不如翻过篇吧。
不得不说,坏女人的记性是真的可怕啊。
对此,秦婵神情自若,蛾眉螓首,玉白面颊不见多少变化,美目无声注视少女带着讨好的娇憨笑容,薄唇微抿,掩饰笑意,故作矜持的缓和应:好。
这般就原谅少女的不敬冒犯言语,自己会不会太溺爱她了。
如此一想,秦婵美目压低,凝视少女白净娇俏面容,指腹细细摩suo茶盏,便又补充道:
不过,琬儿若是再让我听到那三个字,可就要重重处罚。
明、明白
张琬听到坏女人咬字无比清晰的话语,面上神情险些绷不住,只觉得颇有一幅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既视感。
看来自己往后睡觉都要更加小心,否则若是一不小心就说梦话,搞不好直接就魂归西天!
如此一想,张琬心间忌惮坏女人的狠断手段,暗自感慨活着真难啊。
此时,巫史穿过廊道进入堂内,极为恭敬道:圣女,齐王女在外求见。
闻声,张琬不禁好奇,莫非是因为齐王被禾玉宝镜弄的失了魂,所以齐颖来求助么?
按照越炘先前的推测,再加上张琬亦曾从齐锌口中知道齐王跟太阴祭司来往密切。
哪怕年前齐王因为坏女人没能成功刁难自己和母亲,想来她应该会出手相救吧。
寂静处,坏女人悠闲饮着茶盏,面上无动于衷,美目低垂,那细密眼睫投落的暗影,尽显疏离冷淡。
让张琬觉得坏女人特别像一尊无情无义的玉菩萨,她眉眼神态里不见半分柔和,只有无尽的漠然,无动于衷。
这跟张琬去年见坏女人跟齐颖亲昵往来时的举止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没空。片刻,坏女人声音平静的说出两个字。
遵令。巫史迅速会意,自会去补充推辞之语,随即退离。
整间堂屋里只有张琬满脸懵懂,心想坏女人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没空的样子啊?
许是张琬打量目光明显,坏女人似柳叶般薄唇轻抿,别有风情,嗓音透着揶揄的询问:琬儿如此看着做甚?
张琬稍稍收敛目光,以免又被坏女人当成好色之徒,很是正经应:难道阿贞姐姐不帮忙吗?
秦婵的薄唇幅度归于平整,美目不惑中带着探究,凝望着少女坦诚面容,出声:琬儿为何觉得我会帮齐颖救齐王?
这话张琬没有立即应声,细想了想,方才回答:因为齐王是太阴祭司的盟友,齐颖又跟阿贞姐姐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本来想说关系匪浅,但是想到坏女人无情无义没有心,说不定对齐颖亦是玩弄,所以张琬才说的含糊。
见此,秦婵眉眼神色变暗,面上却并没有透露更多心思,语气轻慢道:母亲的盟友可不止齐王,而同我往来交谈的王女皇女亦不计其数,若是人人都以此来寻求求助,岂不显得廉价?
这话说的哪怕不是当事人,张琬都觉得有几分被锐利薄剑刺穿心口的感觉,想来若是齐颖亲耳听到怕是会碎成渣。
张琬不禁替齐颖感到一丝丝的可怜,当然更可怜的倒霉蛋,绝对是自己无疑。
坏女人的心这么冷硬如铁,张琬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若是遭了厌恶,大抵坏女人都不会让巫史有通报的机会。
所以张琬果断收拾心里的复杂情绪,暗想早点被坏女人厌恶避讳似乎也不错呢。
齐颖她现在至少可以脱离苦海,而自己呢,还得费劲浮在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边担心会被淹死,一边又看不到上岸的尽头。
嗯,说的是呢。张琬应声,随即陷入自怨自艾的愁绪,神态模样有些木讷,因而并未注意到坏女人眉眼里的期许与不可察觉的失落。
秦婵以为少女会高兴,结果她却反应平平,心间觉得无趣,不禁陷入反思。
少女表现的言语似乎并没有问题,难道是自己出了问题么?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言语,堂屋外晴天朗日,尘光透过窗棂落入内里,光阴流转变化。
春夏交接,温度渐而回升,祭庙枝叶间花团锦簇,蝉鸣声此起彼伏,张琬亦更换轻便夏裳。
祭庙马场内,张琬穿戴护膝用具,掌心牵着马驹,驰骋其间,分外畅快,没想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有些惊讶与提防。
王女齐锌面色不大好的上前,张琬下意识以为对方要来找茬,掌心搭在身侧佩剑,余光瞥向不远处随行的太阴祭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