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连喂了六粒,黛玉笑眯眯的停了手:“他每回叫你送信,是不是都问的很仔细?”
林林定住,忘了合嘴。
“没有哦。”林林嘴硬了三分钟,看黛玉不笑了,板着的小脸还是极可爱的,它又过去贴贴,撒娇,甚至还扬言自己会唱宝婵姑娘的新曲儿,故意开嗓唱了两句,跑音都快从皇城根跑到西直门了,雪雁笑得肚子疼,林林定睛一看,黛玉噘着嘴也在忍笑,立刻丢掉原则:“都怪他!跟小鸟没关系!”
它见黛玉举着扇子半掩着唇,当即又开始卖雇主:“就这几个字,他还浪费了我好几个时辰,撕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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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秦少游《踏莎行》
虞衡从林林嘴里打探出他写的信会被林家先检阅一番,尤其是暗中观察的林珏,甚至是林妹妹身边的几位也都识字,于是好面子的虞衡自作聪明的开始打哑谜……
虞衡:嗯,林妹妹一定懂我的意思!
最近连续被抓壮丁,已累傻,这周没榜,大约隔日更,尽量恢复日更,然后此文大约快要收尾了,后面都是甜的[化了][化了][化了]这是喵的第二个故事,有很多不足,真的超感谢追更的bb们,最近现生太忙,给大家鞠躬道歉了[可怜]
第129章
虞衡睁开眼, 被凑近的人脸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他一开口,又被自己的嗓音惊到,这简直是喉咙里住了只蝉嘛。
他清了清嗓子,撑着手臂想坐起了, 两手酸的像两根面条, 梁康梁寿都不在,屋里就他和他爹两个, 虞衡遂摆烂躺了回去。
此情此景看得胤禛直皱眉, 也没计较别的:“你额娘担心你, 让阿玛代她来瞧瞧你。”
昨天半醉后发疯的记忆开始回笼, 虞衡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闭上眼睛:“看了, 活着, 回吧。”
胤禛扶额:“你呀,阿玛怎么听说你又喝酒去了?年纪轻轻的, 怎么就贪上杯了?”
虞衡没好气的背过身,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动物, 也不解释:“想笑就笑吧!”
胤禛绕过他的大床:“你说什么见外话?这里又没有外人,阿玛真是来关心你的!”
不待虞衡感动, 他就话锋一转:“朕听说你前儿装醉来着,叫人家姑娘给赶出来了,怎么现在看着像醉的不轻呀?”
虞衡用鼻孔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
他就知道,他爹好声好气不了三分钟,不过就算真的有人来好好跟他说话, 他也只会觉得像另类的阴阳怪气,毕竟他现在是“超绝敏感肌”,谁来他都没好脸色。
这不连兆惠这么迟钝的家伙都小动物的直觉大爆发, 连夜逃出八丈远了。此人乃是这事的“始作俑者”,估摸着越想越不安,他连夜进宫去“请安”,顺便求了个恩典,趁虞衡还没酒醒,大清晨的兆惠就跑路去边塞了。
昨晚醉前,虞衡就听兆惠说他准备回边塞,他还提着兆惠的耳朵大骂了十分钟,在边塞打的威风凛凛的乌雅小将军无奈的抱头求饶,还要顾忌着他腿脚不方便,蹲在他脚边任他“欺负”。
另一个在场者围观了全程,吃足了瓜才去拉架,结果虞衡矛头一转:“还有你,傅恒!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傅恒一看火燎到自个儿眉毛了,连忙保证之后他会携翡月一道去林姐姐那儿帮他说情。
可这哪够啊?
傅恒眼看他不依不饶,立刻黑心黑肝的哄着他又喝了几杯,直到完全断片,世界才终于安静下来。
这事说来话长。
从兆惠的角度来说,因为他家阿哥忽然雄起,又争又抢了一阵子,效果卓有小成,连送信去林府都不会被拒的那种一大步进步!那还等什么当然是趁热打铁,早点和好啦!
兆惠一拍脑门,就想出了个馊主意。
但从虞衡的角度看,他只是踏出了长征的第一步……
越走越绝望的那种。
倒也没什么别的缘故,只是脸皮厚如虞衡,在发现情敌逐日增加,而且对手们哪个拎出来都看起来很能打……
像他表兄弘晟,他好歹心里有底,还有如他三哥弘时那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虞衡自认为对他们很了解,知己知彼,轻而易举的排除掉。
但偏偏有些人,他无法接受。
一个是荣国公府的贾二,此人不用多说,虽是个纨绔,却有一副好皮囊,还有木石姻缘这等孽债未消解,再加上他死缠烂打多年不懈,林府那边竟有些松动了的迹象,由不得虞衡不上心。
另一个,却是位叫如梦的,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行走江湖用的名号,此人生得面若好女,还非常的没有边界感,最叫虞衡阴暗爬行的是黛玉对此人的态度,格外的不同。
这人不知是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偏又叫他几次看到黛玉对他态度之亲昵,动辄携手……
携手!虞衡咬碎牙,他与林妹妹认识这么多年,才握过几次而已!
这轻浮的狂蜂浪蝶,一见面就与林妹妹又拉手又观花,又游湖又听曲!
虞衡嫉妒到变形。
最可恶的是,因为他不想惊动宫里,就叫梁康梁寿悄摸去打听,结果这俩简直像是消极怠工。梁康回来说查不清这人的底细,只知道此人擅填词,几年前上过京城一次,至于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作何营生,一概不知。
虞衡瞪梁寿,让他去,梁康能查到什么?等他出确切消息,黄花菜都凉了。
梁寿吞吞吐吐:“奴才这回也查不到,便去同雪雁姑娘套了话,没套到,迫不得已,拿阿哥您的消息同她换了点消息……”
虞衡深感胸口被一支回旋镖扎了。
从前他是怎么亲手敲打那四位的?叫她们万不可背主,因为这事还被他娘戏谑是“狗拿耗子”。
现在这些人的口风稳的像冰封的山一样。虞衡既欣慰又无可奈何。
梁寿看他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立刻安慰他:“雪雁姑娘还是关心阿哥的,她关心阿哥,未必不是林姑娘关心阿哥呀!”
虞衡气鼓鼓的,又眼含期待,梁寿才笑嘻嘻道:“听雪雁姑娘说,这位如梦公子是从前林姑娘在姑苏的旧友,后来林御史举家上京,与这位公子断了联络,前些年她们又书信联络上了,这位如梦公子的字与词都是极好的,二人甚是投缘……”
“行了,别说了。”没有一句他爱听的!
他的字一直没排上号,词更是跳不出现代的思维,从前每次对对子他都靠硬撑,不过幸好这事有人背锅——他爹在吟诗作对这方面实在匮乏的闻名朝野,连带着他的几个哥哥们,没一个在这方面有水平的,且垫底的那位是他四哥弘历,哈哈。
他三哥素日倒是显出有几分水平来,不然也不敢凑到林妹妹她们的群芳诗社前去献殷勤,不过听兆惠说,老三请了代笔,兆惠当时还建议他效仿一下,他嫌丢人拒绝了,笑话,他什么水平?林妹妹早就知道了。
可这什么如梦偏偏在这两方面都完胜他。
虞衡板着脸,阴暗的想:“林妹妹六岁就离开姑苏了,他们就算一岁就认识,也不过是两个吃奶的孩子,论交情哪里比得上自己……”
虞衡重整旗鼓:“雪雁问我什么消息?”
梁寿清嗓子,梁康便接过话:“奴才听雪雁姑娘问阿哥您的腿如何了。”
虞衡捏紧了衣袖:“那你们怎么回答的?”
梁寿又把话接过去:“奴才自然是告诉她,白御医说的那套。”
其他人都说他往后站不起来了。
只有白辛夷信誓旦旦,说他一定能站起来。
这话都过去四年了,他也没能站起来。
虞衡往后一靠,心绪万千,却找回了点底气。
择日不如撞日,于是第二日虞衡就心一横,去参与了群芳诗社的一月一回的活动。
那月的主题正是“花”,这主题并不稀奇,但要把自古以来几乎被文人墨客写尽之物写出花样来的却很难。
果然不出所料,虞衡端坐在桌前想了许久,也没能下笔,他有愁肠百结,却缺一点灵犀,一想到要写下的东西叫别人看了取笑,就率先否定了自己。
且他磨蹭的功夫,荣国公府的马车便到了诗社外,生得唇红齿白的贾二下了马车,一路熟门熟路的进来了。
在京城,六阿哥的车驾可能不好认,可他的轮椅却是无人不识的。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林府,且一别经年,贾二却还是一眼认出了虞衡,他上前斯文行礼,哪还有虞衡记忆中那纨绔无礼不上台面的模样,一时间虞衡只觉得颇为遗憾。
跟虞衡这心中藏了小九九的不同,贾二一见着他,眼都亮了几分:“许久不见,阿哥风采更盛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