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两人想哪说哪,一时也没商量出过年的安排,徐闯说了几个提议,霁雨晨还没想好,所以暂时保留意见。
  翻过年来养猪场发了奖金,还有个好消息,老板让徐闯作负责人,以后一应事宜都交由他处理。
  徐闯回到家抱着霁雨晨转了好几个圈,说都是他的功劳——村里的大婶看不懂账本,要不是九儿教他,老板也不能放心这这活儿交过来。
  徐闯拿发的奖金置办了些新物件,包括霁雨晨想要的花洒和浴霸,从镇上订了货,但说要年后工人上工了才能来装。他还给家里买了个电视,以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电视也是打发时间,没多少意思,可九儿喜欢看剧,天天拿那么个小手机盯着屏幕,徐闯就怕他把眼睛给看坏了。
  电视安装不费事,趁着年前还有人干活儿,徐闯约了师傅来装。
  村口唠闲篇的大婶这下有了新话题,说大力出息了,都给家里安电视了,还成了那养猪场的头头,估计能挣不少。
  徐小慧嗑着瓜子紧紧袖口,小声说:“我还听说他谈了对象,看来这爱情啊,真能让人有上进心~不像我们家那个,到头来也就是个养蜜蜂的!”
  徐小慧这话冷嘲热讽,大家也都随便听着,左右人老公不在意别人也没得可说。
  村头巷尾的八卦不出两天人尽皆知,徐闯现在逢人被问:“听说谈对象了啊?哪家姑娘?啥时候娶亲?”
  他每次都笑着答应,但没人问出了所以然,大家都在议论:“最近也没见大力跟哪家姑娘走的近啊,怎么就谈对象了?难道是外面村里的?...”
  这日李顺来家里玩,趁人不在屋内,仰着小脸问霁雨晨:“漂亮哥哥,听说大力哥哥谈恋爱了是吗?那个姐姐你见过吗?”
  霁雨晨对小孩子的八卦心包容性很强,俯下身来扶着膝盖打量:“你听谁说的?这么好奇吗?”
  小家伙撇撇嘴,好像不开心的样子,“那个姐姐有你漂亮吗?”
  他自顾自的往下问,也没在意对面的回答是“有”亦或“没有”。
  霁雨晨愣了一下,心想五六岁孩子或许对男女形容没什么概念,拿徐闯那虚无缥缈的女朋友跟他比。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反问李顺:“那你觉得大力哥哥的女朋友应该很漂亮吗?有多漂亮?”
  李顺想了想,慢慢说:“大力哥哥很帅,所以他的女朋友应该很好看,不过不会比漂亮哥哥好看,因为漂亮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霁雨晨听得咯咯直笑,捏了捏李顺的小脸蛋,夸他嘴甜。
  李顺咕哝着说:“我说的是实话...”
  他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好像意念中那个徐闯的“女朋友”比不上眼前的人,让霁雨晨生出几分欣慰。他心想自己该给小家伙包个压岁钱,这么对他脾气的小孩是真不多见。
  小年夜当晚村里有不少放炮的,霁雨晨听说这有讲究——送灶王爷上天时放一挂鞭炮,寓意“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徐闯说腊月二十三这天是灶王爷回天庭的日子,会向上面汇报人间家庭的好事,以求得来年平安丰收。
  霁雨晨私心觉得这是迷信,可也不由祈祷,希望灶王爷能给玉帝跟前多说些前塘村的好事,来年让他们丰收吉祥,多赚点钱,都过上好日子。
  他们趁着年前将屋里整个打扫了遍,电视摆上更有家的温馨感,霁雨晨都能想象自己窝在炕上一天不下床有多么逍遥自在。
  徐闯扎了红灯笼挂在院子门口,又贴上村长给写的春联: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是五福临门。
  霁雨晨指挥着高低,等人贴好又去按了按边角,以防被大风吹掉。
  他突然觉得有点幸福,心里暖洋洋的,好像家的温暖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霁雨晨不知道自己以前在怎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生活,但好像这一刻,是他以往走过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能被记得很久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下周一更。
  顺便想听听读者意见,(除剧情外)对遣词造句、章节安排等的意见建议欢迎指出(作者想进步^^)
  第34章 熟人
  日子转眼到了年下,空气中好似都弥漫着欢快喜庆的气氛。年二十九那天徐闯蒸了些枣糕送给邻居各家,感恩乡亲们一年以来的照顾。
  张大爷的儿子儿媳今年回家过年,带着三岁大的小不点儿,小娃娃吃枣糕吃的欢生,张大爷又留徐闯说话,不知不觉耽误了时间,回家时天都黑了。
  他没让九儿跟着去,怕他不习惯,霁雨晨便窝在炕上打盹儿,直到徐闯回来闹出点动静才醒。
  他揉着眼睛问几点了,要吃饭吗?
  徐闯把人手心拉下来亲了亲,被拽过去当人形靠枕。
  霁雨晨喜欢抱着什么东西睡觉,有时是徐闯、有时是小十五。他最近喜欢搂着徐闯的胳膊,拿他肩膀当靠垫,徐闯这一下午不在,霁雨晨来回翻腾了好几次,怎么都觉得少点什么。
  小祖宗偎在怀里迷迷糊糊,看样子还没睡醒,徐闯轻声道:“等我先把衣服换下来好不好?”
  霁雨晨嗯哼着拒绝,将人拉过去躺下,徐闯便单手脱下一只袖子,等把人揽进怀里,再小心翼翼的去脱另一只,褪下来放到床头。
  他那么抱着怀里的人躺了一会儿,霁雨晨也没再睡着,醒过神来在他胸前画十字。徐闯拢着小家伙的后脑勺问他:“醒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霁雨晨眨了眨眼,不说想,也不说不想。
  他被握住手腕扣在身后,男人低头轻吻了下那双温软唇瓣,“过年想不想出去玩?我有几天假,附近的城市应该都可以去。”
  霁雨晨愣生生地抬头,许是刚睡醒的缘故,目光显得有几分迷茫。
  他对出去旅游没概念,自从来了前塘村他几乎没出过门,去镇上几次也都是有事。
  徐闯说:“之前养猪场的活儿走不开,人能休息,但猪总要有人喂、有人照顾,今天下午我跟李婶商量了下,她闺女今年不回来过年,刚定下来。我给她多发点工资,她答应照看几天,这样我就有假陪你出去。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在附近挑个城市转转,反正今年发的奖金多。”
  霁雨晨合计着之前发的奖金都让徐闯用来买家电、买淋浴了,哪还有剩?
  徐闯说这他别管,在附近旅游的钱还是有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抚霁雨晨的眼皮,看他总是眨眼,以为哪里不舒服。霁雨晨的嗓音糯糯的,问他:“去哪里呢?其实我不出去也可以的...”
  徐闯给了他几个选项,都是坐大巴就能到的,看着不远。他说村里过年放炮,没日没夜的放,到时候怕他睡不着。
  霁雨晨对放炮这点深有体会,小年夜那天晚上他都躺下了,愣是被一挂鞭炮炸醒差点心跳骤停,他抓了抓徐闯的衣服,在给的选项里随便挑了个,然后懵懵地靠过去,抱着他的肩膀醒盹儿。
  如徐闯所说,除夕夜的鞭炮根本是不让人睡的:从清早开始,下午有所消停,年夜饭前达到一波小高潮,说是什么“关门炮”,寓意辞旧迎新。
  两人晚上一同在家守岁,徐闯做了一桌子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霁雨晨边吃边看春晚,外面放炮声此起彼伏,他几乎快要免疫了,只觉得小品略微无趣,歌舞节目还算能看,就没什么出彩的。
  小十五对过年这事好像很热衷,一有鞭炮声就要跑去门口对着叫,像要跟那炮仗比嗓,小尾巴摇的别提多欢。霁雨晨管了它几次怕它冻着,小家伙不听话,霁雨晨也便随它。
  晚饭过后徐闯收拾桌子包水饺,说他们这逢年过节都要吃饺子,寓意吉祥如意。
  霁雨晨不会包,就坐在一旁看,顺便充当啦啦队的作用提供情绪价值。
  他见人擀了一盖垫皮,拿起一个放在手上,续上馅,大手一握就攥成一个元宝形的水饺,霁雨晨看了半天,愣是半点都没学会。
  他想让徐闯教他,徐闯也懵,他的攥法拆解不开,习惯性动作一步到位。他从背后把着九儿的手尝试教学,几遍下来霁雨晨学不会,气的拿沾了面粉的手抹徐闯的脸,弄得两人都一身白,小十五在面粉扑簌中玩的倒是欢。
  两人计划初三一早出发,把小十五托付给李顺照顾,霁雨晨临走前给李顺包了个红包,小家伙收到后别提多开心,举着红包满屋跑。
  徐小慧难得有点笑模样,说这压岁钱留着给他上学、买文具,又打听了两句徐闯他们去哪儿玩,唠了会闲篇,当是过年的走亲访友。
  冬季天冷,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带的也都是厚衣服。徐闯拿了个老式行李箱,大半箱装的都是九儿的衣物,霁雨晨爱干净,衣服每天都要换,现在衣橱里的占比已经远远赶超徐闯,堆得满满当当。
  两人出门那日天还没亮,到了大巴车站霁雨晨头点的像个瞌睡虫,上了车便倚着徐闯的肩头开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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