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30节
她这名儿取得很是应景,玉峦微露的模样,可不就是饱满多汁的桃儿,等着人去采撷。
陶枝整个人都要烧着了,他不怕精尽人亡,她还怕骨头散架呢。
堂堂的县令大人,怎能毫无羞耻心地说出这么生猛的话。
又或者,正常男人私底下都这德行。
最终,磨磨蹭蹭地,门终于开了。
周婶领着几名下人,端茶倒水地精心伺候着。
待两位主子挪步到饭桌前,周婶赶紧到内室将一床的凌乱收拾干净,一低头,瞥见床褥上那几点暗红,内心更稳了,手脚麻利地把这床褥卷起,也不打算洗了,先收起来,待日后长公主问起,也算有个交代。
嫁过人又如何,只要还是黄花大闺女,世子又中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陆盛昀朝内室瞥了一眼便收回,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脸,待用过饭,同陶枝道了句他去外头看看,便出门了。
男人一走,陶枝如释重负,只觉这身上也没那么疼了,可仍恹恹地没得精神,只想回到床上,再补个觉。
周婶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地,瞧见陶枝眼皮子泛着青,一副困顿不堪的模样,甚是欣慰。
长公主终于不必担心了,世子不是性冷,而是没遇着人,一旦遇到了,这劲儿可不要太足了。
兴许明年,长公主就有大胖孙子可以抱了。
陆钰毕竟有这大了,周婶至今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还得亲自看着女人怀身,肚子变大,到瓜熟蒂落,这心里才踏实。
然而当陶枝委婉向周婶询问有没有不伤身的避孕汤药时,周婶面色一变,颇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味,以一种谴责的口吻道:“夫人和大人正值新婚,情浓得很,怀上孩子的机会也更大,怎么能在这时自断前程呢。再说了,夫人擅自服用那种药,被大人发现了,依着大人那脾气,还不晓得要如何发落。”
陶枝却更不解:“大人尚未娶妻,我也不过一个妾而已,正室未进门,小妾却有了孩子,这也不合大户人家的规矩,没得大人家那边还以为我恃宠而骄,试图母凭子贵,与将来的正房叫板。”
这些话,还是周婶之前有意无意透给她的,唯恐她生出不该有的妄念,可如今,态度却完完全全地变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是什么。
周婶一脸尬笑,试着给自己找补:“人总是会变的,此一时彼一时,你就不是恃宠而骄的人,有了孩子,也不会的。”
再说,世子那性子,能纳一门妾就已经是开窍了,这正室啊,没影的事儿。京中合适的,长公主都已经给世子一一相看了,一年又一年地寄来各家适龄女的详细资料,无一例外都被世子推拒了。
再加上还有个和悦公主虎视眈眈。
一想到和悦,周婶一个脑袋都有两个大了,暂时抛开子嗣这一茬,分外严肃地给陶枝提个醒,告知她京中来了一名贵女,爱作男子打扮,兴许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也算大人的一门亲戚。因着从小娇生惯养,这女子性子不是那么好处,但这人也是他们万万不能得罪的,陶枝若是和这人碰上了,受了点委屈,也请担待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陶枝一听这话,便觉这位贵女和陶盛昀怕不是有一段孽缘。
那样也好,就让这女子去找陆盛昀,最好缠得男人过不来,她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有想法呢。‘
陆盛昀才到前院,和悦便在众人簇拥下,不甚开心地回来了,嘴上犹道:“当真是天高皇帝远,猴子山中称大王,胆子肥得,连我朝税制都能改掉,女子年到十五还没嫁人就得缴税,又是个什么道理,他家女儿十五就嫁了吗?”
和悦自己拖到二十才出嫁,对这方面也尤为敏感,简直想把为官不仁的张勐直接拖到菜市口砍了。
一踏进院门,就见男人高高长长地立在台阶上,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当真是清贵无双,高不可攀,和悦更来气了。
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她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的。
和悦几步奔过去,语带嘲讽:“良宵苦短,陆大人总算舍得起来了。”
“公主慎言。”对着远道而来却不讨喜的客人,陆盛昀表面工夫也不愿意做,直接越过此人往外走。
和悦追了两步便停下,望着男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冷冷一笑,一转身,逮了个下人带她去后院。
却不料,陆盛昀早一步对下人们放了话,不可将客人放进后院,违者杖责。
除了周婶一家,没人知晓和悦的真实身份,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没礼貌的客人得罪自家大人。和悦自己去找,却又被人重重拦住,容七拔出了剑护在主子身前,又引来府里的侍卫,一时间,剑拔弩张。
赵科问询赶到,把下人们挥退,一脸为难,道他们也是按大人的意思行事,大人不让,他们也没辙。
和悦面色缓和下来:“那也好办,我不去后头,你把她叫过来,让我见见也成。”
赵科顿时垮了脸,这更为难人了。
明鸢机灵鬼,已经快一步奔到后院,给陶枝报信去了。
陶枝听闻前院因她而起了争端,陆盛昀又不在,她不去露个面,也不合适。
明鸢给陶枝打气:“夫人不必怕,这和公,子就是架子大,实则纸老虎,夫人怎么对大人,就怎么对她,只要你不伤她不辱她,她也奈何不了你。”
陶枝被明鸢说辞气笑:“我怎么对大人,你又知道了。”
为何不是大人对她怎么了。
前院,陆钰正坐在豹子身上遛弯。这豹已经长成,且伙食好,养得油光水滑,膘肥体壮,不比老虎差多少,一出现在人堆里,立马引来一片惊呼尖叫。
胆小的早已四散跑开,也为一人一豹让了条路出来。
小儿看着面色发白,定在那里不动的女子,歪着脑袋,一脸童真地问:“你找我娘做什么?”
爹说了,娘和他成了亲,他就可以喊娘了。
和悦望着小童,心情更为复杂,就是这么个孩子,成了弟弟登位路上最大的阻力,可不管前世还是如今,对着一个小童,她始终下不去手。
容七也未见过这么大的兽,心里没底,却护主心切,依然挡在主子身前,手握着剑,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我娘好忙,你找不到的。”陆钰想娘,也见不到娘,他们说娘在忙,忙完了就会来找他的。
这模样这语气,像极了太子。
和悦眼眶微润,太子啊,不是个多有能耐的储君,却是个好哥哥。
那年地动,宫中房屋成片倒塌,母妃一心记挂年幼的弟弟,匆忙之下,把她一人落在了园子里。那时候人人自危,都在奔逃,还是太子路过,发现了她,大不了她几个月的文弱少年,愣是将她从废墟之下拖了出来,手上都被粗粝的石头磨出了血,明明疼得厉害,却非要做出哥哥的样子,满不在意地说不要紧。
他若不死,好好做他的太子,顺利继位,即便没什么大的功绩,也会是一个宽宥仁和的帝王,又有贤臣辅佐,守着这片江山并不难。
可到底,可惜了......
有豹子在,和悦不敢靠近,只能招招手,示意小儿过来,她想好好看看他。
前世,因着弟弟的关系,她始终不愿正视这个孩子,也不肯承认他就是太子的遗孤,她的亲侄儿,而如今,她想明白了很多事,也释然了。
陆钰看着漂亮的哥哥,只觉奇怪,还没有动,就听到娘在唤他。
“钰儿,过来。”
豹子听到女主子的呼唤,身形如电,几下就闪到了陶枝身边,低下了脑袋,要摸。
陶枝先摸摸孩子,再摸摸豹子,一句乖啊,把两只都夸了,叫钰儿坐在豹子身上不要动,自己则起脚往和悦那边走去。
和悦的注意力也从孩子身上转移到朝自己款款而来的女子身上。
她可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即便前世,和悦已经见过她多次,但隔了一世再看此女,仍觉眼前一亮,美得惊心动魄。
也难怪,历经两世,陆盛昀对此女的执念不曾变过,打破规矩,尚未娶妻便纳了妾,且这妾的衣食住行,比照着正室来,俨然不合规了。
许是不再对陆盛昀抱有幻想,又因着此女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和悦看陶枝并没有多少偏见,陆盛昀要宠就宠,最好宠过了头,传到京中,叫大家都看看不近女色的陆世子也不过如此。
离京之前,曾有闺中姐妹道陆世子若在那边纳了妾,定要给她好脸色看,和悦面上不说,内心却不以为意。
这些女人打的什么算盘,她算是看明白了,不过是想借她的手收拾她们瞧不上的对手罢了。
她才不会再做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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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又一天,完成,终于可以睡了
第28章 紧张
浦县的地牢比穗县要脏乱潮湿,晴天尚且阴寒,一场暴雨下来,里头积起水,住在这里的人只会更难受,那是骨头缝里都在酸酸涨涨的疼,不说久了,住上十天半月,人也得废掉。
张勐视人命如草芥,钱只花在他认为该用的地方,这些判定有罪的人的性命,不管该不该死,都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而如今,恶人自有恶人磨。
张勐自己造的牢房,困住他们一家最为合适。
台阶很长,一路下去,头顶墙上不断有水珠子滴落,衙差想给陆盛昀撑伞,却被他毫不在意地两字不必打发了。
黑色的皂靴落在湿滑地面上,一步一步都得走稳,一个不慎就得摔倒。
这地方,关人倒也合适,起码进来了,想出去,就更不易。
哀嚎声,叫骂声,哭泣声,不绝于耳,这地待久了,莫说身体的不适,光是精神上的折磨,就足以把人击垮。
而张勐关押在最深最潮的牢房里,和他判的不日将执行的死刑犯,共处一室。
陆盛昀走到牢门前,透过铁栅栏往里看,张勐披头散发,发鬓斑白,破布烂衫,被人压在身下不停地揍,直揍得头破血流,却已没了反抗的力气,只剩细弱的哼气声。
衙差觑着大人难辨的神色,小小翼翼道:“这人作恶多端,害苦了多少人,牢里不少被屈打成招的倒霉蛋,心里都积着火,不泄不行,不过大人放心,我们看着在,务必叫这人吊着一口气,轻易不能死。”
毕竟,还得做做样子,走走规程,审一审,判一判,判完之后,怎么死,那就随意了。
陆盛昀嗯了声,再无别话。
背后牢房忽而传出更为剧烈的声响,是另两个犯人摁着张恪的脸在地上磨蹭,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仍不解气,恨声叫骂:“叫你狂,叫你辱我,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再狂啊,起来啊,接着骂啊,孬种,你有什么用,不就有个不要脸的爹。”
不得不说,衙差看了都觉解气。
这些年,张勐父子在县里的种种作为,早就把人心凉透,只是民不与官斗,再多不满也只能忍,如今张家人被陆盛昀查抄惩处,可谓罪有应得,几乎全城同庆,都在高呼苍天有眼,青天大老爷英明神武。
继浦县之后,陆盛昀在穗县也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此次他成亲,不少人自发到大宅门前送上了贺礼,各式各样地,有鸡有鸭有酒有瓜果有花树还有陶枝和陆盛昀都爱吃的葱油饼。
就连见惯了世面的和悦,瞧着这些琳琅满目,摆了一地的物品,也分外新奇。
京中的人都以为陆盛昀来乡下做芝麻小官,就是自讨苦吃,却不知他在这里的日子还算滋润,他们认为的穷山恶水,刁民狡诈,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到底如何,只有亲自来这一趟,才能体会到。
很多人都是搁了东西就走,根本寻不到,周婶寻思老百姓的心意,又不是特别值钱的玩意,不收,又显得矫情了,收下了,送礼的人也心安。
更何况,大人确实做了不得了的事,为这里的百姓除掉作恶多端的贪官,这等功绩,史书上留一笔都不为过。
陶枝如今身为陆盛昀唯一的内室,这些东西,她有处理的权利,然而她只叫孩子挑了一些好玩的物件,就让周婶分给下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周婶不禁夸道:“夫人体恤我们,也是我们的福气。”
一旁被忽视的和悦倒也不恼,从见了面,她就一直跟着陶枝,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再跟上一世做对比,有相似,也有不同。
和悦甚至怀疑,这女子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有着离奇的经历,带着两世的记忆,认出自己是谁,却又装作不知。
因着这般猜想,和悦更为关注陶枝的一举一动,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这样过度的关注,也让原本想要忽略女子的陶枝变得愈发不自在,原以为京里来的娇娇女对自己这种乡下女子只会奚落鄙夷,多看一眼都觉降低自己的身份,可这位着男装的贵女好似不太一样,看她的眼神并非不屑,更像是带着一种想要钻研的兴味。
但陶枝对这样的女子有点好奇也不愿亲近,因着对方男装打扮,为了避免不知情的人误会,陶枝已经极力远离,但仍架不住这位不知底细的贵客屡屡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