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陛下陛半天,萧亦也没想到要怎么圆,硬着头皮出声:“陛下,臣实话实说,画像是谁臣忘了,但臣能保证,臣对陛下百分百忠诚。”
  “看出来了。”
  封听筠好似就是随口一提,没过多为难萧亦:“朕回宫,画像之事朕需要个交代,今后只身一人不得钻小巷。”
  转身便喊了王福:“王福,找个人给萧大人打下手。”
  “是!”王福招来个五官周正的侍卫,“由你保护萧大人。”
  “属下领命!”站在路口送走封听筠,萧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封听筠没追究他密室的事。
  算是翻篇了?
  这就翻篇了?
  软肋的事武青真能帮他查出东西来吗?
  未想清楚,封听筠送来的侍卫又问:“卑职王和,敢问大人现在要回府吗?”
  萧亦回神:“不回,去西城门找城门郎。”
  王和俯身领命:“卑职先送大人回府,即刻传召城门郎见您。”
  萧亦短暂的有一瞬沉默,所以他这是跑出来干嘛?
  城门郎李寒来得很快,整个人狼狈不堪,一身泥泞不说,五花大绑捆着,连嘴都被破布塞得肿.胀。
  嘴中的布才扯开,李寒就叫唤出声:“萧大人好威风,哪怕您是朝廷命官也不能当街绑人!”
  萧亦不敢置信望向王和:“你当街绑人了?”
  天子脚下当街绑人,明天御史台能参他一箩筐的折子。
  “大人放心,属下有陛下的口谕。”王和神色如常,甚至踹了李寒一脚,警告道,“老实点!”
  萧亦无言,榜上大腿的就是不一样,懒得和李寒客套,打直球道:“越王殿下告诉臣是您放他入京。”
  李寒撇过头,打定了主意,萧亦没证据拿他没办法。
  “我认为你没有挣扎的必要,怎样都只有死路一条,不如出场指认其他人,免得家人受连累。”萧亦同样清楚自己没物证,但罪证是能搜出来的。
  李寒冷哼一声没开口,萧亦也不惯着,拿起桌上削水果的刀抵在李寒胸口:“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杀人要诛心,你妻儿也不怕死吗?”
  “陈王做的是谋逆之事,抄家流放是小,九族因你一人被诛是大,供出你们是怎样协助越王回京,再随我上朝指认同党,我保你家人无恙,否则,我保证让你两头得罪,死无葬身之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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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来个人看看吧[化了]
  第9章 臣来告状
  “你没那么大本事。”李寒直视萧亦的眼睛,似乎很笃定萧亦没那么大能耐。
  “是吗?”萧亦笑了笑,“确定了?”
  李寒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萧亦站直身体,目光低低掠过李寒:“我身居三品,背靠陛下,有的是手段。”
  李寒回之轻蔑:“萧大人所言极是,但您有何证据证明下官勾结越王了,凡事要讲证据,您说是不是?”
  萧亦笑了笑,确实从进门李寒就没说过他和越王有关系。
  但敢去找李寒就有他找人的道理。
  “若是户部没登记错,你的妻子似乎是靖国公堂弟的庶女,”萧亦身为户部侍郎,调取户籍信息再简单不过,尤其李寒还是有官职的在职人员。
  “你寒门出生,每月俸禄差不多是四两银子。”白天萧亦在街上跑一圈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萧亦手中的刀子转了个方向就将李寒的衣服削下一段,摩挲着布料笑了笑:“据我所知,城中铺子普通棉布是500文钱,你身上的是应该是上好的锦缎吧?”又扯开李寒的领口,露出里面材质不差的衣物,“我眼睛不瞎,内衫是云锦,云锦最次的也是五两银子一匹,你上有老母下有子女,哪来的买布钱?这身明显还没洗过,若我没记错,你生辰不在七月,最近也没什么喜事,怎就穿了新衣?”
  不等李寒说话,萧亦直接断了李寒的后路:“还是说你今早出门匆忙,穿错了压箱底的衣服?要不要我派人回去帮你找找其他衣服,只是不知道尊夫人来不来得及藏?”
  话落萧亦没再说话,冷眼看着李寒。
  穿过来他接触的都是右相这等老狐狸,还怕一个李寒不成?
  钱财来路不明,罪证直击面门,李寒无从辩解,只得捏拳认罪:“下官愿认罪!”
  萧亦啧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多难对付:“王和给他松绑,拿笔来签字画押。”
  达成目的萧亦坐回原位,地上的影子在烛光摇曳中起伏,“证据你是要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带人去收?”
  心态稳的人做事向来谨慎,萧亦不信李寒没留证据。
  李寒闭上眼,肩膀也卸了力:“下官的妻子知道东西在哪,还望大人放过我妻儿一马。”
  王和自觉上前一步:“属下这就去调人。”
  上头给的人觉悟高,萧亦自然没理由阻止,点头应许:“等等,派人看护好他的家人,他犯事,家人无辜。”
  萧亦不搞连坐那套,父债子偿在他这行不通,稚子无辜。
  王和躬身点头:“是!”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李寒跪在原地写认罪书,动作莫名有些磨蹭,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嫌烛光不够亮,看不清纸页,头快低到书案上,萧亦看不惯索性拿起蜡烛放在人前面照面,尚未站直,屋外便响起声清脆的刀剑碰撞声。
  不等人反应,一支利剑擦着萧亦脸颊而过,地上冷不丁砸下滴鲜红的血,周遭徒留破风声久久不散。
  紧接着窗子便被人从外面关上,屋外响起陌生的声线:“卑职王卓,奉陛下之命护大人安全,有刺客潜入府中,还望大人莫要外出。”
  萧亦站在原地,腰还弯着来不及抬起,四肢僵硬几瞬后,吸气起身,眸光扫过地上的李寒,大脑逐渐运作起来。
  他和人无冤无仇,外面的刺客大概是冲着李寒来。
  但守门的侍卫是什么时候来的?封听筠又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来刺杀?
  要是封听筠没派人来,他现在会是什么结局?
  李寒却突然目眦欲裂抓住萧亦的手,想当然喊道:“大人,下官的妻儿!”
  “王和带人过去了,具体……”具体情况怎样,萧亦息声没说,能赶上万事大吉,赶不上……
  窗外又是一声脆响,类似于利剑碰撞刀刃,铮铮入耳好不惊人,李寒脸色煞白瘫坐在地,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萧亦目光落在他手边的纸上,掉落的毛笔浸透大片页面,墨渍逐渐爬上指间。
  李寒整个人颤动着,双目无神盯着窗外,烛光落在眼底分外鲜红。
  大抵是冷心冷情,萧亦面无表情弯腰扯走几张写满字的字,目光触及墨疤处,靖国公三字只剩靖国二字可以看清,近乎冷血道:“你提到了不该提的人,也帮了不该帮的。”
  屋外刀兵相见,光影透过窗户纸折射入室,李寒嘴唇发抖,细细辨认唇语,当能认出‘菩萨保佑’。
  萧亦屈指擦过脸上的伤口,如果方才还不清楚谁胆大,看到纸上的字萧亦也该清楚是谁——靖国公宋曾。
  好大的能耐!
  萧亦拿着纸往桌边走,李寒连忙扑向萧亦的衣角,好似抓住了衣服就抓住了希望:“大人,臣妻儿……妻儿……我小儿尚在襁褓之中,他不知情……他不知情啊!”
  “我也不知情。”他只是查案,何至于被人威胁成这样,深更半夜行刺,倒是当上电视剧重要角色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史书都没几笔着墨的靖国公,也是威胁到他头上来了。
  李寒没放弃抓萧亦的衣袖,身躯僵硬着往前,分明萧亦没躲,他手却持之不懈抓空砸在地上发出碰碰声。
  “大人!大人!”
  还没有两个小时,一开始嚣张狂妄的人沦为丧家之犬,说来可笑。
  “王和只要能赶到,一定全力救你妻儿,我势必护你周全,至于幕后黑手……”萧亦静默一瞬抬眼道,“也该知道刀剑的温度。”
  差不多十来分钟,屋外的兵器交接声消散,屋外响起敲门声:“萧大人,属下王卓。”
  “进来。”
  王卓目不斜视进门,单膝下跪:“属下保护不当,让大人受惊了!”
  “无事,刺客呢?”
  王卓又低头:“属下办事不力,让刺客自尽了。”
  萧亦并不意外,权谋剧本就这套路,平淡道:“没受伤就好,死的刺客不能说话,活的主人总能。”王卓身上的血渍,只有溅上去的痕迹,没有由内而外的渗透,理应没受伤。
  萧亦问:“一共来了多少人?”当真是好奇李寒握了靖国公什么证据,就这般狗急吃屎。
  “十二人。”
  “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辛苦你给我做证人。”萧亦笑了笑,看来证据分量不轻。
  话虽如此,然还没到上朝地时候,王和就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闯进萧亦卧房,婴儿大哭中王和的声音也不小:“大人恕罪,属下去迟了,到时只剩婴儿还活着,但属下搜出了李寒与越王等人联系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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