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乐始眼前一黑,抓紧刀鞘往她身上砸下去。钱易黛着急忙慌上去拉乐始:“坏乐始坏乐始,不要再打我娘了!”
  这三人扭打在一处,乐始要砍钱当动,钱易黛要拦乐始,褚兰连声喊道:“坏侄女坏侄女,别再添麻烦了!”
  岑既白看不懂,问:“她们在干什么?”
  苍秾冷静地回答:“可能是启动指南针的某种仪式。”
  这四人磨蹭一阵,钱当动再次使起指南针大法,继续寻觅丁汀源的踪迹。在密林里找到小小一根发带,看来她的确不是等闲之辈,苍秾心里暗暗赞赏她这神奇的技能,做法完毕的钱当动大吼一声:“找到了!”
  她又疾步往别处跑去,众人追在她身后,钱当动停在路边,俯身拾起一张纸条:“这是你们队长的东西?”
  乐始抬手接过,苍秾凑近念道:“一斤空心菜,一斤里脊肉,一斤豆苗,”她停顿几秒确认自己没看错,惊愕道,“一万零八十六箱机油?这是丛芸队长的菜单吗?”
  “也许是汀源出门时想顺便帮丛芸队长买东西,乐始说她们约好去逛集市,”褚兰搭住乐始的肩,“是不是?”
  乐始想起和丁汀源的约定,小声说:“逛集市……”
  钱当动抱住乐始,不顾乐始的挣扎蹭她几下,再度举起指南针操作起来。这回施法没有耗费多少时间,钱当动跑出去几步才想起回头汇报:“找到了!”
  众人没她这样充沛的活力,叫苦不迭地跟过去。钱当动停在不远处,指着地上的东西问:“这也是队长的东西?”
  不等乐始上前辨认,戚红就冲上去将那东西一把捞起来:“是钱包!”她手上飞快地打开钱包检查内里存货,不屑地丢开嫌弃道,“啧,里面怎么没有钱。”
  眼看乐始就要发飙,苍秾赶紧捡起来,教训戚红道:“没有钱就能丢吗,这可是找到队长的重要线索。”
  乐始飞身夺下钱包,钱当动抓着指南针搜寻一阵,兴奋地往前跑道:“找到了,大家跟我来!”
  这次跟着钱当动跑出好几里地,再往前就要回到家里。不知这样的追逐还要重复多少次,苍秾等人格外厌倦。钱易黛看着眼熟的景色很是忐忑,生怕被母亲发现自己的秘密。
  跟随钱当动跑进院门,远远就看见丁汀源坐在房中。乐始一把推开挡在前头的钱当动,扑上前喊道:“队长!”
  丁汀源稳稳接住她,看着跟进来的褚兰等人问:“你们怎么回来了?我刚去外头找你呢。前几天答应了和乐始一起去集市,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可能没空完成了。”
  钱易黛惊得下巴差点脱臼:“你不早说?”
  丁汀源越过她对褚兰道:“我能辞职吗?”
  褚兰问:“厕所墙缝里的辞职信是你放的?”
  “啊?是。”丁汀源看着也是不太明白的样子,乐始抱住她不肯撒手,她只好也抱住乐始,说,“辞职信是我放的,我说好和乐始去玩,不能食言。”
  乐始抬头问:“那我们今天还去吗?”
  “可以呀。”丁汀源借着她的手站起来,笑着向褚兰请示道,“你交给我的事接下来我就不用管了吧?”
  褚兰颔首,丁汀源带齐东西收拾行装准备跟乐始出门。又可以和队长逛集市,乐始一改此前动不动就要砍人的气势,抱着丁汀源的胳膊,脚步轻快得仿佛要飘到天上去。
  看着这两人走远,钱当动收回目光说:“啊,果然小孩子最依赖家里人了。”她侧过头看向钱易黛,感叹道,“总觉得那孩子有些像你,你从前也喜欢这样缠着你姐姐。”
  钱易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钱当动竖起拇指说:“不过我的女儿比她独立得多,即使娘不插手你的事,你也能把商铺打理得和娘还在的时候一样好,对吗?”
  钱易黛终于想起正事,赔笑道:“哈哈哈,当然啦。”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幸好时间还足够。”钱当动拉过钱易黛,说,“走吧,去看看娘交给你的铺子。”
  被乐始闹了这么一场,几乎都快忘记检查业绩的事了。钱易黛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回头求助苍秾等人,那三人也是同样死气沉沉的表情。
  每靠近铺子一步都像是在往黄泉路上走一步,钱当动扣住门环,如同拿住了钱易黛的命门。钱当动开门的瞬间,惊涛般的水波就拍在她脸上,站在门口的钱当动和钱易黛被浇成落汤鸡,钱当动呆滞道:“这些是……”
  褚兰啊一声,提出自己的猜想:“难道是乐始把水管砍断,厕所里的水全部涌出来,把楼下淹了?”
  钱易黛惊慌失措:“那我的账本?”
  “肯定是救不回来了,”苍秾立马看出其中利害,握住钱易黛的手假意开导道,“掌柜的,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心血,然而世事无常,我们都无能为力啊。”
  钱易黛浑身僵硬,褚兰也叹道:“节哀吧。”
  因厕所漏水,整间商铺毁于一旦,不过钱易黛的领导使得商铺亏损严重,账本被淹反而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钱当动准备带钱易黛回家休息几天,褚兰等人也准备回家弥补今天的精神损失。离得近的褚兰等人要走,钱易黛匆匆跟过来,拉住褚兰道:“三姨妈,水漫档案库是不是你做的?”
  苍秾等人都停下脚步,钱易黛像是得不到答案就不松手,一行人在街道上僵持许久,褚兰忽然笑了。
  “还以为你这脑袋看不出来呢,”褚兰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说,“是我叫汀源来这里一趟,我知道乐始会跟她过来。只要支走你娘,再动手脚就很容易了。”
  钱易黛抓紧她问:“所以队长来上厕所和乐始来闹事都是三姨妈你为了帮我骗过我娘想出的办法?”
  褚兰诚实道:“嗯,卫老板那种奸商很难找。”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要不是褚兰这回还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的一世威名。钱易黛低头搓几下衣襟,纠结一番还是问:“三姨妈,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没有的事,”褚兰露出一副钱当动看见乐始般的表情,摸摸钱易黛的脑袋说,“在我们老钱家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我这个人最喜欢别人给我添麻烦了。”
  第108章 少女养病中...
  入夜后窗外黑漆漆的,望出去能看见飘下来的雪瓣。坐在烧着炭火的炉边,就算偶尔有一点寒风从打开一线的竹窗漏进来,也能在暖烘烘的火光里融化消解。
  烛火昏黄,正是适合睡觉的好时候。岑既白把手藏进袖子里,合着眼一下下点着头。竹窗被人从外头挑高,扩大的缝隙里暗箭般飞进来一个雪团,不偏不倚砸在她身侧。搁在膝头的书卷摔在地上,岑既白顿时醒过神:“是谁打我?”
  原本靠在床头发呆的丘玄生起身往窗外张望,看见抓着竹竿笑嘻嘻向她打招呼的戚红。岑既白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抖掉跑进领口的雪,戚红绕一圈跑到门口来,说:“玄生腿伤了要躺着,说好轮班给她解闷,怎么她还没睡你就睡了?”
  “我没有睡,没有睡。”岑既白强词夺理,毫无根据地争辩道,“话本念到最关键的地方,我在停顿制造悬念。”
  戚红轻巧一跃跨过门槛,苍秾跟在她身后走进屋,挖苦道:“再让你拖下去,悬念都要变悬案了。”
  丘玄生听见苍秾的声音就吓得一颤,床头的柜子靠在窗边,她支起身子去摸桌面,试图就这样从桌上爬到窗外。
  岑既白慌忙把丘玄生拽住:“别动别动,你的伤还没好透。”她把丘玄生按回去,兴师问罪道,“我看你是半点记性不长,从二楼窗户跌下去摔伤了腿,还整天往窗口爬。”
  戚红和苍秾走近床边,丘玄生只好躺下来用被子裹紧自己。这段时间每逢苍秾出现她就要往窗外爬一次,负责陪护的岑既白和戚红抓她的次数比鸿贵居抓老鼠的次数还多。
  丘玄生不情不愿地翻身面对墙壁,不敢和苍秾对视。戚红帮着岑既白把她搬回原来的位置,挤到岑既白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就是,你怕苍秾怕成这样,知道的都明白是你对苍秾做了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苍秾对你做了什么。”
  “不要说得好像玄生真对我做了什么,”苍秾按照惯例进行每日一次的严正声明,她伸手拉一拉被子捂住脑袋的丘玄生,“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有要怪你啊。”
  “我不记得那时的事了,真的很对不起。”丘玄生拉下被子转过来,苍秾坐到床沿,她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提议道,“要不以后我出门把手留在家里,这样就不怕我又遇到红线?”
  “没必要,你可以把门把手留在家里,但决不能把手留到家里。”岑既白还没彻底清醒,她绕几圈还是没搞清楚,索性放弃思考,“苍秾真的没怪你,她一直很相信你的。”
  戚红一如既往地给岑既白帮倒忙:“说得没错,是小庄主不相信你,她还说你会因为猥亵罪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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