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漆汩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视线模糊起来,犹如那年第一次在紫微宫遇到靳樨时对方那张朦胧的面孔。
  雨下得越来越猛,漆汩额边的汗也越来越多。
  猛的,漆汩呼吸停住,一时间都听觉也仿佛同时消失了,好半晌才恢复正常,旋即一边要去擦一边怒道:“靳樨!”
  靳樨离开,蓦地一笑,轻声道:“我问过。”
  漆汩险些被笑容迷得失神,幸好及时清醒过来,挣扎了下,宣布:“我没答应!我反悔了!”
  “不行?”靳樨问。
  漆汩斩钉截铁:“不行!”
  靳樨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皮,片刻后漆汩心一软,清清嗓子,谈判似的严肃道:“下次。”
  靳樨沉思,接受了这一谈判成果,俯身亲了亲他的唇角,转而抓住漆汩的手,示意了下。
  漆汩用发昏的脑子想了想:“啊?”
  靳樨意味深重地扬起眉毛。
  “……”漆汩陷入极其艰难的抉择困境,但等待结果的那一方也极其有耐心,一不让他动,二不让他躲,把他禁锢在现场等待答案。
  良久,漆汩被磨得心口发痒,迟迟疑疑地道:“呃……呃……好吧……?”
  【作者有话说】
  有人看我专栏新发的短小小短佩喵( ̄ ̄)
  第101章 “确实便宜我了。”
  漆汩笨拙地按照靳樨的节奏,动作不得章法,好在二人对此都不太介意,发丝纠缠在一起,犹如某种奇怪而神圣的仪式,靳樨低头和他接吻,同时伸手又来帮他。
  漆汩的呼吸乱了节奏,咬紧牙关,踢人的时候愣是没踢动,找不到目标地滑了下来。
  靳樨将左手拇指抵在漆汩齿边,叫他咬着。
  漆汩根本没来得及多想便狠狠咬下,眼角和腮边都泛出隐隐的红色来,这个情况下他早已忘了之前答应了什么。
  靳樨便轻轻在他耳边进行新的交涉,手指一挑。
  漆汩被烫了一下,旋即从混沌惊醒,立即松了齿关。
  “放心。放心。”靳樨贴近,缓声安慰,“我不会弄伤你。”
  漆汩心里有点害怕和不确定,犹豫半晌,问:“你确定这样也行?”
  “能行。”靳樨答,极有耐心地保持着这个状态等他的回复,眼眸深沉,漆汩隐约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和神情,甚至能看到自己颊边的一束微湿的头发,压抑着丝丝暗光,如同凝固在浪潮的最高峰,万般亟待时间的重新流动,他的唇瓣濡湿,还留有漆汩崭新的齿痕。
  “……”
  漆汩舔舔自己的嘴唇,终于松开了手。
  靳樨又吻他一下,让他翻过身,面朝下地趴着。
  漆汩紧张万分,恰好看见靳樨的手,便不由分说地又一口咬住,完美地复刻了之前的印迹。
  “殿下……”靳樨贴着漆汩的耳朵说,又深呼吸一口,道,“阿七。漆汩。”
  漆汩心神剧烈晃动,雪狮子见了火般。
  就在出神这会儿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向上抬起,漆汩只来得及“嗯”了一声,便被捉去了汪洋之中,提心吊胆地夹在担心和沉溺之间,随时当心靳樨会突然反悔——他虽还不太懂,却本能地感觉到近在咫尺,只有一线之隔。
  人不能一头扎进欢乐里,而忘了千钧一发的危险。
  漆汩的心脏扑通狂跳,咕咚咕咚不停咽口水,简直感觉屋子与床榻都开始跳动了,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想把头埋进被褥里里,靳樨却不让,抽出手指扳过他的下巴,盯着扫了好大一会儿,才俯身下来。
  有种完全令人心慌的失控感包裹着漆汩,就像靳樨笼罩下来的阴影,而与之一起袭来的,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是周遭风浪里最安稳的一只小舟。
  “靳樨……”他说,眨了眨湿润的睫羽,扭头给予,并很确信就在这两个字出口的一瞬间,靳樨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顿时更加激动,叼着漆汩的头发去亲他。
  “不——”
  “我没有。”靳樨主动把小瓶子丢到角落里,含含混混地说,“你看,我确实没有。”
  漆汩溃不成军,幸好敌军靳樨是个靠谱又守信的将军。
  雨下得时大时小,沿着屋檐一路滑落,坠在地上,融进土里,雨声犹如波涛与海浪,一会随飓风攀上高峰,一会又坠入沉寂,连响动也是时大时小,仿佛抽泣。
  停战后漆汩一激灵,推开靳樨去换衣服,头也不肯回一下。
  靳樨伸手捡衣服,漆汩眼疾手快地一脚踩住:“干嘛?!”
  “拿去洗。”靳樨自然而然地说,“脏了。”
  漆汩不肯松脚:“我自己来。”
  靳樨揪着衣摆,建议:“我去烧水,你出汗了。”
  漆汩:“……”
  漆汩的眉梢狠狠一跳,靳樨扯扯衣服催促他回答,漆汩眼一闭,咬牙道:“好吧!”
  靳樨一笑,愣是从他脚底把脏衣揪了出来,又把床上被褥团成一团,抱着正要出门,又回头语气自然地说:“我把浴桶挪进屋子里来,你不用再穿了。”
  为什么你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自然啊!
  漆汩汗颜地一指门外:“快去!”
  靳樨这才停止回答,用脚踢开门,出去了。
  半晌后靳樨搬来澡桶,又烧好水,一桶一桶地添进去,漆汩躲在屏风后,探头看靳樨动作,然而他没穿好的衣裳缝隙里总是时不时露出一点漂亮的肌肉线条,漆汩只好又背过身去,听见走来走去和哗啦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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