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 第96节
他扬眉,语调轻慢,很不正经,“我看,还是给她补补吧。”
刘姨低头忍笑,连声说好。
谢青缦两眼一黑,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他这张嘴噎死。想动手,可左右环视了下,都没有趁手的东西。
她捡起脚边的小石子,朝他丢过去,“你快滚吧你!我不想看到你。”
刘姨已经抱着平板,脚步如飞,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叶延生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谢青缦的“暗算”,意味深长地勾了下唇,“多补补,期待你今晚的表现。”
谢青缦从没见有人厚颜无耻得如此理直气壮,某一瞬间,甚至想跟他同归于尽:
“你闭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等人走了,她还越想越气,抱着手机查,有没有缩短时间的反向补药:
【男人时间太长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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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延生其实正带着耳机,跟裴泽通话。
聊的是生意场上的一些事,还有华南区的一个项目,被曾昱卡了扣。
叶延生闻言也不过一笑。
人说打蛇不死,恐遭其咬。不管是权力场还是商海,都讲究一击必中,斩草除根。可惜他跟曾昱的家世摆在那儿,除非家族衰败,不然结上怨,还真就没完没了。
叶延生倒也没太把曾昱放在眼里,语气始终平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直到看到谢青缦,懵懵地听刘姨科普。
对面裴泽听着他还有闲心情撩女朋友,人都麻了,暗骂了声红颜祸水,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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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卧室里燃了一炉香。
纯金花丝嵌宝石的香薰炉,金兽盘踞,龙凤旋飞,一缕轻烟袅袅升起。
似乎是莺歌绿。
奇楠沉香养心又养神,清幽甘醇,带着一丝凉意,在室内弥散开来。
谢青缦从没见叶延生用香,联想到白天的事,总疑心他故意报复,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这是三天以来,最心平气和的一次。
忽然想起在府右街四合院里,那一炉能迷情的香,似乎也是这个味道。
她多少有点应激,怕得不行,“能不能别用这个?我……我不喜欢这个。”
“别吵。”叶延生掐着她下巴,望向她的目光很静,“这能让你今晚睡得好一点。”
骗谁呢!是让她睡得好一点,还是好睡一点?
谢青缦想阻止,却被他压在了床面上,抗拒不得,再想开口,被他以吻封缄。
她心里有些委屈,还有无语。
前几天还说喜欢她清醒,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天一个样儿。
对抗了几天了,分手没成功,她精力倒快被榨干了。实在没力气继续折腾,她索性顺应了自己的反应。
也意外入了梦。
……
还是那片丛林,还是没有尽头的黑暗。
大雾弥漫,雾气浓郁得辨不清方向。她一个人在密林中逃亡,没命似的往前跑,却被雾中的人撞了个趔趄。
“surprise!亲爱的,挑错人了,你好像又回到原点了。”
林雾中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少年以一种懒洋洋的姿态,朝她走来,漆黑的眼透着一点阴冷的戾气。
像毒蛇吐信,审视猎物,只待致命一击。
“东西骗到手就想走,是不是有点绝情?”
附近的白雾沉降,像困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谢青缦囚得无路可逃。
她步步后退,大脑一片混乱。
【什么挑错人?不是跑错路吗?】
【他是谁?】
梦中,依然看不清那张脸。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谢青缦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在抖,“你怎么会在这里?”
“dart,”少年轻笑了下,“drug and alcohol resistance training,一种军方常用的抗药物抗酒精训练。你放的那点安眠药,对我来说,毫无效用。”
他温柔的语气,让人心惊肉跳,“是不是很意外?”
“你别过来!”
谢青缦慌不择路,在迷雾中摸索了下,握着枯枝划向了少年。
意料之外,少年纹丝未动。
他的脖颈被划出一道红痕,在喉结靠下的位置,血丝渗了出来。
谢青缦惊恐地后退,被碎石拌了一下,身上摔得满是露水和泥泞,“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少年抬手擦了下颈上血痕。
他单膝蹲下,手腕浪荡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知道欺骗我是什么下场吗?”
看向她时,少年眼底勾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嗓音却低冷,阴鸷,如同一块寒冰。
谢青缦张了张唇。
她想说什么,却被他扼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第49章 烟丝袅袅 谋杀亲夫
窒息感真实又清晰, 在梦醒的那一刻,顺着梦境传到现实。
谢青缦捂着脖颈,心有余悸。
周围很安静, 静到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还有剧烈的喘息。
梦里的细节在醒时散了大半, 记忆混乱异常, 搅得她很久都没缓过劲儿。
视野内黑漆漆的, 只有一缕光,从厚重的窗帘间透进来, 割开这片昏暗,洒在矮柜上的兽头金炉上。
色彩斑斓的宝石与金色炉身泛着细闪, 炉内的奇楠沉香早已燃尽,没有袅袅的烟丝, 只有四下的浮尘, 在半空中游荡。
没有密林和烟瘴,也没有追逐与逃亡,这是京城——她在京城。
呼吸平复, 头昏脑涨的感觉勉强退去,谢青缦仰了仰脸颊。
叶延生正睡在她身侧。
男人五官隐在昏沉的光线里,眉眼修长, 鼻梁高挺,睡着时没有往日轻傲的痞劲儿,格外清朗沉俊,也格外养眼。
呵,他睡得还挺香啊!
谢青缦望着他,心里暗暗不爽,面无表情地抬腿踢了他一下。
下一秒, 脚踝一紧。
叶延生闭着眼睛精准地握住了她,朝自己怀里拖了下,另一只手去捞她的腰,将她牢牢控在了自己怀里。
“你安分点。”
他嗓音里还带着初醒的沉哑,和几分不耐。
谢青缦整个人被他翻到了身上,像只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怀里。
她懵了下,挣了挣,纹丝不动。
钳制住她的力道收得更紧,她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去掐他的脖子。
这一闹,终于把叶延生折腾醒了。
“你谋杀亲夫啊?”他凝眸盯着谢青缦,一手掌着她的腰,按住,一手在她身后狠狠扇了下,“嗯?”
谢青缦吃痛,心说他打那里上瘾了,错愕地“你”了半天,红着脸挤出半羞半怒一句:
“无耻之徒。谁嫁给你了?前男友。”
叶延生被这句“前男友”,弄出了一声冷笑。他攥着她想去揉的手,反剪到身后,“我看你是不疼了,又想长长记性。你是不是想这个星期都趴着睡?”
谢青缦被他的话惊得无以复加,她挣扎着抗议,“你别不要脸,你欺负人!”
“这就算欺负你?”叶延生好笑,“那你大清早的踹我,还掐我脖子,怎么算?”
谢青缦心虚了一小下,往他怀里缩了缩。
装死没两秒,她忽然想起自己是受害者,梗着脖子,冷冷的,“我做噩梦了。”
“你做噩梦,所以打我?”叶延生挑了下眉,似乎是在质疑这两者的因果关系。
“还不是因为你昨晚玩这个,我都没睡好!”谢青缦朝香炉的方向一指,没好气地控诉道,“我没睡好才会做噩梦!”
“玩什么?”叶延生眼风不过一掠,又折回她面上,“这只是安神香。”
“不可能!这要是普通的香,那我昨晚——”
突如其来的沉默,诡异又微妙。
叶延生勾了下唇,意味深长,“你昨晚确实特别主动,还特别……”
谢青缦抄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手动让他闭麦,“你再说你就死定了。”
叶延生握住了她的腰,眸色深了深,“你再动来动去,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